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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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向云的目光一滞,慢慢垂下眼去。

    完了……

    现在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一顶「异族」的帽子扣下来,绝无逢生的机会。

    福玉泽慢慢踱到他面前:“你方才在看谁?”

    裴向云憋着一腔怒火,低声道:“没看谁……”

    “没看谁?”

    福玉泽用拂尘柄挑起他的下巴,面上的肥肉堆积成一坨:“咱家觉得不对啊,你这杀了人的畜生到底在看苦主,还是在看……丞相大人?”

    方才宴会上的人太多,江懿来后除了与两个侍郎寒暄过,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就坐了,大部分人根本没看见他带了什么人来,此刻听了福玉泽的话后一头雾水,纷纷看向江懿。

    江懿挑眉,刚盘算着该如何接这话,便听那福姓太监又问道:“你与江大人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裴向云咬着牙,生生挤出了这四个字。

    他不能表现出与老师相认。

    自己已被打做「异族的畜生」,千万不能再将老师拖下水。

    哪怕就此蒙冤,就此因为莫须有的杀人罪被处死,也绝不能毁了那人的清誉。

    福玉泽唇角微翘,伸手抓住了裴向云那挨了琵琶女几道琴弦的胳膊。

    宽大的太监服袖袍垂下,挡住了他的动作。

    没人看见他在那袖袍之下狠狠地掐住了裴向云的胳膊。

    裴向云额上骤然覆了一层冷汗,浑身战栗地颤抖起来,却愣是忍着没哼出来一声。

    他眼前的景物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模糊,堪堪维系清晰的仅有那一人。

    老师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出事。

    福玉泽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般,阴冷而恶毒:“咱家再问你一遍,是何人将你带进宫中的,你可否认得江丞相?”

    “我……”

    裴向云额上汗如雨下,却仍一字一句道:“是我自己溜进来的,我不认识江丞相,我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成长了一些的狗子;

    今早天阴,我八点弹坐起来,脑子睡得不清醒以为是午觉睡到晚上八点错过了更新,瞬间思考要不要两更都在九点发结果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现在是早上八点(。)

    第92章

    这是个太拙劣的谎言。

    都不用洪文帝说话,只要极端悲恸中的陆绎风开口,谎言便会不攻自破,到时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裴向云全然没心思再考虑这些了。

    他又疼又混乱的头脑中只允许他想明白不要让自己与江懿扯上关系,于是咬死了那句「不认识他」。

    江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骤然凌厉地望向福玉泽垂下的那只宽大的袖袍上。

    洪文帝终于开口道:“够了……”

    福玉泽最后看了一眼裴向云,若无其事地慢慢直起身,笑着向洪文帝行了一礼,可眼中却分明没有半分敬重:“咱家也是太心急着要将功补过,还请陛下原谅则个。”

    “这人方才在殿中救了朕的命,现下朕看着也确乎有情有义。”

    洪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懿一眼:“只是人命关天,尤其还与风儿有关,朕也不能凭一己之言断定他无罪。先押下去关在天牢里,待仵作验明尸首后再做定夺。”

    他说完,转身看向身后的文武百官:“天色也晚,众爱卿回去歇息吧。”

    官员们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眼下表面上倒是恭恭敬敬地服身行礼,继而三三两两地散了。

    御林军交错在一起的那两柄长戟铮鸣,押着裴向云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的人给他戴上了手镣。

    江懿瞥见狼崽子颈后被刀戟划出的长长一道血痕,抬眸撞上裴向云那双眼。

    狼崽子的眸子很亮,复杂的情愫掺杂在一起,让人看不分明。

    他心上漏跳半拍,动了动唇,似要嘱咐裴向云什么,却见自己那学生猛地将头扭了过去,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陆绎风踉跄着向梅晏然的尸体跑去,方才在百官面前隐忍多时,终究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中。

    他颤着手拂去少媚眼间结着的冰碴,触手皆是一片没有生气的冰凉,蓦地弯了腰,压抑着唇齿间溢出的哽咽。

    江懿站在他身后,犹豫半晌,却觉得如何的语句来安慰他都显得很苍白干涩。

    “江子明……”陆绎风忽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我快要与她成亲了。”

    江懿垂眸看着他,慢慢蹲下身,揽过他的肩:“我知道……”

    陆绎风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手在半空中痉挛了半晌,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一样:“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她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江懿揽着他肩的手紧了紧,眼眶发酸。

    他沉默半晌,低声道:“抱歉……”

    陆绎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勉强到扭曲的笑:“你抱歉什么?和你又没有关系。”

    “可是裴……”

    “我知道不是他。”

    陆绎风的手好像有些不听使唤,从怀中摸出一枚造型精致的簪子要给梅晏然戴上,却好几次都没擦着鬓角而过。

    “晏然回去和我说过,她很喜欢你那学生,觉得他……可怜……”

    陆绎风眉眼间先前的悲痛与狠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小姑娘精明得很,谁对她好一眼就看得出来。更何况我虽然不掺和他们派系斗争,但也看得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树大招风,江子明。”

    “这次是他,下次说不准就是你了。”

    陆绎风终于将那枚簪子给少女戴好,轻柔地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去耳后:“说好了要气我一辈子的,我还没娶你,怎么就先跑了?”

    江懿喉咙干涩,声音有些低哑:“抱歉……”

    “说了不用抱歉。”

    陆绎风的手颤抖着,抬起头看他,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灯火跃动在那双堪堪维系住最后几分理智的眸中。

    “你说,她冷不冷啊?”

    陆绎风踉跄起身,将那挂在假山上的外衣取下,轻轻盖在梅晏然的身上:“她那时……是不是很害怕?”

    分明几个时辰前她还在撒着娇与自己拌嘴,怎么一晃眼便阴阳两隔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恨,应该愤怒,可举目天地白茫茫一片,却不知到底该去恨谁。

    江懿低声道:“小心腿冻坏了,她应当也不想看见你伤心着折腾自己的样子。”

    “你走吧,我陪她待一会儿……”陆绎风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江懿垂眸看着他,微微颔首。

    陆绎风那沾了雪的手蓦地扣住他的手腕,丝丝寒意似乎也跟着浸入他的骨髓之中。

    “无论是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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