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中后和死对头he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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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似的亲了他一下。

    阳光以一种十分柔和的光亮盈满了病房,商泊云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软和而亲昵地蹭了蹭江麓的鼻尖。

    他伸手抱住江麓,背弓起一道明显的弧,谨慎地和受伤的手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确实是我不负责任,向你道歉。”

    江麓感到胸腔里也充满这样柔和的光亮,但同时鼻头又有点酸,麻药药效过的时候没哭,确认父亲只在意这双手的时候没哭,很久很久以前,眼泪在墓园、在曼彻斯特就流干了,二十六岁,十七岁,漫长的九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商泊云是商泊云,会因为眼前这个相当矜持的拥抱,又有强烈的流泪冲动。

    “作为一个绝世好攻,我不需要道歉。”商泊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他所熟悉的得意。

    江麓被这样抱着,觉得身体在发热,而心跳也快了起来。

    它的跳动并不是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更像是一颗种子的生长。沉稳、有力、向上,然后就见到了明晃晃的天光。

    没有什么不可以和商泊云坦诚。

    chapter 89

    “那绝世好攻, 我和你说一个有点远的故事。”

    “在另一个‘十七岁’,我喝下了孟楠的那杯酒。”江麓把叙述拉到一切肇始之初。

    商泊云听出了江麓的声音变了调,他撤开自己, 想看着江麓, 但被江麓揪住了衣角。

    商泊云只好继续维持这个动作,短促地应了一声。

    江麓喜欢并依赖自己, 这个感觉很好。但商泊云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江麓所遭遇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商泊云一贯直觉准确。

    “酒里面下了催|情的药,我当时躲在乐活城的杂物间里。后来, 是纪叔找到我,送我去医院的。”

    这件事情现在看, 已经恍如隔世了。

    孟楠所谓的告白,被迫动情的耻辱,产生幻想的对象, 还有扎在大腿上的酒瓶碎片, 通通都是遥远的前尘。

    但江麓还是不想回忆细节,他感到抱着自己的人力气变得大了一些, 这令他心安。

    “去的医院是中瑞, 它在明盛旗下,医生对我爸爸毫无隐瞒。调查完孟楠, 我的性取向也暴露在了爸爸的面前。”

    “你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事情。哪怕是至亲, 也不能。”

    世界上和他关系最紧密的人最先放弃了他。

    江麓的表情很安静, 没有一丝情绪。

    商泊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叶明薇明亮又柔软的面庞, 那是个相当温柔的妈妈, 忍着病痛,也要悄悄地坐在家长会上。

    他按捺住心里的疑惑, 静静地听着。

    “出院之后,我开始准备京市的国际赛。”

    “毫不夸张地说,练琴十一年,就是为了这场比赛。”

    “我的妈妈,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也参加了京市的国际赛。那个时候她只拿了第三名,却在后台认识了我爸爸。这场比赛对他们两个人很重要。”

    “所以,对我也很重要。”

    江麓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

    得到了之后九年的“记忆”,也就知道了那场比赛的结局。

    商泊云思索着道:“我记得你第一个学期的后面就不再来学校,要准备比赛,所以直接选择休学吗?”

    “比赛是一部分。说是休学,其实是被关了禁闭。爸爸说,他对我很失望,说我丢了他和妈妈的脸面。”

    “事业有成的江总,天才的钢琴家,在所有人眼中,我的父母是恩爱的完美夫妻。所以他们的孩子,怎么能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呢?”

    时至今日,江麓早已经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也知道自己完全被商泊云所接纳,因此他想稍微笑一下,表现得释然。

    但他扯了下嘴角,笑起来僵硬而难看。

    还好商泊云看不到。

    江麓把脸埋得更低了,额头轻轻搭在了商泊云的肩膀上。

    商泊云抱着他,感觉像是抱着一只不安的猫。

    他觉得愤怒,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但手臂上的力气反倒松了下来。

    他很轻地亲了亲江麓的头发,然后感觉到怀里的人整个人没有那么僵硬了。

    撸猫也有技巧,譬如要给小猫创造一个他所放松、觉得安全的环境,不然猫只会继续躲下去。

    “禁闭让我的状态变得更加糟糕。我的焦虑情况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严重起来。”

    “然后,我输掉了这场比赛。”

    “准确地说,是惨败。”

    乔叙的调查告诉商泊云,这场惨败被媒体疯狂的渲染,明盛的财富唯一的继承人,从小活在金字塔的小少爷,生来什么都有,一帆风顺了太多年,因此他的折戟反倒“大快人心”。

    “所有人都说,‘江郎才尽’是我最好的写照。”

    “那都是嫉妒你的坏蛋。再说,谁能永远赢。”

    “是啊,谁能一直赢呢?”江麓喃喃,“可是我不能输的,我已经犯下那么大的错了。”

    “输了比赛,爸爸对我越发失望。在这个时候,妈妈的病情忽然也急转直下。”

    “江家的一个保姆说漏了嘴,我妈妈知道了我因何被关禁闭,又被什么事情所影响,输掉了这场比赛。”

    “然后,她被我气死了。”

    冬日的阳光轻而薄,温度也是很淡的暖。一股冷意却从商泊云的身上攀爬,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那对江麓太残忍了。

    “我被允许见她最后一面。妈妈躺在手术台上,叫我的名字,整个人像要枯萎的花一样。”

    “我和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可是我拼了命地去听,也没有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完整的话。”

    他发着抖,觉得手术室冷得可怕,妈妈的手也冷得可怕。

    但有热意兜头浇下,呢喃着他名字的妈妈吐出一口血,然后死在了他的面前。

    “她病了那么多年,秋天的时候,医生说她的身体有了好转,她还说要给我过十八岁的生日。”

    江麓的声音哽咽:“但是。但是,都是因为我……她连走的时候,都没有获得安宁。”

    商泊云觉得荒谬,也觉得齿冷。

    他尚能保持语气上的冷静:“叶阿姨她明明很在乎你,她怎么可能会怪你?而且你也说了,她病了很多年,身体忽然急转直下。”

    “可是在她身体变差的时候,就是我恰好出事、输掉比赛的时候啊。这些事情撞上了,因果就有了关联。”

    “就像你们玩游戏一样。所有人都在追着大BOSS打,但是给了它最后一击的人,才是杀了它的人。”江麓一顿,“所以哪怕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妈妈的病逝,我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没能参加妈妈的葬礼,我被送到国外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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