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的第五年: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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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君子之道?”

    杜太傅还未出言平息她的怒火,就见一下人急匆匆地过来报信。

    “老爷,宫里来了消息,宣您进宫。”

    杜太傅脸上没有太多的意外,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他看向一边的周淮林。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周淮林,男人以往沉着的脸上,这会儿隐约可以窥见心焦。

    “老夫进宫后,自会进谏皇上。”

    身为帝师,他的话自然要比旁人更有份量。

    周淮林起身对他拱手道谢:“那就有劳太傅了,淮林定牢记太傅恩情。”

    “说什么恩情……”杜太傅苦笑一声,“若说恩情,是我杜家还不完她。”

    他起身,慢慢地往外走着,不自觉地就想起那小姑娘。

    “太傅,你让我读的书我都读完了。”

    “太傅,你看我写的心得。”

    “太傅,我的书法是不是长进了。”

    他没有见过那么上进的人,没有见过那么诚挚的心。当初她的心全在这里的时候,是所有人合力推了出去。

    如今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家,就不该被留在这里。

    皇上应该也懂得,他应该比自己更懂梁璎,应该知道,把她留下来,就只能是看着她走向灭亡。

    ***

    杜太傅到的时候,魏文杞刚要离开御书房。

    他是今日见父皇又无功而返了,知道母亲就在长宁宫里被关起来了,他一腔怒火又无可奈何,这会儿脸色自然是不好的。

    两人相遇,文杞缓了缓神色主动招呼杜太傅:“太傅。”

    杜太傅行礼:“太子殿下。”

    他看看文杞,再看看后面闭着的大门,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的林福就在催促了:“杜太傅,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您还是快些进去吧。”

    一听到“皇上”,魏文杞的面色又黑了下去。

    他朝着杜太傅点点头:“太傅先进去吧。”说罢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魏琰就在等他。

    杜太傅一进来,就有宫人给他看座端茶,又在旁边放了一盆炭火。

    “太傅近来身体好些了吗?”魏琰从书桌后抬头看过来,他虽然是笑着,眉宇间却难掩疲惫。

    “谢皇上挂念,老臣已无大碍。”

    魏琰问候了他几句,又问了问他对于现在朝局的看法,杜太傅俱是一一回答了。

    末了,魏琰轻叹一声:“太傅果然看得透彻。如今丞相这个位置,不少人虎视眈眈,想要选出一个让众人都信服的,朕思来想去……”魏琰起了身,“还是得太傅您才行。”

    杜太傅没有立刻答应:“臣年岁已高,怕是也活不过几年了。非丞相之位的最佳人选。”

    “你是我的老师,也是太子的老师。才情与见识俱是无人能比拟,品德更是为百官尊敬。您不是最佳人选,还有谁是?”

    “可是……”

    杜太傅拒绝的话没说完,就被魏琰止住了:“太傅,五年前丞相之位你便已是拒不受之。可是今日,这个位置,只有老师您来。您难道不想亲眼看着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模样吗?”

    他用了老师这样的尊敬又亲近的称呼。

    杜太傅抬头,看向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他确实做到了自己曾期许的勤政爱民,将大魏从一片腐朽之中带到了光明之处。

    此刻,这些皇帝的眼里满是诚恳,为了江山,也是为了那个孩子。

    “既是如此,臣也有话要说。”他顿了顿,“方才臣来的时候,遇见了太子殿下。”

    第30章 悔了

    魏琰的笑容淡了淡, 他知道了杜太傅要说什么。

    这京城里的事情,多是逃不过他的耳目的,自然也就知道了周淮林去过杜府。

    “嗯。”方才所有的情绪都被收回了, 这会儿的魏琰负手而立, 眼里再没了笑意, 他因为提起了与梁璎有关的事情, 就像是被触犯了领域的猛兽, 浑身都竖起了防备。

    可杜太傅面色不改。

    “皇上今日拒绝了太子的见面, 以后也打算如此吗?”

    魏琰没有开口, 他就继续说了下去:“老臣知晓, 皇上您如果想让梁璎回来, 就一定会给她皇后的位置。可是……您要怎么给?她只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是个发病的时候连路也走不平稳的跛子。”

    那一字一句,是在刺杜太傅的心,提醒着他那名女子受到的苦难,但他知道,对于皇上来说, 亦是如此。

    魏琰的脸色已经在一点点沉下来了。

    可杜太傅的话还没有说完:“对于她来说, 唯一有利的条件, 大概就是她是太子的生母。但是……容老臣提醒, 或许皇上忘了,那个身份的梁璎,早就已经死了。还是说……皇上打算昭告天下,说宸妃娘娘并没有死, 而是去往民间,另嫁他人, 如今又重新来坐这皇后的位置?”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直到魏琰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对于杜太傅,他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正面回答了那些问题,“朕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人、什么理由,是可以阻拦的。”

    他坐回了座椅上,杜太傅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势在必得。显然,自己方才说的种种,皇上考虑过了,但都没有能动摇他的决心。

    杜太傅起身往中间走了两步,将朝服的前摆微微一撩,直直地跪下。

    身为帝师,魏琰早就免过了他的跪拜之礼,可这会儿却并没有阻拦。

    “皇上,若是您执意如此,丞相之位,还请您另择贤明。”

    魏琰淡漠地看着下边跪着的人,连太傅亦是如此,他以为至少太傅该是支持的。哪知杜太傅接下来的话,让他刹那间脸色大变。

    “因为臣只能以死进谏,避免皇上筑成大错。”

    魏琰的手紧紧抓着椅把:“太傅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如皇上您所说,您现在想做的事情,无论什么理由、什么人,都无法阻拦。唯一能约束皇上您的,只有良心二字。臣亦是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身为臣子的职责。”

    魏琰紧紧咬着牙,杜太傅仿佛是在说,他若是执意如此,那就是君臣离心,父子反目,还有自己一手打下来的明君之名。

    可其实所有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若是……

    “若是梁璎愿意,臣亦愿意举家之力保之。但她不愿,臣不能看着杜家的救命恩人,沉寂在这宫中。”

    是了,这才是魏琰真正害怕的事情,知她不愿,怕她玉石俱焚。

    “皇上,她不愿啊!”

    ***

    夜里的时候,已经多年不沾酒的魏琰破了例,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喝下的第几杯了,好像只有这样,那锥心的痛苦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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