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恼人: 3、小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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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拣拉出一长串赤玉珠串着金豆豆的项链,直接戴到虞满宵脖子上。

    打趣道:“小姑娘就该戴这样的。”

    霎一看,红彤彤金灿灿的,尤显富贵。

    但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不过是图个喜庆的便宜货。

    虞满宵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别别扭扭地回头,嘟着嘴瓮声瓮气道:“姐姐好不好看?我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

    金饰坊专打金饰,在京中并不算十分有名气的首饰店,今日来此还是因为前世她听启言提起过这家店。

    虞秋烟抬手摸了摸手上的金钏,耐心等着。

    金饰坊门口蓦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半晌,走进来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堵在门前。

    打头走出个青衫丫头,盛气凌人道:“叫掌柜的来。”

    那伙计正拿着算盘拨着,听了这声,有些不耐烦:“这位夫人找掌柜的什么事?”

    “夫人?”那丫鬟气到脸红,扭头对着身后的人娇气道:“小姐,你看看他,竟然喊你夫人……”

    “好没道理的伙计,这是我们小姐,瞎了你的狗眼。”另一个已经骂开了。

    那伙计这才抬头眯着眼睛盯了半天:“我还以为身后的才是你们主子呢。”

    他随手指了后头一位妇人。

    后头那妇人虽是同这群人一道进的屋子,却是独身一人,闻声摇头,往一侧避开了些。

    “废话什么,赶紧把你们掌柜喊出来。”

    伙计却不卑不亢:“掌柜接待贵客,各位不妨排在这位姑娘身后,先看看首饰。”

    丫鬟一看伙计指着虞满宵这个小豆丁,顿时不满:“你可知我们小姐是谁?我们小姐是文令侯府上的,凭你也配使唤我们小姐。”

    她这一番自报家门,倒叫虞秋烟扭头细细看了一眼。

    文令侯府上的——

    盛玉英啊!

    虞秋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虞秋烟今日出门一是等所谓的未婚夫宋成毓,二则是为盛玉英。

    这两个人的关系可真是千丝万缕。

    前世,若不是启言将宋成毓的往事查清递与她,她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这二人的纠葛。

    盛玉英虽是文令侯府上的,却不是文令侯所出,本是登郡乡绅秀才之女。与文令侯同族,牵亲带故。

    传闻文令侯夫人见了盛玉英便怀念起自己那年幼去世的女儿,觉得其与已故的亡女十分相像,因这番机缘巧合,盛玉英被文令侯收养认作了侯府大小姐。

    盛玉英初到京城,文令侯夫人便四处带着她参加宴席,至今已有许多年了,在京中很有些名气。

    有名便有名在这病弱美娇娘,惯爱披白袍,捂胸口,宛如西子捧心头。

    虽柔弱实际心气很高,惯来露面于人前都是一副傲然模样。

    如果不是启言的缘故,虞秋烟万万也想不到盛玉英和宋成毓会有那么深的联系。

    前世虞秋烟在食楼便遇到过盛玉英。

    那时候她来去匆忙还不小心冲撞了盛府的马车,那一日后没过多久便听说盛玉英受了惊吓。

    不止是虞府,就连宋成毓都还替她往文令侯处送了薄礼以示歉意。

    当时,虞秋烟还当是巧合,可若说是巧合,今生另来了金饰坊,却也遇见了。

    ——那可就不是巧合了。

    盛玉英等丫鬟骂了半天,才拿着个帕子娇娇柔柔:“小蕊,退下吧,我们等上片刻就好。”

    一身月白炮,罩得身姿玲珑,脸色虽苍白,唇上却抹了口脂,谁看了都要赞一句——好一个纤弱清瘦的娇娘子。

    只是,她双唇微张,一声声咳着,仿佛下一刻就能吐出血来。

    一个人高马大的丫鬟走上前边道:“小姐身子弱,禁不得风,要是受凉了可怎么办?凭什么要我们小姐等她一个小丫头。”

    那丫鬟说着便整个人直直往满宵身边挤。

    虞满宵本是站在杌子上,将手伸进箱子里扒拉首饰,她人本来就矮一截,手好不容易够着箱子,这一下被挤,胳膊磕到了箱子边角,整个人都不稳当,摇摇晃晃的。

    满宵立即瘪了嘴。可她虽在家中骄横,如今却敢怒不敢言,下意识挥手,想去抓姐姐的斗篷摆。

    连带着箱子都往一旁歪去,摇摇欲坠。

    那箱子可是个大物件。

    虞秋烟根本不及想太多,便已将手张开,手指压在了满宵脑后,带着她转了身,将小豆丁的脑袋护在怀中。

    樟木箱子彻底被拐翻,连带着柜面上雕工精美的木架也倾斜了,大大小小的妆奁一个推着一个咕噜噜滚开。

    虞秋烟矮下身子护着虞满宵,被砸了数下,眼见一整个货物架子”也晃晃悠悠的,她却无处可避。

    几乎在瞬间便想起清晨那个梦里从背部扎入的钝痛感。

    ——与灼火的木梁相比,一个货架罢了。

    应当没有那么疼罢。

    余光里,一道银光闪过。

    这架子被外力劈动,霎时散开。

    仿若瓷器一般。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架上的大珠小珠滚落到地面,金灿灿落了一地。

    虞秋烟头上的帽子顺着斗篷全被满宵扯落到了地上。

    ——好在背上没有传来任何疼痛。

    虞满宵知道自己闯了祸,霎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抱着虞秋烟的腿控诉:“姐姐受伤了,你们害我姐姐受伤了。”

    虞秋烟擦了擦虞满宵脸上的眼泪。

    顿时,对这小丫头生不起一丝气。

    “姐姐没事……”

    上辈子她不喜欢虞满宵,今日她带着人出来也是别有用心,想着若是不巧躲不掉宋成毓,也能拿满宵当个幌子,找个由头避开宋成毓。

    掌柜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我的金饰,我的金饰……”

    虞秋烟顺着掌柜的目光看向地面——

    满架子的首饰飞得到处都是。连木架都散了,些许木屑灰沾在裙面上。

    金银晃眼,小小的首饰坊因这一变故,瞬间富丽堂皇了起来。

    满宵抱得太紧,虞秋烟一抬脚踩到了珠串上,整个人往旁边歪——

    好在,斜侧里伸出一只手,贴上她的肩膀,将她扶稳当了。

    虞秋烟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罩着墨色斗篷的男子,身姿修长——头上还带着斗笠,手提着一柄剑。

    她正欲道谢,余光里却略过一抹猩红。

    那人提剑的腕上蜿蜒着一道血流,直沿着那如丘陵般骨骼分明的手背流动。

    看着甚是吓人。

    他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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