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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吾夫凶猛》 40-50(第15/16页)
惊扰帐中的将士们安眠。
丁木在帐后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没了睡意,他揉了揉眼睛,索性披衣在帐后坐下来?。
他对眼前的少年将领越发好奇,他第一次觉得,这样?冷玉般歼敌无数的一张面孔下,或许也藏得是,自己这个年龄尚看不太懂的柔软。
万籁俱寂,他瞧见素日来?冷脸的少将军,合上手中的兵书,拿起了白天的那片赤云枫叶。
丁木瞧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见他拿在面前细细地端详了片刻,然后不无小心地,夹在方才写?好的信笺里。
持枪持剑的手指早早覆了一层薄茧,少将军的指腹缓缓拂过那封信笺,那片枫叶,仿佛对着一件十足珍爱的物件儿,又仿佛他摸得不是一封普通的信笺,更像是…….
丁木不解地挠挠额头,脑海中飞速回溯着平日里偷看的画本?子。他有些疑惑地觉得,那样?的动作,更像是在轻柔地触碰少女娇嫩的面颊。
江淮起身?的时候,丁木更是惊讶地在他的唇边,察觉到了一抹浅浅勾起的弧度。他讶然地惊叹道,今日少将军竟然足足…笑了两次。
起初他看不分明,后来?他便逐渐明白,冷酷凉薄的少年武将,唯独想起今日写?信之人时,才会少有地笑出来?。
他不由得更好奇了,少将军写?这样?的信时,会是怎样?一种他不曾见过的口吻呢?
*
“吾妻阿雪,见字如见我。”
“展信安。”
林若雪手指轻摩挲着笔锋印到纸张的沟壑,或许是想从其中感受到他的一丝余温。
“临城一役,不可谓不胜,只是北方戎狄势头犹存,尚不敢轻敌妄动。”
“北国荒无人迹,与京都?难以作比,唯独枫林成片,赤色如焚,堪称美丽,却也难及你万一。”
“现采得一片赠阿雪,还望吾妻不计我身?远万里难以相?陪之过。”
“日日盼相?逢。”
少将军
时间轮转, 又至岁末。
几片枯叶在?风中打了个旋儿,飘落在林若雪常常伏案的窗台上。
初冬的天气透着像是擦肤而过的寒凉,远处的天空堆积着薄薄的灰色的云,林若雪的眉心?不由得紧蹙, 拢了拢肩上的绒衫。
她一早就和江淮商量好, 每月的最后一日按时来信, 这么些?月过去, 信总是来得很准时, 从?未逾期哪怕半日。
可是如今,距离收信的时间已经逾越了整整三日, 江淮的信却还是没来。
说?下来,这几个月过去,江淮屡立奇功,即使他?人还在?远北,可名字已经在?京城里?出尽了风头。
乾历四年六月初,江淮带兵伏袭鞑鞑于临城, 大?胜,赏玉印一座;
乾历四年七月末,江淮独辟阵法冠名“穿花阵”, 并以此?阵大?破敌军埋伏, 赏虎符一枚,封附将;
八月初,鞑鞑偷犯两?国交界,江淮不畏敌方势众, 孤身率八百精兵横渡秋月河, 深夜直入敌军营帐,取敌将首级, 大?胜,我方军气大?涨;
十月末,“穿花阵”为大?乾一众主将所学,一时间我军直降三成伤亡,纷纷为人效仿,龙颜大?悦,擢封少将军。
边关的捷报一封封向城里?递来,就连躬耕于田野从?不问庙堂的农户都知晓,上官元帅帐下,有一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天纵奇才,决胜千里?。
短短数月就脱颖于百万大?军中,折损鞑鞑士气,如今已成了敌军口中仅次于上官仪的心?头大?患。
一时间,少将军运筹千里?的美名满誉京城,就连之前学堂中被江淮剪过胡子的先生学士们,也都对如今这个一鸣惊人的少年交口称赞。
更不用说?曾经和他?做过同窗的公子小姐们,都以自己曾和少将军讲过的一言半语为荣。
还有甚者,在?少时被他?拳头砸过的胳膊肘上纹了个刺青,说?是见江淮如见天兵,有保家护户之奇效,鬼怪们见了少将军名号,自然?不敢靠近,能得一世安宁。
林若雪将这些?话听进耳里?,自是哭笑不得。
前来安平侯府道贺的人早将门槛都踏破了,所有人都称赞她少时便慧眼识珠,早早将这少年英雄收入裙下,以后再用夫婿军功落个诰命夫人的封号,后半生岂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么……
林若雪虚虚望着窗外,冷风吹面而来,吹倒她立于案上的纸笔,笔杆顺势倒下,砸到案角堆放的几封信笺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她低眉望着桌角的那处阴影,旁边卷轴里?的是那副画着江淮的像,心?中想的是,那样飘渺易碎的虚名,实在?不如他?亲笔写来的一封信来得实在?。
又或许是她精诚所致,在?同江淮“失联”的第五天,小芸手中端着信,推开了她的房门。
“姑娘姑娘,小侯爷——”
小芸一张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呵着白色的冷气,急匆匆往进跑,想到什么,忽然?改了口:“是少将军他?,终于来信了!”
她兴奋地将信搁到林若雪案上,转头给她倒了杯热茶,一垂眸就瞧见了她眼下的一片乌青,心?疼道:“姑娘这几日没睡好罢,这下好了,少将军的信兴许是天寒地冻的搁置了几日,如今也总算是来了,姑娘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林若雪望着案上那封信,呼吸一顿,没来得及应声,匆忙便拆开了信。
纤细狼毫,草色宣纸,遒劲的瘦金体,熟悉的问好和寒暄,一切仿佛都如常。
可是…….
林若雪不觉中蹙了眉,将信纸展平,举到床边,让日光透过纸背,似乎想望得更深切——
她举头瞧着信上的字体,定?定?地望了好一会儿,越望,越觉得有什么异常。
小芸见她拿了信,心?想自家姑娘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少将军也真?是的,平白拖了这么几天,熬得姑娘人都瘦了。见如今姑娘看了信,她正转身要走,却忽然?听见身后林若雪定?定?的声音传来:
“不对。”
林若雪佛摸着信上的字痕,淡声却笃定?地开口:“不一样。”
她将信重新搁回桌上,再开口时音色里?竟含了隐隐的颤,“不一样,和之前不一样。”
小芸的脚步顿住,有些?摸不到头脑,可看她这副模样,心?中也不无担心?地走上前来:“姑娘看出什么来了?有什么不一样?”
林若雪没应,只顺手抽了封桌角堆着的信,仔仔细细地平铺在?桌面,和方才的那封信一上一下地对比放着。
小芸不明所以,将脑袋伸到跟前看了又看,瞧瞧上面又瞧瞧下面,没看出什么来,以为是自己离得太远,又将脖子往下埋了几分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疑惑道:“姑娘,少将军这字迹都一样啊,奴婢怎么觉得,没什么不同……”
林若雪摇摇头,没说?话,手一抬,将隔夜的冷茶泼到了凝结的墨上,又取了张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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