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林青梁梦: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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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小梦!妹妹!梁梦!”

    梁醒汗涔涔地,床上梦魇。

    梦中的情境,又回到了她十二岁那年。

    龙泉集团初创,梁父梁母每天忙得如飞起的陀螺。

    于是,他们忙得时候,便包下家附近的一个小游乐场,让梁醒带着梁梦去游玩。

    江寒是梁父司机的儿子。

    十六岁的他,已经辍学,整日游荡于社会。

    于是,江父便让他去盯着两姐妹,负责安全。

    那时候江寒正在叛逆期,江父使唤他做什么都使唤不动,唯独去帮老板带娃,他跑得飞快。

    梁梦六岁,奶敷敷的。

    粉团似的,只要一看到江寒哥哥,就炸开双臂,要他抱。

    初入江湖的江寒,原本对小屁娃很不屑。

    但只一次。

    他只抱了一次,从此便上瘾了。

    梁梦身上t?那种清淡恬静的奶香,让他闻着十分安心,就像抵达了某种童话梦境。

    他热血刚性的内心,原来还有这么柔软的地方。

    小梁梦从小就不爱笑。

    但只要江寒抱着,无论是举着四处溜街,还是咯吱打闹,她便笑得如百灵鸟般“咯咯哒”。

    出于对江家的信任,把两姐妹交给江寒,梁父梁母便能更加安心地去拼事业。

    小游乐场,成了江寒、梁梦、梁醒,他们仨留下过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那一天。

    小游乐场的所有项目都已经刷腻,日渐西沉,仍然没有一个大人来接他们。

    小梁梦要躲猫猫。

    江寒和梁醒便只好陪她玩儿。

    谁知六岁的小梁梦,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躲进滑梯底下的洞里。

    而是她突发奇想,另辟蹊径地钻进了游乐场边缘的一个废弃的水泥管洞内。

    青白色的水泥管洞。

    当年遍地都是。

    它们圆滚粗壮的形状,一直深深寸刻在梁醒的印象里。

    “小梦!小梦!!!听见姐姐的声音了吗??”

    小梁梦跑的太快,在游乐场边的小河边,还跑掉了一只小鞋。

    江寒和梁醒找不到梁梦,心急如焚。

    虽然最后,梁父梁母江父和龙泉的所有员工集体匆匆赶到,有人将熟睡的梁梦从水泥管道里抱了出来。

    但当场,梁父便当着乌泱泱几十个人的面,狠狠甩了六年级的梁醒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梁醒一颗牙!

    血,混着血腥味,顺着她的嘴角丝丝流了出来。

    梁醒本就受了“丢妹妹”的惊吓,又当众挨了一巴掌,回家立刻就发起高烧来。

    也是在那次病愈之后,街坊邻居亲戚和龙泉集团员工的议论,让梁醒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养女身份”。

    “这老梁真下得去手,把老大嘴角都打豁了!”

    “你个娘们儿懂什么?丢孩子了,能不打嘛!”

    “那也不能下手那么重啊,老大也还是孩子呢!要我说,这就因为不是亲生的!亲生的,哪能下得去这狠手!”

    “你那个舌头就嚼不烂!这老梁家的事和你们这些娘们儿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就是看不下去么。当初,要不是这老大,那老梁俩口子能有孩子么……”

    “你赶紧闭上你那个破棉裤嘴吧!”

    在过去的龙泉,所有人都知道,梁父梁母为什么收养梁醒。

    梁父梁母结婚五年,梁母的肚子一点隆起来的音信都没有。

    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迷信。

    于是,梁母便去算命。

    算命的说,梁父梁母的生意未来会越做越大,财运压住了子女运。

    梁母急于求子,便给了算命的一大笔钱,问有没有办法改运。

    没想到,这一改,就改变了龙泉和所有人的命运。

    “你们俩口子,命中本来是没有子女缘的。”算命的说,“唯一的办法,你们去收养一个有姊妹缘的孩子。这样说不定可以给你们‘带’一个孩子来。但是此招特别凶险。你们有了子女运,财运就……”

    算命的先生还在卦摊摇头啧嘴,梁母便已经匆匆在赶往福利院的路上了。

    襁褓中被遗弃的梁醒,便是那个命中带“姊妹缘”的孩子。

    “梁梦!梁梦!你在哪儿?梦!梦!”

    梦中惊醒!

    梁醒摸了摸额头上急出的汗!

    梦中的情境,如同真实一般。

    这个噩梦,她自从挨了梁母那一巴掌。一做,就是二十年。

    对面的贵妃榻上。

    江寒在黑暗的夜色中睡得深沉。

    梁醒给自己倒了杯水,赤着脚,顺着夜色走了过去。

    她默默坐在江寒的塌边,端着一杯温热的白水,沉静地望着他。

    银白色的月光里,江寒白皙俊朗的侧颜,依然骨相分明。

    三十八岁的他,睡着时,看起来一如年少。

    只是蜷紧的身躯和微微蹙起抖动的眉头,让梁醒看出,他也在梦魇。

    江寒的梦中。

    二十八层的高楼,即将将封顶。

    青白色的水泥墩筒,每一个都看起来比游乐场的新多了。

    它们一排排地堆满了龙泉集团的整个工地。

    江寒叼着细烟,吹着口哨,插着兜儿,钻进去溜达。

    龙泉都知道,梁父信任江父,那江寒自然就成了“九千岁”的儿子,进出自如。

    不过就算撇去这个原因,龙泉的工地目前已经没什么工人,安保也形同虚设。

    他很顺利地顺着吊车梯,爬上了高楼。

    躲在一根红砖柱子后面,江寒听见了梁父梁母最后的对话。

    “老梁,停止吧!银行又打电话来追还款了!”梁母带着哭腔,“我们宣告破产,让其他人接盘,说不定以后还能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梁父的脸上写满了日暮沧桑,“怎么再来?银行的钱还不出,大不了坐牢。可是高利贷的钱,怎么办?现在外面的人,谁不盯着我们。”

    “是哪个天杀的搞鬼!之前明明说好,这片地政府要开发做园博园,怎么突然去了西城?”

    梁父叹息,仰头望着远处光秃秃的风景,不说话。

    这一把,他赌输了。

    讨薪电话、催债威胁,一个一个的电话,打到梁父的折叠手机上。

    悄无声息地。

    突然!

    江寒看见梁父拉起梁母的手,俩人并排,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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