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桃花照玉鞍: 3、石中火,梦中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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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无比:“师兄找我有事?”

    听见那生怕道破她身份的抢白,慕寒渊自觉转作传音:“掌门请师尊到明德殿,参议长老会。”

    “长老会?”云摇同样传音,“你有告诉掌门,我还不想暴露自己已经出关的事吗?”

    “掌门有言,师尊可以乾门弟子身份行事,但请务必到场。”

    “怎么还非得我去……”

    云摇最不耐这类场合。

    不过师徒之契的事她找遍了藏书阁也没查到,思来想去,只能去问陈青木了。

    “好吧,带路。”

    “师尊请。”慕寒渊侧身让路。

    走过他身旁时,云摇视线一瞥,就望见了慕寒渊腰间玉带下,垂坠在窄腰宽袍前的玉饰。

    那是一尾翠玉古琴饰样,琴尾还缀着银色的流苏琴穗。

    “这是悯生?”云摇好奇地盯着那只玉佩似的古琴。

    这古琴玉佩莫名有种熟悉感,她下意识抬手,就要去勾起琴尾流苏。

    离着银流苏咫尺时,云摇指尖蓦地一停。

    她忽想起来——

    话本里说慕寒渊入魔前,如圣人清和,七情不显,六欲无相,但唯有一事,是他禁忌:

    那便是他的琴。

    无论琴身还是琴穗流苏,皆是不许人碰的。

    而云摇之所以对这个印象深刻,还是因为话本里的一段。

    「……

    “不过一夜贪欢而已,你就连看都不愿看为师一眼了?”红衣女子绕榻而笑,身影翩然若蝶,望着玉床上被她弄得莲花冠松解,清衫凌乱的慕寒渊,眼底如灼红莲业焰。

    只是无论如何撩拨,那人依旧不肯睁眼。

    云摇靠停榻下,压着他垂过玉榻的长袍,慵懒托腮。

    思索片刻,她忽笑了,轻摇手腕,便隔空取来了他长琴。琴身由她浑竖于榻前,葱指懒拨细弦:

    “铮……”

    清冷古琴竟叫她抹出靡靡之音。

    “——”

    慕寒渊蓦然睁眼。

    那人眉目如画,写意风流。

    他被药物催红的眼角隐忍瞥低,不肯看她一眼。长睫垂颤难已,却透着霜雪似的凉意:

    “放下。”

    “听说你这琴穗流苏,最碰不得,所谓‘琴身如己身’,看来是真的?”

    云摇抱琴,媚眼含笑。

    在那人愈染得眼尾透红的薄怒下,她螓首懒垂,隔着青丝,指尖勾绕起他的长琴琴穗,缠玩于指间——

    “那……这样呢?”

    眼波流转,纠缠未已,她就着他眸火,红唇压吻上琴身。

    “云、摇!”

    ……」

    “!”

    那声欲极而沉哑的嗓音,仿佛隔着无尽虚空,在云摇耳边炸响。

    红衣少女蓦地一抖,离着那琴穗流苏只剩咫尺的指尖立刻攥回,握拳贴上心口。

    ……万幸万幸。

    差点就摸上,摸上就死了!

    “——师尊?”

    “啊?”云摇心虚回神,猛地退开半步,“你,你喊我了?”

    慕寒渊长睫垂扫,似乎有些无奈:“是。”

    “……”

    看来还喊好几声了。

    云摇连忙定下心神:“我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不知何事让师尊如此思虑。”

    “啊,这个,”云摇目光乱飘,不知怎么,还是忍不住落回到慕寒渊束腰玉带下垂坠着的长琴上。

    流苏琴穗随风飘摇,像缠于指间。

    赶在再次回忆起那可怕场面前,云摇忙撇开眼,清声:“我是忽然想到,悯生琴只是因你成名,但终究比不得名琴‘鹤羽’,天音宗既好意相赠,你不如就早日换了吧。”

    ……省得我看着折寿。

    云摇飞快地瞥过一眼,往前走。

    慕寒渊袍带微顿:“听凭,师尊吩咐。”

    少女衣裙卷琴尾流苏而过。

    云摇兀自伤神,并未察觉,这一句里慕寒渊的声线不知因由地低了下去。

    直到走出去几步,云摇才恍然发觉身后没人跟上,她不解扭头:“不走吗?”

    “……是。”

    慕寒渊垂手,在玉带下一拂而过。

    玉佩长琴不知所踪。

    许久后,一截被错过了,而再无人听闻的低声,就随风散去——

    “‘悯生’,你看,她大概早已忘了。”

    “……当年,明明是她将你送与我的。”

    -

    到了明德殿,由慕寒渊领着,云摇轻手轻脚地溜进殿内。好在大殿里正争执什么,没人注意他们。

    云摇在慕寒渊身旁落了座,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了会儿,终于捋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天音宗这次“送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谢礼的名义上门,实则因宗门管辖地界内出现了一处十分古怪的瘴气区域,为祸了附近村庄的不少百姓。

    为此循例派了几队长老弟子去了,结果全都有去无回,下落不明。

    天音宗主修音律,原本阖宗上下就不擅攻伐,普通的除魔还能做,这次走投无路,干脆借着慕寒渊帮宗门弟子挡了一次灾的由头,求上门来了。

    大殿内,长老们正就插手与否的事争吵得激烈。

    “……浮玉宫如今不是自居四大仙门之首吗,叫他们管去!哪有只出风光不出力的道理?到头来好事都让浮玉宫占了,吃苦受累倒是想起我们了。”

    “浮玉宫正筹备仙门大比,近日恐无法抽身。那瘴气来得古怪,一日不探明,就多一日的祸患啊。”

    “祸患也是修真界的祸患,为何要我乾门力担?就算浮玉宫抽不出人,四大仙门其他三个呢!几百年前乾门鼎盛那会儿,斩妖除魔可一直都是我们乾门在最前,不然何至于乾门七杰尽数陨落,让我乾门凋零至此?”

    “嘶,卢长老这话说的,小师叔祖如今还坐镇门内呢,哪里谈得上尽数陨落。”

    “三百年未出关!她这在与不在,还有何分别!?”

    大殿一静。

    最末的角落里,云摇刚从慕寒渊那儿接了茶盏,她正琢磨着让个漂亮瞎子给自己端茶倒水是不是有些太不仁义,就听见话题砸自己身上了。

    正中主位,陈青木似不经意瞥过这一角落——

    慕寒渊尚偏过侧脸,墨眉半扬,温润间透出一两分凌冽。

    他身旁,正主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吹着她的茶水,说的不是她一样。

    陈青木无奈转回:“褚长老,不可对小师叔不敬。”

    长老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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