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回到了渣过的世界[快穿]: 2、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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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侑还在装傻充愣,下一秒,茶杯就带着滚烫的茶水一起砸在了他脑袋上。

    茶杯瞬间四碎。

    他痛呼一声,摸到了额上淌下来的血,茶水烫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跪趴在地,颤颤巍巍地抬头,对上萧珏阴沉的面色,又吓得低下头去:“陛下息怒!”

    “把亓宁交出来!”

    萧珏已再无半点耐心。

    亓宁两个字艰涩地在喉口滚了一圈,那段屈辱旖旎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里疯狂翻涌。萧珏神色晦暗,眉压得极低,周遭气压也低得吓人。

    “王兄他……他早在十年前便消失了,小王多年来找寻无果,根本不知道兄长的下落。”

    亓侑害怕得要命,可他知道兄长一旦落在萧珏手里,必死无疑。

    萧珏冷笑一声:“找死。”

    长剑出鞘,刃射寒光,亓侑的金玉冠冕瞬间便被削落在地。

    玉珠四溅。

    以为要被砍头的亓侑差点被吓尿,几乎要哭叫出声。

    “不把人交出来,朕便每隔半个时辰杀一个人,杀光为止。”

    他的声音霸道而疏狂,话音刚落,天上便炸开一个惊雷,轰隆!

    闪电的弧光一瞬间自他面上扫过,神情冷厉威严,残暴无情,有如索命修罗。

    奴才们身躯一震,几乎把脑门贴在了地上,声音哀切:“陛下饶命!”

    这是要血洗宸明殿吗?

    受了削发之耻又陷入两难之境的亓侑面色灰败,指甲陷进肉里,双目几乎突出眼眶。

    “就先从你开始。”

    他说的正是明月。

    明月是亓宁当年最喜欢的奴才。

    犹记得,她毛手毛脚做错了事,亓宁也只是折扇一收,轻点她鼻尖,笑骂一声蠢货。

    无名之火盈满心肺。

    只抬手示意,便有一名暗卫提起了明月的后领,弯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只要稍微一划,就会血喷四溅,香消玉殒。

    明月唇色惨白,惊惧万分,连连摇头求饶,抖如筛糠,哭得梨花带泪。

    她的哀求声卷在瓢泼雨声中,显得这般凄惨,这般无助。可暗卫断然不会有一丝心疼跟犹豫,眉头一竖,手起刀落——

    “陛下,人找到了!”

    萧珏瞬间看了过去。

    亓宁上身被粗绳捆着,两名暗卫推搡着他用力一按,就扑通跪在了萧珏跟前。

    他穿了件月白衣衫,乌黑长发来不及束,散落在单薄的肩背上。

    “兄长!”亓侑崩溃大喊,却被两个暗卫踩着双腿,押着两肩,跪地难起。

    亓宁没有看萧珏一眼,或者说,不敢看他一眼,此刻就如同其他奴才一般垂着头,一言不发。

    尽管他看不到萧珏的脸,也能把他的神情猜个七八分,肯定是阴沉着脸,带着仇恨与震怒,咬牙切齿,狰狞至极,恨不能饮他的血吃他的肉。

    现在的情形跟梦里高度重合。

    不过入他眼的不是金线刺绣的朝靴,而是双湿透的布面黑靴,地板上都淌出水渍。

    他该如梦里一般,斩断自己的双臂了吧?

    亓宁痛恨自己有个该死的良心,听到萧珏要杀人,傻逼一样从暗道里跑出来。

    平行世界里的所有人只是一群数据而已,就算死了,跟他又有什么干系。

    好了,现在轮到他变成一个数据了。

    或许是已经在梦里被惊吓过太多次,真正死亡来临之时,亓宁反倒没有那么怕了,甚至有种古怪的解脱感,或许死了就能回家了。

    他看到萧珏垂在身侧的长剑抬了起来,只是淡然地闭了眼,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听到了明月凄惨的哭泣声与亓侑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连着倾盆雨声一起泼泄在他心头。

    彻骨的疼痛并未如想象般到来。

    麻绳被斩断,落在了地上,身体从束缚中解脱,却僵硬到无法动弹分毫。

    长剑抵在亓宁心口,一瞬、两瞬、三瞬,是极其漫长的折磨。就当亓宁以为利剑要捅穿自己的心口或者活生生挖出他的心脏时,剑尖又顺着锁骨、脖颈上移,最后抵住了亓宁的下巴,上抬。

    冰冷的剑面让亓宁瑟缩了一下,他被迫抬头,长睫颤抖,缓缓睁开了眼。

    他对上了一双满布血丝、红到充血的双眼。

    带着隐忍到极致的疯狂,深晦幽暗得可怕。

    萧珏已不再是当年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而挺拔,十年的权力争夺与无尽的征战让他深不可测,难以捉摸。即便穿着极简的便服,甚至浑身湿透,依旧冷冽尊贵。帝王的气度不减分毫,威慑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额上那个醒目的“宁”字提醒着亓宁当年之事有多荒唐过分。

    若是早知道要回到这个世界,亓宁是绝不会在他脸上刺字的。这个刺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的主人记起受过的屈辱,日日能见,日日想起,自然难忘,恨意只会与日俱增。

    萧珏一瞬不瞬地看着亓宁。

    万物声息皆隐去,他眼中,只有面前的亓宁是活的、生动的,又像是死的、虚假的。

    他不知花了多久,来确认真实性。

    亓宁乌黑长发间露出张白皙面容,双眉紧蹙,因为惧怕,一双眼水盈盈的,那张惯会训人的嘴这会儿紧紧闭着,甚至微微颤抖。

    竟有些……楚楚可怜。

    亓宁一直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他从未见过亓宁这副模样。

    十多年过去了,两人的身份换了个位。

    “有趣。”

    萧珏想起第一次见亓宁时的场景。

    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他被两个奴才推进了太子寝宫,强行押着跪在地上,又把他的脑袋狠狠按下去行礼。亓宁当时正在逗弄着年幼的亓侑。

    亓侑坐在亓宁腿上,呆头呆脑,瞧着便一脸蠢样,却很招亓宁的喜欢。

    亓宁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

    玉白肤色,神采奕奕,笑意温润,有如谪仙。

    他见过的男男女女里,没一个抵得上亓宁十分之一的颜色。

    本对着亓侑展露笑颜的亓宁注意到了被送过来的萧珏。

    堂堂一国皇子正跪在地上,卑贱不堪。

    他笑意渐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蔑与戏谑,唇角恶劣地挑起。

    他坐在殿上,清冷而矜贵。那高不可攀、冰清玉洁的模样,像是一只云间而来的仙鹤。他的声音清朗动听有如凉玉坠入清泉,他说:

    “萧珏,爬过来。”

    亓宁还未品出萧珏这有趣二字是何意思,就听得萧珏说:“带走。”

    又命令赵德胜:“去备一辆马车,准备些吃食跟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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