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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明明,明明》 60-70(第7/19页)
紧接着就又感觉到了委屈。
司明明遛弯儿上楼后看到苏景秋坐在沙发上,见到她就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司明明一时愣怔忘了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她的羽绒服上还有冬末最后的凉气,都一点点渗进了他身体里。
过了很久,苏景秋说:“我要跟你谈谈。”
“好的。”
司明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开她,然后缓缓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前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等苏景秋也过去。她这样的姿态代表着要跟他好好谈谈了。
苏景秋也走过去,坐在司明明对面,像以往一起吃饭的时候一样。
刚刚的惊吓把苏景秋的头脑吓清醒了,他径直问司明明:“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纹身的?”
“我怎么看待重要吗?”司明明问。
“重要。”苏景秋答:“很重要,司明明。我们是夫妻,之前还打算要一起好好过日子。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
如果司明明没有看到苏景秋胡乱涂抹的那张纸,那么她一定会再等一等,再绕绕弯子,再继续观察他,再等等他的行为变化。但她看到了,知道了苏景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就决定跟他敞开心扉。
“首先,我的观点无法代表所有人。”司明明说:“它可能有失偏颇,甚至狭隘,但是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别人的想法我不在乎。”苏景秋说。
司明明点头:“那好,我就说了。”
“首先,从留下前任痕迹的动机来讲,我认为它可能代表以下两种情形:第一种是放不下。或许那是一段很好的日子,即便结束了,但这个人和与之有关的时光,你都想留住,或者偶尔追忆,所以这个东西要留着;第二种是战利品。类似于集邮。我不是说你在集邮,而是有人是这样的。他日某些时光拿出来看一看前任们留下的东西,那是他过往岁月的战利品,他会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第一种是不忘旧情的,第二种是肮脏的。”司明明顿了顿:“对于现任来说,第一种也是肮脏的。”
“不……苏景秋要解释,司明明强硬地打断了他,一如她在工作中所向披靡的时候:“你也说了,那是你的过去,让你丢弃这个东西意味着让你背叛过去。如果一个人要接纳你,就要全然接纳你的过去,包括前任留下的相片、衣服、礼物、纹身,不接纳就是不大度,就是窥探你的隐私,就是干涉你的自由。”
“这对现任有失公允。当你决定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最大程度地背叛了上一段情感。你已经背叛了,却还要留着那些东西,代表你情感上某一个位置对故人的忠贞,这种行为非常幼稚。”
“如果你不准备放下,就不要开始新的感情。如果你开始了新的感情,就要对现任有足够的尊重,把那些东西都清理干净。心理空间的和物理空间的。””你可能又要说了,是我情商不够高,让你知道了这件事。有些人瞒得很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那么我要告诉你,是否被全心全意爱着,每个人都有感知。非常明确的感知。如果你的现任没有表达,要么就是不在乎你,要么就是在隐忍。”
“隐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早晚有一天,会爆炸出一个大雷来。”
司明明娓娓道来,她并没有十分激烈的情绪,像在说别人的事,但句句都切中苏景秋的要害,堵回了他要说的每一句话。
到了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不是白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两段不可说的故事。很多人和事都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清理干净并不意味着背叛过去。清理干净,才能轻装上阵。这个道理,或许是司明明的歪理,因为司明明只讲她自己的道理。
“你可以不认同我,你可以有你自己的道理,但我直说了,倘若这个家里有任何一件你前任的东西、要么你丢掉它,要么你清理我。总之,我不允许我的情感世界有瑕疵。”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允许,我不允许。”
“我要求你全然尊重我,苏景秋。如果你现在还有一丝你当初不该跟我说实话,不该给自己找麻烦的念头,那么也请你告诉我。因为我虽然跟你结婚了,也有跟你长久的念头,但我也做好了随时离婚的打算。”
司明明只是这样说,并没有亮出手机里的那份协议。她可真是厉害,从始至终都在讲道理,在情绪稳定的情况下,跟苏景秋讲道理。只是她自己也知道,在这整个过程中,她有过伤心。
前任这个东西,是很玄妙的。很多人会在恋爱中攀比,他爱我吗?他爱我会比前任更多吗?我是爱情的替代品吗?
司明明不会过多想这些,因为她的情感是迟钝的、理智的,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哪怕他对她没有前任好,但她自己感觉好,那就是好。
人的感受是主观的。
苏景秋静静地听着,认真地剖析理解接纳司明明的感受。起初他觉得这是他代表过去的纹身,他并不想背叛过去,因为他过去也是堂堂正正男子汉,没有对谁不起过。他忠于自己,却不知道忠于自己的行为对现任本身就是伤害。这个现任可以指代任何人,不仅仅是司明明。
是司明明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也突然明白了王庆芳为什么那么激烈地反对他把她纹在身上。她们都是想卸掉包袱的人,她们都想在去往未来的路上拥有绝对的自由。
苏景秋想起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明白了司明明是也在忍受某种煎熬。在是否做一个大度的不干涉别人过去和隐私的人还是遵从自己内心感受勇于表达的人之间煎熬。
“对不起,司明明。”苏景秋说:“我真诚地对你道歉,我真……经不在乎那段过去了。那太膈应人了,现在我知道了。”
没有什么感天动地抱头痛哭,他紧接着想给司明明炫耀一下他设计的新图案,司明明摇了摇头:太难看了太难看了,你能不能放过你的胳膊?
第65章 一场意外(二十五)
“丑吗?哪里丑?”苏景秋的审美自信受到了挑战, 仔细看自己的纹身。
司明明不逗他了,认真道:“说真的,别把我纹在身上。我不喜欢。”
苏景秋哦了声。
“也不用非要洗掉。你知道的, 有时候人单纯就是想表达想法, 以一些奇怪的方式。”司明明又说。她说的也是真的。当遇到一件事的时候,人的情绪变化是具有层次性的, 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苏景秋看看纹身,再看看她, 没法断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等着有人给他吹一口气,这样他的精气神才会重新圆滚滚。
司明明吹了这口气。她拍拍苏景秋手背,说:“你今天中午的菜,是不是出锅没放盐?”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了。”
“看到了你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想吃没有盐的。”
放屁。苏景秋心里说:你就是不想提醒我。
“晚上再做一次?”司明明提议:“一起?”
“你?”苏景秋看她:“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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