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时: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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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哥哥你,才情难自抑地想着放纵自己。只不过谢玹哥哥乃是清冷自持的君子,丝毫不会逾矩悖礼,我难捱药效,只得轻浮的胡闹了一场。——若是换做旁人在侧,我万不会如此,宁愿一刀了结自己。”

    “虽有些难以启齿,但我那时唯有一个念头,只想同你……亲热一场。只是想同你。”她认真地强调道。

    谢玹听着她这番甜蜜的解释,眼睫扑簌眨动,鼻息略微不稳,僵直地由她抱着,神情有些晦暗的古怪,喃喃道:“只想同我……么?”

    容娡用力颔首:“只是因你,只想同你。”

    沉默好半晌,谢玹才略有些迟钝地偏头看向她娇美的脸,感觉到她鼻间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颈项上。

    容娡对上他的视线,用膝盖亲昵的贴蹭着他的腿,甜软的张口唤:“谢玹哥哥。”

    谢玹僵立一阵,忽地拨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步履之快,使得他行走间衣袖带起的风,竟能将桌案上铺陈的话本掀的哗哗作响。

    容娡望着他不太沉稳的步伐,没有掩饰,略显得意的笑出声。

    笑过之后,她抿了抿唇角,心底慢慢浮出些不满,幽幽叹息一声。

    谢玹的作风举止未免太过古板循礼了些。

    她还以为能撩的他主动亲吻她呢。

    —

    丹阳郡的内乱平定过后,联合周边数郡共同讨伐叛军,以往企图伺机策反吞并周围各郡的叛军,见状悻悻离去,退回江东。

    没过多久,局势便渐渐稳定下来。

    容娡起先对要跟随谢玹北上洛阳这件事并无太多实感。

    因这一切本就是她算计而来,她对此早有所料。

    然而当谢玹知会了她北上的确切时日,并且容娡意识到这日子就在没几天后时,她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反常焦灼起来。

    容娡自出生起便长在江南水乡,未曾去过北地,期盼向往之余,又有些害怕不能适应洛阳水土的畏惧。

    于是,在谢玹闲暇时,她便忧心忡忡地去找他询问:“谢玹,洛阳是不是很冷啊。”

    谢玹执笔的手一顿。

    他搁下笔,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

    这个问题,几个时辰前,她曾提到过两次。

    略一沉吟,谢玹温声回答她:“是要冷一些。”

    容娡便皱起一张小脸,忧虑道:“是了,你同我说起过。那到了洛阳,岂不是要穿许多冬衣?我备下的似乎不太够……”

    “我命人去裁量。”

    谢玹言出必行,容娡听罢,便高兴一些,犹如春日里的色彩绚丽的鲜活蝴蝶一般翩翩飞舞,跟着侍者去挑选各式布匹。

    但她很快又生出新的烦恼和担忧。

    她的忧患,多是那些曾让他觉得不足上心的琐碎小事。

    如今谢玹却不厌其烦的一一回复。

    他渐渐意识到——

    仿佛只要与她有关,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竟也让他觉得不算是在虚度时间。

    这未免有些违背他一向所受的规诫。

    但好像……也并不算太差。

    —

    丹阳城中事定,然而云榕寺中尚有些琐事未了,动身北上前,他们须得上山一趟。

    离城前,杜都尉求容娡去见杜简一面。

    容娡同杜简并无多少交情,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往来,说白了,她不过只是将他当作用以拓展人脉的后路,如若杜简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只能算是他的一厢情愿。

    更何况,杜夫人险些设计害她性命,她就算不前去,也很是合理,让人丝毫挑不出错处。

    但容娡看到杜都尉鬓边仿佛一夜间冒出的白发,想到自己至今下落不明的父亲,有些酸涩,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去同杜简见了一面。

    如今城中流言蜚语漫天,杜简显然也听到了什么,同她再会面时,头颅低垂着,从前鲜活的少年郎,如今因长辈犯下的错事而无法直起脊背,垂头丧气,死气沉沉。

    见他这副样子,容娡大抵明白杜都尉为何要她来了。

    但她并无给杜夫人脱罪、进而令杜简心中稍微宽慰的意思。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在某些事上,杜夫人的确可怜,连带着杜简的身世也有些可怜起来。

    容娡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可如今这世道,哪里不是想拼命活下去的可怜人?

    杜都尉并未因他母亲的过错而对他生出罅隙,仍视他如己出,杜简的命数,相较于连保全自身都困难的人,已经好上千百倍了。

    默默地陪他在连廊间走了一会儿,容娡看向少年清癯的面庞,想了想,斟酌道:“错不在你,你不必愧疚自责。”

    杜简的眼中浮出泪,被他用力抹去。

    “对不住。”

    容娡略显无奈的看着他,又走了一段路,估算着时辰:“我要离开了,日后珍重。”

    杜简深深看她一眼,眼圈泛红:“珍重。”

    经过这么一遭,容娡的心情有些沉重复杂,回到谢玹的马车上后,倚着车壁,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谢玹本来正在端坐着翻书,仪态像是一只直立的白鹤一般赏心悦目。

    听见她的叹息,他顿了顿,放下书卷,瞥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他同你说什么了?”

    容娡闻言,眨眨眼,看向他雪净从容的脸,若有所思。

    谢玹性子清冷淡漠,并不是个爱窥探别人私事的人,甚至与己无关的事可以说是一视同仁的毫无兴趣,一向漠然置之。

    容娡以为他听到叹息声后会问她,“怎么了”,或者“为何不高兴”,诸如此类的话。

    未曾料想到,他竟问到了杜简,话语中隐有探究之意。

    这一句问的太不符合谢玹的为人了。

    太反常了。

    几乎没怎么想,容娡便想出了缘由。

    “你醋啦?”

    她笑盈盈的朝他贴近,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眼神却颇为笃定。

    谢玹垂着眼帘,浓长的睫羽遮下来,投落一层阴影,使得他眸色沉暗幽寒。

    ——这回不大似冷冰冰的神像,倒像个俊美无俦的妖邪了。

    他没否认容娡的话,神情微冷。

    容娡还没见过他这番模样呢,便笑着抱住他的胳膊,眉眼弯弯,用甜软的嗓音随口哄道:“谢玹哥哥,我是你的。”

    谢玹长睫轻眨,带起眸中一点幽冷暗色翻涌。

    “我知道。”

    第32章 揶揄

    此行回云榕寺, 容娡只知谢玹是有事须得处理。然而具体是因什么事由,谢玹未曾主动提及,她便也没多过问。

    无外乎是些与朝政有关的事, 容娡对此并无兴趣。她知道如若她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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