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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港岛赏日落》 50-60(第16/17页)
陈佳弥应了一声嗯,下了车,就这么分别了。
第二天一早,她?跟父母和弟弟一起加入返乡大军,她?姐一家没来,今年去婆家过年。
高速公路堵车堵得厉害,陈佳弥坐在后座上,百无聊赖看着?车窗外,陈佳维坐在她?身边玩手游,郑芳如坐副驾驶座,晕车晕得没精打采,将车窗玻璃降下半截,头靠歪歪地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阿如,要?不要?擦点风油精?”陈志彬找出风油精,拧开盖递到郑芳如跟前,“来,擦一点。”
郑芳如缓慢地睁开眼,沉默地拿过来倒两滴在食指上,送到鼻子?边吸,又擦了擦太阳穴。
陈佳弥注视着?她?的父母,好像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其实父母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他们这辈子?似乎都没吵过架,反正她?没见爸爸对妈妈大声说话,反倒是妈妈的脾气要?大一些。
但客观地讲,郑芳如其实也是个好人,只?是单单对陈佳弥,有着?某种?让陈佳弥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而那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个春节期间,陈佳弥终于知道了真相。
到老?家与阿公阿嫲一起过年,一切都平平无奇。
直到大年初四那天早上,阿嫲在厕所里?不小心跌了一跤,跌得相当严重,人当场昏迷,送到县城的医院,检查出来说是骨盆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即做手术。
阿公始终表现得很坚强,直到阿嫲打了麻醉被推进手术室,阿公忽然就老?泪纵横起来,跟两个儿子?说:“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到时你们别拦我,让我跟她?一起去。”
陈志彬安慰说没那么严重,手术后养一养就能?好的,陈佳弥的大伯拍拍老?人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郑芳如站着?,神?色平淡地看着?手术室的门,不言不语。
陈佳弥靠着?墙站,低垂着?眼,眼睛湿漉漉的,她?似乎开口无法?安慰阿公,因为她?自?己也极需要?人来安慰。自?小到大,阿公阿嫲是她?的依靠,也是她?最爱的人,现在阿嫲受伤,她?也觉得很心痛。
好在做完手术不久,阿嫲醒过来,精神?还算清楚。
大家都安心了,开始商量谁先留下来陪床,大家轮流陪护,陈佳弥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陪阿嫲,陈志彬点点头,让郑芳如也留下来陪同。
阿公在病床前跟阿嫲又说了几句话,大家生怕老?人身体熬出问题,商量着?将阿公带回家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病房里?气味不好闻,郑芳如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秀气,转身提着?保温瓶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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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弥坐到病床边,才想起今早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便温温柔柔地问阿嫲:“阿嫲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阿嬷平躺着?,侧过头来看陈佳弥,脸上有种?舒心又愧疚的情绪,隔了好一 阵,终于说:“就买碗粿条吧。”
“好,还要?别的吗?”
“不要?,够了。”
陈佳弥帮阿嫲掖了掖被子?,将皮包从腿上拎起来,背到右肩上,看见郑芳如打了水回来,她?站起身准备走。
“妈,我出去买早餐,你要?吃什么?”
“随便,你看着?买吧。”
“好。”
后来再回想起这一天,陈佳弥宁愿自?己永远蒙在鼓里?,永远处于渴望知道真相的状态,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然而,真相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摆在她?面前。
买回早餐,走到病房门边时,隔着?房门听见了阿嫲对郑芳如说:“阿如,你不再怪二妹了,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照顾好大弟。那时二妹才三岁,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陈佳弥敏锐觉察到阿嫲讲的这件事,就是她?一直想要?探寻的真相,一时情绪激动?,破门而入,苍白着?脸问:“阿嫲,大弟是谁?”
阿嫲和郑芳如错愕地看着?陈佳弥,都陷入了沉默。
陈佳弥情绪很激动?,叫道:“阿嫲你告诉我,求你了!”
阿嫲今日跌的这一跤,自?认为命不久矣,生怕不讲出真相,以后就没机会讲了。于是她?决定?,将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往事全盘托出。
也是这天陈佳弥才知道,在陈佳维之前,自?己有个夭折了的弟弟,一个不到一岁就夭折的弟弟。
那天阿嫲帮大弟洗澡,突然下雨,阿嫲跑去屋外收衣服,收完衣服返回时,发现孩子?已经溺在水里?,而三岁的陈佳弥就蹲在一个脸盆旁边玩水,在给一只?塑胶做了小黄鸭洗澡,并没有发现弟弟溺亡在浴盆里?。
当时阿嫲惊得大叫,捞起孩子?发现孩子?已经没有呼吸,阿嫲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三岁的陈佳弥吓得一动?不敢动?,并不懂得阿嫲为什么突然那么害怕。
正巧郑芳如从外头回来,看到这一幕人也吓软了。
阿嫲觉得自?己闯了大祸,这个罪过大到她?无法?承受,下意识就想把这责任推到三岁的陈佳弥身上,她?颤抖着?喃喃地说:“二妹、二妹你是不是对弟弟做了什么?”
郑芳如不可?置信地看向三岁的陈佳弥,从此恨上了这个女儿,也恨上了阿嫲。
陈佳弥的记忆好像一下子?被唤醒了,那个可?怖的傍晚,家里?鸡飞狗跳,爸爸跑去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宣判了结果,妈妈抱着?弟弟哭天抢地。
阿公在安抚阿嫲,陈佳玲坐在阿嫲身边,没有人理会陈佳弥。
三岁的陈佳弥瘪着?嘴,眼里?含着?两汪厚重的泪,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而此时的陈佳弥却一滴眼泪也没有,伤心难过到极点反而流不出眼泪。
陈佳弥只?觉四肢无力,提在手中的早餐就那样?掉落,热烫溅在她?鞋子?和裤脚,她?浑然不觉,此刻只?深深感到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背叛,是多么痛苦。
她?那么信任的阿公阿嫲,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爱她?,否则怎么会忍心看她?被误会了小半生,却不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阿嫲说:“二妹,阿嫲对不起你。”
郑芳如有点担忧地走过来,轻抚陈佳弥的背,见她?大受刺激的样?子?,她?小心地喊了声二妹,就没话了。
陈佳弥面无血色,眼神?呆滞,缓缓地看躺在病床上的阿嫲一眼,又看站在身边的郑芳如一眼,一时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她?感觉心脏像有千斤重,站在这病房里?顿时觉得喘不上气,于是一转身,气势汹汹地走了。
郑芳如追了几步便停下,心想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先冷静一下吧,随后转身回病房照顾老?人。
从医院跑出来,陈佳弥漫无目的地在县城的街头上暴走,表情从横冲直撞慢慢变得麻木,她?依然没有一滴眼泪,连心脏也渐渐变得麻木。
春节的县城异常热闹,占道经营的地摊到处都是,逛街的人潮一拨接一拨鱼贯而过,到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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