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吃瓜日常: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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娌二人并肩来到长辈面前,筝方才那灿烂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不见。只瞧棚子下边,宋明月与太史筝挤在一起,绷着脸,谁也不愿当那出头的鸟。

    老太太依旧威严坐在当中,只是瞧上去脸色确实不大似月前,见面拜堂时那般好。而此时老太太身边的三姑奶奶与邹霜桐,却是比着在她跟前孝顺,是又端茶来,又问暖。

    筝从前在家,乃至在坤宁殿,都从未做过这种拜小伏地,伺候人的活。

    所以,她行过礼后,就没再说话。反倒是老太太先开口相问:“植筠媳妇,这新婚月余,你可还习惯咱们这府中的生活?你家父亲可还安好?”

    这话一听就是些客套的寒暄。

    筝虽心知肚明,却还是恭敬作答:“回老太太的话,伯府很好,孙媳一切习惯。父亲那边亦是安好,他还说何日见您老人家,让孙媳替他给您闻声安。”

    “节史有心了。”老太太靠坐在榻上,身边的暖火盆烧地正旺。

    筝垂眸时望到老太太眼中一丝凌厉,由眼入心,筝知道她好似有话要说……

    下一秒,老太太转眸看向宋明月。

    她今日难得没去训诫,只是饶有目的地相问:“植筹媳妇,你这嫁进来也有小两年了吧?”

    宋明月说是。

    老太太点点头,跟着便叹了声气,将话锋回转。

    她道:“我还真是老了,原先只盼着儿孙一个个成家立业,便觉能了却心愿,安心撒手尘寰。可如今瞧着府中子嗣凋敝,老身这心里又始终惴惴不安,想来定是难闭上这双眼。但见老身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当如何是好啊……”

    得,又是催生的老套路。宋明月听老太太的这番说辞,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转眸跟太史筝对了对眼,意思叫她听听就罢,不必当真。可这时间在场除却妯娌二人之外,皆是连忙劝说恭维起老太太,莫说不吉利的话,她定福星高照。

    只是,太史筝站在当中,总觉哪里不对劲,她知道老太太这话指定没说完。

    可这接下来的话,由谁来说,是门学问。

    筝暗自在心下猜了猜。

    是婆婆?筝微微摇头,婆婆跟老太太素来不合,就算是意见相同,却也很难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大姐?筝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姐瞧着沉默寡言少问家中事,很难这么快跟老太太达成共识。

    所以,就只能是……

    筝笃定地将目光落在了三姑奶奶身上。

    果不其然,崔半芹恰在此时接去了老太太的话茬,“老太太,莫急。忧思伤神,您且静静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何必如此牵挂?您只管接受着儿孙们的孝顺,不就行了。不过若是您实在放心不下,这事它也好办——”

    重要的话就在这后半句里面,崔半芹故意在开口前扫视过妯娌二人。

    太史筝回眸看去,想自己猜得不错,老太太和三姑奶奶一唱一和,都是冲她们来的。

    “好办?三丫头,你说得轻巧,如何好办?”

    老太太假意瞥了眼崔半芹。

    崔半芹似是得到授意,终于开口说出了后半句:“那就给侄子们多纳房妾,如此多多开枝散叶。老太太的心愿不也就得解。大嫂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崔半芹忽然把话传去了喻悦兰那头,喻悦兰却皱着眉白了她一眼。

    对?对个屁。

    喻悦兰最看不惯她那副嘴脸。

    尽管自家这媳妇嫁来月余,那说得话,做的事,都叫她不甚满意。可再不满意,太史筝也是自家儿子明媒正娶的亲媳妇,喻悦兰岂会帮着外人?有什么话,她训训就得了,还能轮着个外人来插手?纳不纳妾,该不该纳妾?自己还没死呢,要她来管?

    她们这是把她儿当什么了——

    喻悦兰正组织措辞,想着如何在老太太面前体面回怼崔半芹。还不落主君埋怨。

    邹霜桐却在此时添了把柴进来,但瞧她捏着老太太的肩附和道:“我觉三姑奶奶说的不错,开枝散叶是咱们伯府的大事,也是咱们老太太的心病。不说旁的,就说咱家筠哥,那将来可是咱们伯府未来的主人。若是膝下薄弱,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我瞧筠哥媳妇你就该以大局为重,好好给筠哥纳几房良妾,以彰大度。老太太,正巧我娘家妹妹待字闺中,不若年前将人接来,叫筠哥相相?”

    瞧着邹霜桐是当初没被喻悦兰羞辱够,现下还没死了那条心,算盘都快崩到众人脸上了。她好似以为让自家妹妹嫁给崔植筠做妾,往后她就能叱咤伯府,轻松拿捏太史筝一样。

    真是蠢货。

    老太太作为唱红脸那个,自是没急着回应邹霜桐的话。她在观察俩妯娌的反应。

    可筝是谁?她可不是个受气的窝瓜。

    太史筝看着这些人往前是欺负人欺负惯了。只是如今她来了,就不能再任由她们胡来。筝就这么抬眼盯着邹霜桐开口反驳道:“大局为重?我可没植松媳妇你那么宽的心胸,既是如此,植松媳妇你为何不给起个头?”

    “你。”邹霜桐见势头不对,往老太太身后退了退,“这在说你们的事,提我作甚!”

    太史筝有理有据地回:“提你作甚?你也是伯府的媳妇,开枝散叶有你一份,怎么就不能提?若今日真像三姑奶奶说的一般,那就不应单单只叫我二人过来。三姑奶奶,您用不用我将灵山县主也一并请来谈谈此事?就是不知,此事被郡王府那边知道会做何想?”

    筝的话掷地有声。

    彼时,那只会瞎咋呼的喻悦兰,在听闻媳妇和她们的争论后,挑挑眉,默默沉了下去。

    三姑奶奶眼瞧着矛头指回她这儿,也不再遮掩,与太史筝直言道:“植筠媳妇,你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按照老太太的意愿,推脱给筠哥纳妾的事吗?可若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能争点气,我们这些长辈不也就不用跟着操心了,你们怎么就不理解长辈的良苦用心呢?”

    “是,我不愿。我想也无人会愿。”

    筝答得不假思索。

    崔半芹不仁,她也没必要给她留面。

    她的坚定,不止是在捍卫自己的幸福,更是在守护自己的尊严。她今天就是要让她们明白些,从前不明白的道理。

    “三姑奶奶,一切良苦用心都是您自己说出来的。可别人感受不到的良苦用心,那还能叫良苦用心吗?您是否想过这些都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侄媳不信有人才新婚一月,就听见婆家要给自己夫君纳妾的事,会有什么好脸色,大度到理解。反正我家是没有这样的规矩。”

    “且祖母从始至终都只字未提让晚辈们纳妾的事,您如何就代表了祖母的意思?如此,孙媳便要请问祖母,您当真要让晚辈们这么做?”

    筝是拿准了老太太要将这红脸唱到底,才敢如此斗胆相问。

    宋明月在旁是目瞪口呆,甚想拍手叫绝,她只道人活得硬气就是好。

    喻悦兰也觉大快人心,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在老太太面前这般驳斥崔半芹,她想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替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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