欺君之罪: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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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之地的一天,从黄昏开始。

    平康坊十字街东北一曲的胭脂楼是坊内也是京城最大最奢华的青楼,方才未时末,已是灯火通明,光彩夺目。

    门口护卫如高门大户那般威严,没有寻常青楼那般各种衣衫单薄的美艳女子在门前招揽客人,只有几位儒雅有礼的长衫管事迎客。

    “朱郎君。”

    其中一个鼻下蓄短须的管事向朱振拱手一礼,随即看向生面孔许活,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她全身。

    许活一身银色缎面圆领袍,脚踩乌皮靴,身如青松;因未及冠,便束半发,头戴一顶镶着红宝石的翡翠发冠,鬓下两捋黑发自然地垂落在胸前,额上还有一条与衣服同色系料子也相同的抹额。

    手腕上一串泛着玉泽的绿檀手串,若隐若现。

    一身行头贵不可言,和朱振一同来,气质却不像是勋贵子,反倒像是严谨诗书世家浸染的清贵公子哥儿模样。

    管事不太摸得准许活的身份,恭敬请问,“这位郎君好风采,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哪家的贵客……”

    朱振挺胸骄傲道:“这是我好友,平南侯府的许郎君,头一次来,白管事,你们可要好生招待着。”

    “原来是侯府的郎君!蓬荜生辉!蓬荜生辉!”白管事面露惊喜,“朝岚阁酒菜已备好,二位快请入内。”

    他领两人进门,又召来一名气质打扮清雅的女侍为许活二人带路。

    楼内别有洞天,雕廊画柱,温度宜人,大堂内赫然是一座室内花园,奇石小池,春寒料峭的时节,石上有青苔,池中还能赏荷。

    池上一座十字小桥,在整个大堂的正中,步上桥。

    许活环视左右,曲水流觞环绕小池四周。

    十字桥正北,一座几步见方的戏台,乐师抚琴奏乐,歌姬咿呀婉转地唱曲。

    桥东几座在宴饮,桥西几个着儒衫的文人墨客在饮酒作诗,中间有一长桌案,一俊美男子左手持酒壶,右手挥笔泼墨,一首佳作一蹴而就。

    有人大声吟诵其诗句,有人喝彩:

    “好!”

    “好诗!”

    “好字!”

    俏丽的女侍袅袅地穿行在各处侍奉宾客,其中一个捧着托盘走上桥,停在他们面前,姿态优美地屈膝。

    朱振拿了两杯酒,献宝一样递给许活,“如何?”

    许活不答,抬手拒了酒,目光停在热闹处。

    朱振无所谓地耸肩,两杯酒都灌进自己嘴里,眼睛随着她望过去,“这不是那个、那个……”他一时想不起名字。

    许活接过话,“青州顾笑舟,今科春闱的头名,惊才绝艳,极有可能三元及第。”

    “啊对,是这人,确实长得好看。”

    美人爱才子,大堂内不少女侍看向顾笑舟的眼神都带着倾慕,他们身边带路的女侍亦然。

    朱振注意到,戴着血红宝石戒指的食指指了指许活,调侃女侍,“才子没什么了不起,这位郎君才是前途无量,能救风尘。”

    女侍怯怯地看一眼生人勿进的许活,露出一个畏惧而讨好的笑容。

    许活道:“你对我倒是高看,竟然比得过状元之才。”

    朱振回他:“无权无势,怎么比得上你?”

    语气中透出贵族子弟生来对顾笑舟这种大才子的不在意和轻慢。

    许活平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他发达起来,怎么也得三十年。”朱振无所谓,“若不然,我太祖爷爷猪白杀了。”

    靖北侯府祖上几代屠夫,一直受人嘲讽,他却引以为傲。

    许活扯起嘴角。

    朱振眼见,夸张地吱哇乱叫:“哦——你笑了!荣安你竟然笑了!”

    周遭有客人循着声音望过来。

    许活脸上刚浮现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大步向前。

    朱振追,“荣安,你等等我啊——”

    两人前后脚穿过一道门,进入内楼,行至深处,便到了胭脂楼最好的朝岚阁前。

    许活骤然停步。

    朱振堪堪收住脚,嘟囔:“怎么不走了?差点儿撞到……诶,许二叔?”

    朝岚阁大敞的门内,在座除了忠国公府的世子魏璋、二郎魏琮、三郎魏琪,和永宁伯府的四郎娄晓,并几个许活不认识的年轻郎君,还有一个格外显眼的人——许活的父亲,平南侯府的二房老爷许仲山。

    他坐在主座右下首第一个座位,贵客的位置。

    而许仲山看见许活,更是见了鬼一样瞠目结舌,失声质问:“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是个有些肥腻的中年男人,脸颊的肉堆堆挤挤,眯缝的小眼睛瞪得溜圆,肥厚的嘴唇上两撇小胡子因为惊愕不住地抖动,样子颇为滑稽。

    许活回过神来,微微躬身,声音如常,“父亲。”

    许仲山表情扭曲,驱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

    今日的东道主忠国公府世子魏璋坐在主位上,插言道:“世叔,只当今日是家宴,不必太紧张。”

    说着给二郎魏琮使了个眼色。

    魏二郎起身亲迎二人入内,顺便解释道:“恰巧碰见许世叔,便请过来小坐,先前不知荣安是否有闲暇赴宴,没有与世叔提及,世叔,荣安,你们不会怪罪吧?”

    这只是场面之言罢了,国子监休假,许活就在府中,如何拒绝国公府送到脸上的请帖?

    忠国公府这些年仗着权势,行事张扬霸道,尤其现在还涉及到成王,平南侯府非必要不能撕破脸皮深究。

    于是,许活恭敬而疏离道:“世子见谅,父亲并无他意,只是家中对荣安一向严格。”

    平南侯府对唯一继承人的紧张程度,满京皆知,忠国公府正是知道,才有今日一宴。

    魏璋亲切地笑道:“无妨,来,我为你引见。”

    他不容置疑地直接略过先前那一段,调转话题。

    许仲山只能对着许活吹胡子瞪眼。

    几个陌生郎君,都是武将家的子孙,父辈基本都与成王和忠国公府走得近。

    许活一视同仁,并不因对方家世高或低而有态度变化。

    事实上,论家世地位,许活只在魏璋之下,众人也不会觉得她高傲。

    与许活相反,朱振熟稔极了。

    他拜见过魏璋,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便和魏琪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

    魏琪没和魏二郎等人坐在同列,而是和朱振同座,坐到了许仲山下首第一个位置。

    许活也婉拒了在对面独坐的安排,“我与父亲同座即可。”

    许仲山排斥,眼里明晃晃的“你别过来”。

    许活视而不见,径自走向他,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可就那么简单的注视,许仲山却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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