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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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噩梦了?

    他撩开水鹊夏衣的衣袖看了看,之前被业火燎过的皮肤,如今洁白如初。

    他们下山遇险的时候,微生枞原先在闭关。

    神魄暂时脱离了下界,回到上界。

    他的真形是瑶池畔一棵与天地同寿的辟邪树。

    风吹过,树叶簌簌,叶脉中盛着的仙风玉露,自觉倾倒至缠绕枝桠的一株菟藤上。

    菟藤主要靠汲取他的养分而活,浇一些清露也会生长得更好。

    他不记得自己的枝桠是什么时候被这株菟藤缠上的。

    在叶脉静默的千万年里,他没有多在意。

    直到处于下界的神魄,有一天闭关醒来,怀中多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神魄与真形始终是记忆相通的,因此微生枞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那株菟藤,化形跟着他到了下界。

    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何况还是一个尚在襁褓连吃也要人喂的婴儿。

    但是水鹊很乖,除了身体差一些,不怎么哭闹。

    微生枞逐渐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对时,是看到水鹊和门派里一个外门弟子的孩子玩到一起,那个小男孩大几岁,亲了水鹊脸颊一口,微生枞听到他让水鹊脱衣服。

    那天他怒从心生,把那个外门弟子和小孩皆逐出了悟真派。

    微生枞那时一心觉得,水鹊只要依靠着他就好了,其他人对于水鹊来说太危险了。

    反正菟藤本就是寄生在他真形上。

    像在上界的许许多多年一样,就好了。

    他开始教水鹊怎么欺负或者说欺凌同龄人甚至大人,并且把年龄尚小的水鹊惯坏。

    虽然小水鹊多次表示不解,但小孩就是一张白纸,只会很听话地按照他的话做事,因为知道听话的时候,微生枞会多陪他一会儿,额外满足他的愿望。

    周围的同龄小孩,即使很想靠近水鹊,也因为小宗主过于坏的脾气而止步。

    微生枞成功了,直到六岁,水鹊都没有一个很要好的玩伴,只会整日黏着他。

    作为宗主,偶尔也有繁忙的时候,有一次他离开宗门两日,参加下界各门派聚齐的问锋大典。

    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上水鹊。

    回到家的时候,朗月高悬,小孩子坐在屋檐前的阶梯上,眼睛哭得红肿像核桃,孤零零的。

    看到他回来了,抽抽噎噎地跑上来,死死抱住,“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微生枞哄了他很久才睡着。

    那之后水鹊更加听他的话了,好像是被人抛弃过一次的狸奴,知道微生枞不喜欢他和别的小朋友来往,他装得更坏了,到后面没有小孩敢私底下接近他。

    微生枞尚且在犹豫。

    孩子只依赖自己的话,似乎也不好。

    于是他接纳了人间界的那个小皇子进门,给水鹊当玩伴。

    先是涂钦午,后来是一早订过娃娃亲的眀冀。

    他们都能够包容水鹊最初被他教坏的脾气。

    娃娃亲……

    思及此,微生枞的心神从回忆中醒来。

    菟藤本就依赖其他植物的养分而活,化形之后也是需要采补的纯阴之体,所以微生枞在一开始就近找到纯阳体质的小孩,定了一个娃娃亲,是留作水鹊长大后当炉鼎备用的。

    可方才见到木头人化作眀冀的模样,和水鹊亲昵,微生枞觉得那一幕刺眼极了。

    连带着,对于木头人也看不顺眼。

    微生枞斜睨。

    那黝木自觉缩小了身形,变回了比手掌大一些的木雕,爬到水鹊枕边,大概是想和水鹊一起睡。

    微生枞捉起那只木雕人。

    塞入一旁酸枝木方桌的抽屉里,锁起来。

    ………

    可怜的黝木困在抽屉里整整一夜。

    他还知道水鹊在睡觉,不能打扰,闷声不吭的。

    直到水鹊翻了个身,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黝木才扣响抽屉。

    酸枝木闷闷地响,终于得见天日。

    水鹊好奇道:“你怎么还翻进抽屉里了?”

    他丝毫没有怀疑是微生枞,做出将黝木关进里面这样幼稚的事情。

    黝木从里面攀爬出来。

    落地的瞬间身形拔高,像竹节拔地而起。

    却是幻化成了微生枞的模样。

    青衫男子低头,单膝抵地,捉住水鹊搭在床边的脚腕。

    他半跪在床边,这样的姿态很方便给水鹊穿上足衣。

    “等、等等!”水鹊想要挣脱,那大掌桎梏着他的脚腕,使他动弹不得,连掌心的茧子也复刻得一模一样,磨红了脚脖子,“你做什么,不要变成我爹的模样。”

    黝木抬头,歪了歪脑袋。

    他只是认为,那个人很坏,但水鹊在他面前……很乖。

    还会抱住那个人的腰,被哄睡。

    薄唇微启,黝木发不出声音,他就是变换成人形,也做不到人言。

    低下视线,大掌轻轻摩挲水鹊的足底。

    茧子蹭在上面。

    水鹊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有点痒,你不要玩了。”

    大掌捏了捏珍珠似的小脚趾。

    那里有一点极小的黑痣。

    黝木望得出神,又捏了一下。

    旁边花瓣一般泛粉的指甲也没放过。

    水鹊挣扎的动作全让他不费力地压制下来了,黝木只觉得对方脚趾划过,就好像羽毛轻抚掌心一般。

    水鹊的足底本就敏感,让黝木玩得忍不住笑,到后面泪眼模糊。

    急得生气了,一急就想去踹对方一脚。

    但是对上青衫男子淡薄的眉眼,又生生止住了。

    “阿黝,你别顶着我爹的脸欺负我……”

    水鹊把这个事情认为是玩闹欺负,因为对方顶着旁人的脸,还是长辈的,让他都不好还击了。

    正说着,微生枞恰好从门外进入,听到前头的话,又看清屋内情状,他蹙起眉。

    心跳甚至惊得漏了一拍。

    微生枞放下手中的一碗馄饨。

    什么也没说,搁下碗就走了,甚至步履匆匆。

    留房里的水鹊疑惑不解,转头对黝木道:“都叫你停下来了,你这样要引发我们家庭矛盾的,快变回来。”

    惹人生气了。

    黝木黯然伤神,听话地变回木雕人。

    水鹊其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微生枞商量。

    他自己穿好了足衣鞋履,简单洗漱之后,吃完馄饨,才跑去另一边卧房找微生枞。

    对方正背对着他,翻越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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