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海昏》 6-10(第29/30页)
为什么想到要留个心眼?
严黎说,其实也没什么确凿依据,只是常常听说,大帅有一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货物,总是用最隐秘的方式运出去,有人说他私自贩卖珍宝,也有人说是给太史慈的。那太史慈呢,传说在别的地方,手段狠辣,所向披靡,可在这儿总感觉黏糊糊的,和上缭壁这儿刮一把,那儿好一下,好像有着什么默契。
刘基说,她这见识,也不像一般妇人。
严黎却是苦笑,说,哪懂什么?吃了太多苦罢了。她一个女人离乡别井,经历的也许比一名山越更多。她还悄悄透露:以前曾经有过一任丈夫,兵役来的时候,丢下她跑了。也许死了。
刘基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和她说了盗墓的事情,还浅浅点出王祐的身份。在找到出城方法前,王祐可能得藏在她家里几日,这点信息,不能太过保密。
严黎还在惊讶当中,门扉悄然打开,刘肖敏捷地闪身进屋。他说:“雨大,大帅外出,短时间不会下洞。但有人送饭。我来处理。”
刘基点点头:“那问题就是怎么逃出去了。”
刘肖眼里冒出寒光:“直接杀掉。藏死人,比活人简单。”
听者俱是打一寒颤。但还没等刘基回答,严黎倒是先动手打他:“要死,要死啊,动不动杀人,你和那些禽兽有什么两样……”
刘肖无力地反驳,说,他不敬神,他挖坟,让先祖不能飞升……
他在刘基面前的形象从来是直来直去,能动手绝不动口,没想到这会儿被严黎驳得抬不起头,舌头打结,一下子冒出百越方言来,严黎气不过,也讲不知道哪里的土话,一时谁也争不过谁。
刘基哑然失笑,心想,还真是只有这南北交融、远离正统的地方,才能看到这么独特的景象。
到最后,刘基好不容易抓到空隙插话,才终于让他们停歇下来。
在墓穴里的时候,刘基除了决定阻止盗墓,还决定了一件事——还是得回去吴军军营。他想把王祐带给太史慈,问清楚:太史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心病,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
他有没有可能与上缭壁和解?
另外,也得回去看看吕蒙他们后来有没有被牵连。
可是,如果他自己一人逃走,也许不难;但要带走王祐,就变得复杂不少。
严黎忽然眼睛一闪,说,用他们的商队呢?
刘肖作为商旅小头目,每一段时间都会带着货物出寨子去。江东虽然战火凌乱,但海昏、柴桑、巴丘等地皆有集市,有时也到会稽、吴郡去,往来一个多月。严黎又说,山越的大宗商品众多,尤其是矿石、奇木,混个人进去也未尝不可。
刘肖思忖片刻,又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说,过两天正好有一队车,运的以熟兽皮为主。兽皮好,沉实,味道大,来往检查做不到特别仔细。刘肖给严黎叮嘱好,便带着刘基回到那监视他的房子去,临走前捏了捏严黎的手。
没想到,龚瑛在第一天就回来了。
回来的人全部被雨浇得湿透,蓑衣都不管用,变得黏糊糊还沾满泥。龚瑛看起来气冲冲的,脸比天色更阴,在刘基住的耳房门外瞟了几眼,就去找刘肖问话。没聊多久,便踩着水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刘肖后脚便闯进屋里,说:“快,他要去看密道!”
以往每隔一段时间,龚瑛就会把核心的巫师召集起来,说是有敬神仪式,然后把内城城门紧闭,时间从一日到多日不等。现在看来,那就是他们下穴盗墓的时间。而龚瑛回来以后,立即通知手下准备封锁内城,说明他又准备要探墓了。
可这么大的雨,上面有天水,下面黄泉水也大涨,连下葬都不敢动土,怎么可能盗墓?
刘肖也不明白原因,可当务之急,先要应对眼前的状况。
他让刘基先去找严黎,准备逃跑,然后自己去和两名越人士兵汇合,说,大帅下令,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对于有疑问的士兵,刘肖一拳把对方锤到地上,问,你说什么?对方便没了疑问。
他便独自到上缭壁的监狱里去,抓出九名囚犯。囚犯当中有其他部落的越人,也有吴军俘虏,全都蓬头垢面,步履蹒跚,浑身上下没几处完好的地方。他保留着他们的手镣脚镣,又用绳子串在一起,驱赶着,往内城方向走。
对外,他们是敬神献祭用的人牲;对内,他们是盗墓用的苦力。对他们自己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雨依然滂沱,刘肖拿着长鞭,押着囚犯们来到内城门前。远远看去,巫师们已经在庙前等着了。在刘肖眼里,这些威严不可一世的通灵者们,被雨浇成了灰色,平常炸开的长发都贴着面具,长袍贴着肢体,显得缩小了不少。
刘肖割断囚犯之间的绳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帮其中一名囚犯——看着最瘦弱的一个——解开了手腕上的枷锁。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又把钥匙塞进他手里。
“把他们都放了。”刘肖将他拽到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地说,“然后赶紧逃跑,或者干什么都行。”
他把那囚犯推开,看着他手足无措地忙活起来,而其他囚犯就像久旱逢霖的旅人一样,拖着枷锁,向他猛扑过去,谁也不甘落后。刘肖让开几步,抽出匕首,往自己大腿上一扎,装出被犯人袭击的样子,然后倒坐在地上,把刀丢向囚犯的方向。又甩动长鞭,连续炸出几声雷响,抽在囚犯头上。口中大喊:“犯人逃了!!”
囚犯们不管锁解开没解开,立马四散奔逃,有人往民居去躲,有人去抢刀,也有人跑进内城。而士兵、居民和远处的巫师,都喧闹起来,只是万物都隐在滂沱大雨中,一时谁都搞不清情况。
刘肖仔细看了,没看见龚瑛的影子——不过,只要内城还有人进出,他就一定不会去开启暗门,这样,无论如何都能争取一些时间。见有巫师跑近,他捂着大腿的伤口,挣扎着站起身来。
另一边,刘基正推着一辆用茅草篷子遮盖起来的手推车出城。手推车上的货物看起来非常沉实,刘基两只手臂青筋突显,每一步都踩得缓慢。屯堡高大的门上像是挂了一层水帘。士兵在门洞里拦住他,问车上是什么东西,他说,拿出去卖的兽皮,是刘肖吩咐的。士兵要揭开篷子来检查,刘基连忙阻止,说,皮子不耐水,小心一点。士兵大骂:你他妈什么东西,撒手!完了便扯开茅草,上面的水哗哗往下淌,把各色熟皮打湿了一片。
刘基笑着说,确实是皮子,没骗人。那士兵伸手去翻着拨着,又瞟刘基,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脸生。他说,行商至少要两人行动,你怎么一个人?刘基说,刘肖要亲自来,但大帅临时有事喊他,我就先出发。
湿了水的皮特别沉,又黏在一起,士兵不耐烦,便抓起长矛想要去挑。刘基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挡,士兵眼睛一亮,一甩矛尖,喝令他:一定有东西!你自己翻开!
刘基僵立在原地,眼里满是愤怒,但终究是去搬开上层的皮草。
士兵吓了一跳——底下,果然藏了个人!
那么厚实的皮子压在身上,这个人还能纹丝不动,原因很简单,因为被人绑住了手脚,甚至堵上了嘴巴。仔细看,那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真是太惨了。
尤其,那还是个女人!
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