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 35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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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起了一层冷汗。金娘娘的这番动作险些没害死他,好在皇上看破也不曾发怒,要是因此怪罪下来,少不得吃一顿挂落儿。

    皇帝拉拢旧部时,还是十分温存的,好言询问有没有什么难处,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余崖岸道:“家里一应都有,没什么难处,谢皇上关心。至于什么时候办,自是越快越好。先头夫人过世,臣房里也没个人照应,既然金娘娘成全,不能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皇帝颔首,背靠着圈椅问:“她出身不高,要是明媒正娶,家里老夫人答应吗?”

    余崖岸咧了下嘴,“这是贵嫔娘娘的恩典,娘娘身后站着皇上,家里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敢因此挑剔。”

    皇帝牵着唇角,慢慢舒了口气,“也好。安安生生过日子,英雄莫问出处么。”

    余崖岸知道尘埃落定了,向皇帝郑重谢了恩,复将公务交代清楚,方从养心殿辞出来。

    出了东边夹道,正遇上章回,章回老远便向他拱手,笑道:“余大人满面春风,一看就是好事将近。”

    余崖岸回了一礼,“平日全靠大总管相帮,等到了正日子,一定请大总管赏脸喝一杯。”

    章回说必然,“昨儿万岁爷还交代来着,让派人过去代为道贺呢,这杯喜酒,咱家是喝定了。”

    两下里热热闹闹寒暄,客气地询问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不过这些都是场面话,余家也算累世高官,家底子很厚,哪儿用得上别人帮衬。

    余崖岸平时不耐烦应付这些太监,但因人逢喜事,章回又是皇帝跟前大太监,这才勉强支应。

    笑脸赔了半晌,笑得腮帮子发酸,便借口职上还有要事待办,匆匆别过了。

    李镝弩那帮人,由来都是有深交的弟兄,今天得知了消息,一心全在喝喜酒上,吵吵嚷嚷要把新郎官灌个酩酊大醉,以报之前自己成亲没能洞房的一箭之仇。

    余崖岸和他们周旋了一阵子,等人散了,把李镝弩和屠暮行叫进值房里,关上门道:“许家的案子,找个人顶上名头,用不着归案,在外面一刀解决就是了。”

    他们两个是知道内情的,见上峰这样吩咐,立时就领了命,“大人放心,京兆一带最近涌进一批流民,从里头挑个年纪相当的就成了。”

    余崖岸点点头,“还有当年承办金鱼胡同案子的,和前阵子追查魏家底细的,老人调到外埠安置,新人派出去办事,别让他们回来了。”

    屠暮行拱手说明白,可惜这回又慢了半步,没能按住李镝弩的嘴。李镝弩好奇地追问:“大人,为什么非得是她?您不怕担风险吗?”

    余崖岸哂笑道:“吃咱们这行饭的,还在乎什么风险?我问你,魏姑娘怎么样?”

    屠暮行愣着两眼,看李镝弩傻傻回答:“好看呀,长得白净,身条儿也好,还会做针线,识文断字。”

    屠暮行顿时觉得脑袋上飘来了一片乌云,拿肘用力捅了捅他,“那是嫂子,有你评头论足的份儿吗!”

    李镝弩吓了一跳,“诶,我不是成心的。我说的是魏姑娘,不是指点嫂子。”

    余崖岸倒没放在心上,倚着扶手舒展开了身形,“这样的姑娘,毁了太可惜了。”一面朝廊子上指了指,“看见那只蓝靛颏了吗?剪了膀花,养在笼子里,叫起来一样好听。”

    两个千户顺着指引看过去,只见那鸟儿转动着缤纷的脖颈,悠然自得地,在栖杠上细细地蹦跳着。

    余崖岸回想起皇帝的神情,虽说一切如常,但他知道,多少还是带着遗憾。然而那又如何呢,比起抖露出那丫头的真实身份,还是壮着胆子横刀夺爱更好一些。如今他是既要保证皇帝的安全,又要让那丫头全身而退,说实话路不大好走,却又让他觉得有趣。也许他生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喜欢行走于悬崖峭壁,否则也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天底下女人多得是,这个抓起来送进昭狱结案,就一了百了了。

    富贵险中求,夫人也一样,锦衣卫的一生,果然处处陷阱。不管怎么样,娶亲好歹算喜事,还是很让人高兴的。在衙门里干熬了一天,傍晚时分去了西城魏家一趟,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交代,不过是看看她,就算欣赏欣赏怒容,也不虚此行。

    果然,人家没有半分好脸色,站在门上不请他进去,直撅撅地挡在前路上。

    灯笼的光从头顶洒下来,把她周身照得鲜亮。如今不是女官了,换下了宫里的行头,穿着家常的襦裙。一件湖碧色的通袖衫子,衬得脸色白净如雪缎,横眉冷眼地说:“家小,容不下大佛,余大人请回吧。”

    他也不急进,腰上别着刀,两臂抱在胸前,就那么赏看花瓶一样赏看着她,“日子定好了,下月初一。”

    她已经极力压制火气了,但眼里还是寒光四溢,“大人这又是何必?”

    他说没什么,“早些接姑娘出宫过好日子,不比在宫里受窝囊气强?人么,顺应天命最要紧,姑娘是明白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如约蹙眉看着他,像在打量怪物,“你不担心吗?是没想到这层,还是过于自负了?”

    他扬着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不谙世事的是你。我有心顾全你,你却诸多试探,难道要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说完,又换了个相对和软的语调,好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焐一焐,兴许就暖和起来了。姑娘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是背负千夫所指,委身仇敌的机会吗?她的确劝过自己很多回,走投无路时,换条路也不错。但听他说出这番话,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心,他杀人太多,每一个刀下亡魂都面目模糊,他分辨不清谁是谁。但对于她来说,逝去的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是她的至亲。他居然妄图来“焐一焐”她,大概是仕途太顺利,纵得他得意忘形了。

    她不说话,两眼如刀望着他,看来很难转变她的态度。他低头摸了摸鼻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想想杨稳,想明白了,就不会觉得为难了。”

    果真这个威胁屡试不爽,前一刻还虎视眈眈的人,后一刻眼里的锋芒便寂灭了。也许在她看来,牺牲也要牺牲得有价值,若是什么都没做成,就枉送了性命,是一桩赔得底儿掉的买卖吧。

    余崖岸淡淡一笑,“姑娘这下可以请我进去坐坐了?”

    如约无可奈何,只得偏身让出一条通道。

    他提起曳撒,大步迈了进去。

    魏家的人早听说他来了,不敢贸然出面迎接,只等他自愿登门。站在廊下盼了好久,终于见他进来,魏庭和和续弦马氏都迎了出来,卑躬屈膝唯恐招待不周,“哎呀,大人莅临,快请上前厅上坐。家里老太太得知大人来了,盼着能和大人见上一面呢。”

    如约垂头丧气跟着进了前厅,也不插话,偏身站在一旁。

    魏家的老太太是商贾出身,年轻的时候陪丈夫做生意,千辛万苦才创下家业,是个极精明,极有主意的妇人。但随着年纪增大,刻薄也有了道行,愈发阴损尖酸。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上这个长孙女,面上虽不显露,眼神里却带着轻蔑,扫过来又扫过去,时时刻刻嫌她多余。要不是宫里指了亲事,少不得前脚放回来,后脚就给赶回金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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