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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妻快快病入膏肓》 12、领证啦!(第1/2页)
负手立在床脚边的郝雷没有听见女儿同妻子的对话,但他凝重的神情却一直从眉梢蔓延到嘴角。
在和女儿出门详谈前,郝雷嘱托隔壁病床陪床的男人帮他顾着些妻子的状况:“有事打我电话。”
“嗯,我都看着呢,老郝你尽管去吧!”那男人也是个爽快人,笑起来很憨实。
郝晴跟着父亲一起向他颔首致谢。
……
这段时间被命运裹挟着向前,父女俩很少能腾出空来谈谈心。
未曾料想,这久违的一次会发生在生来死往的医院里。
他们找了个连接走廊和楼梯的圆凸平台,视野广阔,虽然人流不息,但谁都只顾着紧要自己抑或关心之人的病情,根本无暇探究别人的故事。
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跟爸爸说说吧,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郝雷靠在开了条小缝的窗边,任风卷起他鬓角来不及修去的碎发。
郝晴半开玩笑地扯扯唇:“说出来就会变成你的烦心事了。”
郝雷顺着她的话,做了个皱脸的表情:“那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来不及了——
“我要结婚了。”
“嗯……?!”
“爸,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重要的事。”
“你……这、这怎么可能!”
郝雷不可置信地瞪眼看她,随即又烦躁地扒乱头发,最后他沉痛发问:“你怀孕了吗?”
嗓音抖得那叫一个九曲十八弯,而郝晴却是听了直想翻白眼。
“爸!奉子成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只喜欢女孩子。”郝晴万分无奈地重申一遍性取向。
郝雷并没有因此感到松一口气,尽管现在同性婚姻法已经立案通过,但想到自己女儿是同性恋时,他心里总有些疙瘩,这总归不是他们那个年代正统的婚姻结合。
当然,郝雷也不会因为自己心里这点别扭就反对女儿找女朋友,只是她这进展未免快得吓人,跟坐飞机似的。
结果郝雷还是低估了女儿的办事效率,人家坐的明明是火箭。
当得知郝晴上午只是来知会他一声,下午就要去领证时,郝雷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小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决定得这么仓促?我甚至都没见过要和你结婚的女孩。”
“这很合理啊,她也没要求我见家长,我俩都乐得轻松,这才是年轻人喜欢的节奏。”郝晴在这里耍了个滑头,毕竟于恒秋根本没机会要求她见家长。
抱歉了,我的岳父岳母,我内心十分尊敬你们,往后如果秋秋同意,我也想陪她一起看望你们。
郝雷被她的伶牙俐齿搅得一阵心烦,怒极反笑:“好,好!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说完就忿忿地背转身去,“砰”的一声巨响,郝雷借着关窗,或者更准确来说是砸窗的动作,宣泄着心中的气闷。
不想他真上头了气坏身体,郝晴适时放软姿态,脑袋从他肩膀后面鬼鬼祟祟地探出:“爸,等秋秋这一段的工作忙完,我就带她来见你。”
郝雷闷哼一声,脸依旧拉得老长。
“嗯?老郝~好不好嘛?”郝晴其实看出了他的动摇,再接再厉地朝郝雷薄弱处出招。
果不其然,她们家老郝同志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抬起肩膀兜住了她的脑袋,认真与她说道:“我知道我有时候像个老古板,但婚姻大事对谁而言都必须慎重,我不想你后悔。”
“我明白的,那就让我慎重介绍一下我的另一半——她叫于恒秋,今年28岁,具体工作嘛,大致上来讲就是做投资项目的。”
“哦——难怪你说她忙,听着好像是高级白领。”
高级白领?
也亏得她爸能翻出这么个复古又新潮的词。
她家于大金主确实很高级,但就是因为太高级了,很难将其代入白领的身份。
郝晴抠着下巴憋笑,为今之计也只能将错就错,先让她爸误会着了。
毕竟于恒秋的真实身价,说出来又将引起一场动荡。
“总之你放心,秋秋她是个靠谱的结婚对象,我没有被人骗,我俩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郝晴尽量表现出恋爱中的幸福感,微笑着做总结陈词。
郝雷一脸严肃地瞅着她:“行,认准了就行,我只有一句话交代给你。她对你好是一方面,你对她要更好,知道吗?”
“我保证!”郝晴调皮地眨眨眼,能获得父亲的认可,真是太好了。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对了爸,我结婚以后……可能没办法经常过来照顾妈妈了……”
见女儿低眉耷眼、小心翼翼的样子,郝雷心生酸楚,揽过责任:“没关系,我还做得动,你尽管去过你的生活。”
“爸,谢谢你……”
“该说谢的人是我。小晴,我都明白的,这些年我做得不到位的,都辛苦你去承担。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所以不要把自己想成逃兵,而是这个阶段你就应该整顿装备,踏上人生崭新的征程。我和你妈妈永远都爱你,也会祝福你。”
……
回程的车上,郝晴撑着下巴,回味与父亲的对话。道路两边的景色毫无预告地不停翻篇,仿佛对照着撕去了她过去那些冗余纠葛的情绪。
原来,她不是逃兵。
摇摇欲坠的回忆,因为泛着陈旧的底色,不再让人痛苦,如今想来更多的是释然。
母亲第一次得病时,郝晴刚上初中。由于郝雷那一届带高三毕业班,课业繁重,每天早上6点多出门,晚上10点多才回家,也根本请不出假来照顾当时行动部分不能自理的妻子。
如此一来,家里的事只能交给郝晴去负担,她也是在那段时间迅速掌握各种家务的。悉心照料一个中风康复期的病人,同时还要兼顾学业不能掉队,很难说她那会儿是怎么把自己逼到极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但一切都在默默好转,李月岚的左边肢体虽然仍旧不堪任用,但凭着那股韧劲,她逐渐掌握了单手可以操作完成的各项技能。
想到那时,笑容重新回到母亲脸上,而现在……
当你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以从泥潭中挣扎出来时,无端就是会有一股力道违背你的意愿,再次将你推倒。
今昔的对比让郝晴难以抑制地落下眼泪。
脸上湿漉漉的,郝晴哽咽了一声,抬手拭去腮边滚落的泪珠,却换来更多的眼泪成行。
这让载着她的网约车司机大为惊骇:“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呀?”
“没什么,有一点伤心而已。”郝晴哭得鼻音嗡嗡的,一边抽噎,一边低头在羽绒衣口袋里找纸巾。
“喏,我这有。”司机大叔挺热心,从副驾驶座上抄起一盒纸巾递给她。
“谢谢。”郝晴抽了两张纸,捂住泛红的鼻尖,轻轻吸回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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