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死对头情人失忆后(娱乐圈):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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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上一句还说不想让我走, 下一句便求饶。有你这样戏耍人的么?”

    他被压着腰翻了个面,从趴在男人腿上变成仰面躺着, 对上那张俊逸英武的面庞。

    夏侯成的脸。

    曹瑞有点恍惚,盯着男人呆呆地看了好半天, 看得男人笑话他:“怎么了?不认识你男人的脸了?”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恍惚地说:“是你吧,舒权?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你……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男人的浓眉明显蹙了起来,目光闪烁,一瞬间让他感到些许心虚, 不免后悔自己这话说的, 是个男人听了都会生气吧?

    果然, 他那小心眼的男人低下头逼近他, 长发垂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男人的眼神却让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小声辩解。

    “那是怎样?”夏侯成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像是要把他生吃入腹,“你睡在我的怀里,却梦见别的男人的脸?是我不够努力,让你不太满意么?”

    曹瑞觉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抱着男人的脖子撒娇:“不是的,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我觉得那就是你,只是……换了一副面孔?”

    男人愣了一下,威压迫人的气势收敛了不少,满怀怜爱地撩起他的额发,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你要成婚,我无权置喙,但我不许你心里有旁的男人,懂么?”男人低声威胁他,“能碰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他赌气地白了对方一眼:“我还能想谁?成婚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他看着夏侯成,男人也看着他,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痛苦。

    他抬手抚上夏侯成的脸颊,被男人轻轻抓住了手。他轻声指责:“让你带我走,是你自己不肯的。”

    夏侯成深吸一口气,幽幽叹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可是我不能。瑞儿,你有你的天命,我亦有我的宿命……”

    “你不就是想让我坐上皇位么。”他心中不悦,翻了个身,“倘若事成,我不会忘记你的拥立之功。”

    “瑞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从背后抱住他,与他耳鬓厮磨,眷恋无限,像是在用这种举动哄他。他任由男人折腾,脑中浮现出两只猫挤在一起互相舔毛的场面。

    他觉得自己跟夏侯称就像是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各取所需。

    “我不想成婚。”他低声说,“我不想迎娶虞氏之女。”

    男人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颈间,轻声向他道歉。他忍不住拉紧对方的手腕,默默湿了眼眶。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明明是我负了你……

    为什么要忍受我的无理取闹?明明是我自私任性,一味只向你索取……

    舒权,我曹瑞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相待?

    曹瑞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恍惚想起自己早已不在雕梁木造的皇宫中,不再是天下至尊、四海共主的卫朝天子,只是一个连身份姓名都不存在于世的虚幻之人。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房间里陌生又逐渐习以为常的一切,梦境中的过往和眼前的现实交叠起来,愈发模糊了边界。

    他很怀念梦境之中的前世。

    前世他大婚的那一日,夏侯成并不在他身边。那人毫不掩饰刻意提早离京,避开自己婚礼的意图。

    他默认了男人的做法。连他自己也觉得,夏侯成不出现在婚礼上,对彼此都好。

    他不必当着夏侯成的面迎娶新妇,执他人之手誓言白头。

    夏侯成也不必在他前面强颜欢笑,假意向他恭喜祝贺。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与夏侯成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光。既然自己的婚事无法避免,至少,不要当着对方的面……

    他从未对自己的结发之妻虞氏有过半分情意,甚至连与对方同房都极度厌恶。勉强几次,也是敷衍了事,自然不可能强求子嗣。

    可是后来,他遇到了合意可心的毛氏,登基之后不顾虞氏强大的宗族势力,立了出身低微的毛氏为皇后。

    他对毛氏、以及其他一些中意的妃嫔们的确是喜爱的,可他觉得那并不妨碍他与夏侯成的感情。他的后妃们也不可能与夏侯成相提并论。

    他的父皇生前也有不止一位入幕之宾,也有后宫美人无数。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包括他自己。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前世的夏侯成究竟是如何痛苦地忍受着自己的“不忠”,却固执地坚守着对自己的忠诚。

    他相信那个死心眼的男人一定会如他自己所说,“除你以外再无旁人”,忍受着独自领兵在外的孤寂,连找风尘女子逢场作戏都不会动分毫念头。

    他也相信他迎娶关氏为妻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只是为了报答恩情。以那人的性格,必定会对关氏说得明明白白,给予对方充分选择的自由。

    自己何其有幸,能得他钟情至此。

    而自己又是何等任性,仅仅因为自己觉得夏侯成娶妻一事乃是“背信食言”。

    恃宠而骄。

    自己嘴上说着希望对方也能娶妻生子、享受人间天伦,却因为多年来对那男人的了解,认定对方不会听从劝告。

    因而关氏的存在于他而言犹如芒刺。而在关氏看来,自己束缚了夏侯成的一生,利用加摆布,自私又任性。

    他前世从未与夏侯成的妻子和解过,而夏侯成也从来没有真正弄明白。

    怪只怪自己,不愿以帝王之尊出尔反尔,更说不出口叫对方休掉妻子、一辈子做自己的禁|脔|独宠。

    今时今日,自己愈发一无所有,更是连一丝利用价值都无法给对方提供了。

    他都忘了,夏侯成本就是出类拔萃、风流倜傥的人物。前世多少女子爱慕他、多少男子仰慕他,总令自己暗地里自惭形秽。

    今生又是如此。只要赵舒权愿意,鲜花芳草任他采摘把玩。而那个傻子年近三十仍为自己守身,让他深感“不愧是你、夏侯舒权”。

    事到如今,自己已不能像前世那样,为他提供野心的后盾,也不能再给他权力地位、财富荣耀……

    自己一无所有,拿什么给人家?能够给的,唯有这具身体。若能为对方所用,他觉得多少也能算是提供一点补偿。

    对方却又不要。

    他告诉自己,想让自己有的选、想让自己再不勉强、想让自己一生幸福随顺……

    怎么会有人傻到这个份上?

    这世间当真会有人不求回报,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么?

    洗漱更衣之后,他下了楼,赵舒权正在跟张伯一起忙着将花色丰富的早餐端上餐桌,看到他立刻堆上满脸的笑。

    “早餐刚好准备好了,快来吃吧。进组之后又有段时间吃不到张伯的手艺了。”

    今天是电影《昙华恋》的开机日,也是赵舒权和他一起正式进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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