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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潮湿热恋》 30-40(第5/25页)
于是他做了很多功课,决定买一只梗犬,比如西高地。
西高地不爱掉毛。
靳屿那会儿甚至想一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就让钱卫平去贺星苒家里提亲。
可?是,一切戛然而止。
旧日的?遗憾穿越时光袭来,贺星苒还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可?是听到靳屿的?这些话,内心仍旧惊涛骇浪。
那个分手的?梅雨季像是地缚灵,永远地停留在二十一岁那一年,贺星苒如困兽般在回忆里挣扎。
她从来没问过靳屿,那之后?他到底是何种心情,是为何又很快跟别人开启一段恋爱。
而此时,靳屿语气里的?扼腕,在哗啦啦的?水声,在切实的?人间?烟火里,分外真?切。
他垂下的?眼睑、一贯淡漠的?黑色双眸里的?落寞都是真?的?,他右眼双眼皮内侧的?那颗小痣,像一滴雨珠。
一滴梅雨季的?雨珠。
一滴二十一岁那年的?梅雨季的?雨珠,固执地不肯落下。
靳屿似乎和自己一样,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摆脱那些年,只是更早地背上那些记忆,向前走。
或许生命向前,滚滚车轮倾轧下来,谁也无法永恒地停留。
有些离开只是外在的?,是位移、是标签,而生命随之增加的?重量,只要你愿意?,可?以忽略不计。
贺星苒想到徐敏行?对她说的?。
对人低头没什么,而有些人,值得自己低头。
她嘴巴蠕动了两下,指腹渐渐苍白,而水果盒子的?边缘逐渐变形。
“阿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上升,弹到墙壁上,而靳屿缓缓回头。
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贺星苒鼓励自己勇敢一些,向靳屿靠近一步,可?始终低头盯着鞋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当初分手,是我太意?气用事,很多事情都没解释清楚,是我不好。”
靳屿抬手关?了水阀,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他摘掉手套,将沥好的?碗放进橱柜,他的?动作很慢,慢得近乎使用了延迟特效。
半晌,靳屿的?喉结动了动,清晰而短促地“嗯”了声。
贺星苒感觉头顶宛若有把刀,降落和上升的?权利在靳屿手中。
而他选择将她赦免。
“原谅你了。”靳屿的?喉结再次动了动,声音有种放过自己的?轻松。
贺星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他。
他随手接过贺星苒手里几乎要捏的?变形的?水果盒子,捡起其中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用那把慵懒的?嗓子,坚定道:“贺星苒,我原谅你了。”
靳屿气吗?
在他牺牲了一些东西,准备好给她过生日的?那天,忽然被断崖式分手,他当然生气。
可?气愤并没有坚持过很久,他只顽固地想着,贺星苒欠自己一句道歉。
那道歉之后?呢?
他最开始不清楚,而清楚之后?,又更难受。
贺星苒似乎没想到提到从前,将这句在心里反复演练过的?道歉说出口,会这么简单。
靳屿的?反应也很简单。
她用力捏着手指,压下心里的?紧张和尴尬,轻声道:“你不问为什么分手吗?”
靳屿眨了眨睫毛,并不追问:“如果你愿意?说。”
那些曾经以为难过天地的?东西,如今再提起,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被师父和我爸发现了,他们不允许我继续恋爱。”
她忽略掉那些现在想起仍旧让她感觉痛苦的?片段,说得简洁,可?一出口,却又像是她轻而易举放弃了靳屿。
贺星苒反复思?考自己的?话,不安地看着他。
靳屿耷拉着眼皮思?考了两秒,他身材高大?,挡住了很多光线,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星苒以为他是在思?考这个理?由是否成立,又觉得本身就不够有说服力。
半晌,她感觉心脏下沉到极限,只听到靳屿哑着声音询问:“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那一瞬间?,贺星苒很想哭。
她对靳屿不明不白地提了分手,而他却只关?心,在她决定说分手的?过程里,有没有被为难。
他只在乎她。
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压下,贺星苒摇了摇头,说:“没有。”
“真?的?吗?”靳屿不置可?否,轻声反问。
就像小时候不小心摔倒,哪怕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家也能忍下来,可?但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心里就泛起酸楚,泪水忍不住得往下流。
贺星苒匆忙低下头,咬住嘴唇,不肯说话,也不敢发出声音。
靳屿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头顶,半晌,落在她的?后?背,轻轻将她揽入怀里。
头顶是一声细微的?叹息。
“苒苒,”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柔和,干净,像是春日的?阳光,“在我面前,不要说谎话,不要说气话。”
他顿了顿,抬拍了拍她的?脑袋:“当然,也不要不说话。”
那个瞬间?,贺星苒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
但她的?哭声是安静的?,脸上流淌着两条小河,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话的?前提是孩子是被人爱着的?,没有人爱的?小孩子,哭出声只会被人嫌弃太吵。
靳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用她说,什么也都清楚了。
“那时候他们该对你多差,你该多难过。”半晌,他怜惜地叹息道:“对不起,我应该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那一刻,贺星苒忽然想到最近网络上很流行?的?那句话:爱是常觉亏欠。
贺星苒埋在他的?胸口,呢喃地小声说着:“对不起……是我不好……”
靳屿并不需要她的?道歉,抬手掉她的?泪水:“都过去了,苒苒。”
“苒苒,我们朝前看。”
贺星苒闷闷地点?了点?头。
小小福瑞看这两个忽然靠近,妈妈又忽然哭了,心里莫名很着急。
爸爸不能欺负妈妈!
它即便?只有小小的?一只,也敢龇牙对靳屿龇牙咆哮,俩人不理?自己,小狗发狠了,直接上嘴,用牙齿拽着靳屿的?裤腿,给他往外拽。
边拽边叫。
靳屿:“……”
气氛完全被破坏,贺星苒从靳屿怀里缓缓起身,看到福瑞在对靳屿下狠手,带着鼻音道:“福瑞,听话。”
“谁还敢欺负你,”靳屿干脆弯腰给福瑞抱起来,夹在臂弯里,有几分玩味地说,“有恶犬保驾护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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