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中后和死对头he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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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床头,锥心的痛意袭来。

    对了,刚刚护士说他“骨折”。

    江麓咬牙,用另一只手摸索着,吃力地重新坐直。

    整个人都没有力气,麻药的药效尚有残留,但不影响痛意的清晰。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汗涔涔地拉开了隔帘。

    梦里的那个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病床尺寸狭窄,商泊云是蜷缩着的。眉头紧皱,脸颊的擦伤衬着,看起来乖巧而可怜。

    一种虚无感涌了上来,过往的细节犹如草蛇灰线串联。

    他咬着牙挪了过去,居然庆幸现在骨折的是手。

    惨白的灯光落在商泊云的脸上,阴影将五官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江麓沉默地看着他,心脏却一突一突的抽痛。

    这个人,从哪一天开始和“从前”不同呢?是把孟楠的邀请函当情书的时候?是脱口而出一句“老婆”的时候?还是更早以前的迎新晚会,他跳到舞台上,递给他一束铃兰?

    横眉冷对的死对头忽然说要握手言和,要当朋友,然后以不容拒绝的方式填满他的生活。

    他伸出还算完好的左手,很轻地摸了摸商泊云嘴角的擦伤,昏睡的人眼睫毛颤了下。

    “唔……”

    “商泊云。”他轻声开口。

    商泊云的眼睫毛颤得更厉害了,睁开半边眼睛,看起来还没清醒。

    “痛不痛?”遍体鳞伤的人问他。

    商泊云不想说痛,磕了脑袋扭了脚而已。

    可是潜意识又爱在江麓面前装可怜。

    因此他幼稚地强调:“比小时候被狗咬要痛一点儿……”

    江麓的神情柔和下来:“这么痛啊。”

    他一顿,忽然道,“如果你没有来到这里找我,就不用痛了。”

    什么意思,不来这里找他——

    商泊云:“可我就是为了你才……”

    “为了我?”江麓重复最后几个字,声音有点哽咽。

    商泊云浆糊似的脑子中迸发出智慧,他下意识警觉。

    正好头晕得厉害,他不说话了,哼唧几声往枕头上蹭,还拿被子蒙住了自己。

    “商泊云。”但他老婆的声音可太温柔了,商泊云悄悄支起耳朵。

    “你几岁了,怎么和小朋友一样?不想回答的时候就逃避。”

    商泊云默默拱了几下,翻来覆去的纠结。

    “七岁。我七岁!”

    他向来脸皮厚,横竖浑身疼得像被狗咬,姑且当作自己回到童年了吧。

    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追了这么久才追到的亲亲老婆,要是知道十七岁的身体里有个二十六岁的恶趣味变态,会不会报警?

    “原来才七岁……”

    江麓的眼睛艰涩地眨了一下,他的语气越发柔和:“那商七岁小朋友,我去和乔叙约会了?他说想让我教他弹钢琴。”

    ……

    “个花心大萝卜,还想撬我墙角?”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头晕脑胀的商泊云怒吼,“让他去死!”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嗯,他迟早要把乔叙打包到周狐狸那儿受折磨。

    “我没答应。”

    商泊云气得在被子里打滚,江麓垂着眼睫,忍不住笑了。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只喜欢你。”

    这么多年。

    一直只喜欢你。

    一直在喜欢你。

    chapter 87

    堆叠的未来九年的“记忆”蜂拥而至, 那些绵长、孤独的痛苦终于都有了出口。

    长洲,曼彻斯特,毫无指望地喜欢商泊云的那些年, 最后变成了一杯酒和轻佻的试探。

    二十六岁的自己装作游刃有余, 步步为营,然后成功和商泊云滚到了床上。

    忍受不能说的爱意, 贪图短暂在一起的欢愉, 所以没敢奢望作为“床伴”能换到一颗真心。

    只要一想起自己犯过的错,想起曼彻斯特的治疗, 就觉得自己卑劣。

    可是,商泊云跨过两个时空, 来到了十七岁的他身边。

    这种认知给江麓带来极致的冲击。

    ——他所得到的快乐不是短暂到一生只有一次的放风,九年前后,监牢里的囚徒也被允许得偿所愿。

    在经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之后, 有一朵亮堂堂的云飘了过来。

    尽管这朵云脑子目前不太清醒, 气得直在被子里突突,但江麓就是可以确定。

    *

    “手别动!”

    “怎么就起来了?刚刚我的话白说了?”

    护士的低喝声忽然响起。

    最怕不听劝的病人。她走过来, 等看清了江麓脸上的水痕, 又瞬间没了脾气。

    “告诉你了,他伤的比你轻, 你才是要好好休息的那一个。”她看了眼包裹如蚕蛹的被子,“这个也醒了?”

    护士掀开被角, 摔了脑袋的商泊云闷得一脸通红, 呼吸沉缓。

    “没醒?刚刚在外面还听到谁在大喊, 火气熏天的, 差点就被投诉了。”

    身后的医生探头,无语地看了眼商泊云:“啧。是又晕过去了。”

    “你俩到底是有恩还是有仇?他情绪波动太大, 估计是气晕的。”

    江麓很轻地笑了,终于乖顺地躺回了病床。

    “是大恩。”

    “你这舍命相救,那对他确实是。”

    “好了。我先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医生走了过来,“高空坠物的冲击力很大,如果砸到了你的脊椎,你哪还能不遵医嘱的随意活动。”

    说是这么说,目光落在江麓的右臂上,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确实比砸到脊椎要幸运,但只是相对而言。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莫大的不幸。

    裂骨的痛意十分清晰,江麓看了眼团起自己的商泊云,温声道:“麻烦您了。”

    整个过程并不长,医生一边询问,一边观察他的精神状态,发现江麓神情平和,语气平静,至始至终都对答如流,简直不像个伤了手的人。

    骨科干了十几年,医生很清楚断骨有多痛。如果不是亲手给江麓做的手术,他甚至都要以为这小孩没什么问题了。

    *

    商泊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脑子仍然是一团浆糊。

    冬季的阳光很柔和,隔着窗落进来,整个病房都在毛茸茸的光晕里。

    他很迟缓地眨了下眼睛。

    “张秘书会提前从澳大利亚回来。他让我告诉您,江先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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