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不见旧时风: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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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我送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小奇开始装傻充愣,从李玥身边溜走,躲到泳柔身边来,嘴里嘀咕着些胡言乱语,李玥穷追不舍,伸手拽她,泳柔又被这两个高个子夹在中间,上一次这种场景,她俩还吵得天翻地覆。泳柔一手挽住一个,不顾她俩如何失控,在中间牢牢掌握着前进方向,三个人走着走着,就盯住脚下,忽然默契十足地玩起“同时迈出同一边脚”的游戏,再然后又是“一步只能跨过一个地板格子”的游戏,还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游戏,快到她们终于“解体”,一起大笑着飞奔跑过塑胶球场。

    夕阳落尽。李玥笑得最用力,最大声。

    到了高一楼,小奇在楼梯口遇见她的同班好友,受邀去上洗手间,三人分流,泳柔与李玥一同回教室。

    脸上还未褪去的笑容,因撞见走廊上某位不速之客,转眼凝成了外冷中干的薄冰。刚刚坐在英语社成员正中间的“评审主席”,就站在5班教室外。

    他是来找李玥的,他笑着迎上来。“师妹,又见面了。我来找你的。”

    李玥小心问道:“什么事?”薄冰有了裂痕,她的语气中有一点不自觉的期待,泳柔的心也忽然长出希冀来。

    “就是来通知你试戏的结果,我们英语社做事都是有始有终的,不管什么结果,都该给个交待。”他两手背在身后,镜片后的目光炯炯,显然特别自豪。“还有,可能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翻剧本刚好看到india,就顺口说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跟你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不愉快了。”他忘情地表演一个绅士。

    李玥试图挤出微笑:“……没关系。”

    “关于斯嘉丽的人选,我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做b角?”

    “b角?”

    “对。一般成熟的剧团,都会设置ab角,如果a角有突发情况上不了场,就由b角顶替。其他配角我们可以自己人顶,但斯嘉丽是绝对的女主角,b角也要择优录取。你表演得挺好的,但综合形象气质各个方面,我们还是觉得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虽然b角不一定能上台,但你可以全程跟排练,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们的戏剧节是学校很老牌的活动了,参加了一定会有收获的,而且,也能交交朋友嘛。”

    他非常正经地发表完以上言论,或许还十分得意于自己的谈吐成熟、滴水不漏,泳柔逐句听完,感觉气已经积到了胸口,希冀已经攥成拳头,只觉得这人真是个大草包,想一拳锤得他漏气,没成想,他居然还接着说:“对了,还有,刚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就是高个子大眼睛的那个,你也帮我问问她要不要来参加,其实她外形也挺适合斯嘉丽的,我们还有很多别的剧跟角色,你们可以一起来玩玩,试一个小角色也行,就当练口语了嘛。”

    泳柔的气彻底积满了,冲口而出:“阿玥,回去吧。”

    “主席”笑笑,挥手道别:“那不妨碍你们学习了,b角的事,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他走了。李玥攥紧书包的肩带,垂着头颅,紧抿住嘴角,转身进了教室。方才的大声欢笑完全被浇灭了,好大一盆哗啦啦的冷水。泳柔跟在她身后,可她没有给任何人安慰她的机会,一放下书包,就抓起课桌最顶上的物理册子,冲去办公室找老师讲题了。

    预备铃临近,泳柔拿了自己与李玥的水壶,独自去打水。

    她在走廊上碰见周予与心田,她们近来每天课余都在社团办做手工,总是踩着点回来。她无精打采地招一下手。周予问:“去打水?”

    周予掉头与她一起走。

    心田被落在原地,只好自己回教室去了。

    两个人一起往开水间走。周予闷不吭声。她好像总是闷不吭声地走在她身边。

    她拧开李玥的保温壶,天凉,七分滚水三分凉水,吹一吹刚好入口,水声淅沥,破饮水机轰轰颤抖,开水间里人不多,尤其没有人来争这台年纪最大出水最慢的,泳柔等着一壶盛满,转眼看见周予的脸侧边沾上了蓝色颜料,她指自己的同样位置:“这里,有颜料。蓝色的。”

    周予看不见,拿手去摸,泳柔要她从书包里找出纸巾,放到出水口底下去沾湿了帮她擦。一定是涂画大海时用手将头发撩到耳后才沾上的。

    周予任由她换着各种使力方向揉搓,颜料干了,沾住有些干燥的皮肤,难以去除,她借着开水房坏了半边的灯光和外边的月色,全力对付它。“下午我和小奇陪李玥去试戏了。”她说出来。像水流已经突突突冲击着管道的龙头总算被拧开了。

    “嗯,怎么样?”

    她一股脑倾倒而出,义愤填膺地由头至尾讲个痛快,因为讲得太过淋漓,下手也愈发不知轻重,终于把周予的脸给搓红了一块。

    “你说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那个师姐演得很差吗?”周予摸摸自己被搓红的耳边。

    “……也不是。”泳柔终于懊丧地在心里承认,若抛去生疏有别,她也隐隐觉得,杨师姐更适合饰演斯嘉丽。“我是说,凭什么,人跟人生来就不一样。有人漂亮,有人不那么漂亮。有人有钱,有人没有。还有人生在城里,有人生在乡下。”说到这里,她顿生哀怨,眼神忿忿,手上动作却越来越轻,她擦去最后一点颜料,周予耳边的红蔓延到了耳根。“还有,”她公然报起私仇,“有人生来坐在桌上,有人呢,只能在一旁端茶倒水。”

    周予默默拿起泳柔放在饮水机上的水壶。

    “干嘛拿我东西?”她像一只找麻烦的啄木鸟,咄咄啄人。

    “我……帮你端茶倒水。”

    泳柔忍俊不禁,笑完,心里松落一些,更觉得还有一肚子话想讲。

    她想,普通人的成长好像必将经历一个锤炼的过程,这过程有点像阿妈晒制海鲜干货,必定要剥离掉一些什么,除去累赘的内里,晒脱饱满的水分,盐渍入味,将某些训导牢记入心,这样才好长长保鲜、常常上桌,才便于到社会上去流通。当有人来告诉你,你不够美丽,你不够苗条,不够高不够聪明不够格,这便是其中一种晒制人心、剥离棱角的过程。

    她害怕看见自己的朋友遭受这样的锤炼,丢掉自信心,日渐变得干瘪。

    泳柔颠三倒四地将类似这样的想法说给周予听,甚至仔细说了阿妈晒鱿鱼干的全程操作。她从没像这样说出口过,和同学朋友们一起时总只是嬉笑说些趣事与胡话,自然不可能说这些,她的体己密友只有小奇,可她也没与小奇私下说过,若是说了,能够得到的回应可想而知——“香姐晒鱿鱼干了?我们偷一个烤着吃吧。”

    可她却忽然觉得可以把这一切说给周予听,也许没有“觉得”,只是她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周予有点像是每到饭点时候就到她家大排档来转悠的猫,听了她的长篇大论也完全不为所动,可猫长得就一副听得懂人话的样子,听得懂,又说不出,因此是全世界最好的倾诉对象。

    猫耐心听她说到预备铃打响最后一遍,表情果然毫无变化,她将两个水壶抱在怀里转身就跑,“上课了!”

    当天晚自习上至尾声,她收到一张来自猫的纸条,内容非常奇怪,猫手抄了一道数学大题,末尾留言:怎么解?我不会。

    她思考片刻,运算一遍,胸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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