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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给残疾王爷后(重生)》 80-90(第15/16页)
失在房间里。
宜锦换了一身普通的月白色褙子,青丝没有?挽成发髻,只是随意披在肩膀后,即便不施粉黛,也自有?清水出芙蓉的清丽。
她拿了本绣样佯装看着,实则在观察小院的环境。
泥墙高立,木门?紧闭,前后只有?一处狗洞可以?出入。
竹门?被轻轻推开,萧北捷换了一身墨色衣衫,他玉面束冠,神色平静,看着对面的女子,苍白的唇微微翕动,问?出了两世?以?来一直想问?的话?,“薛宜锦,这一刻,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宜锦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剩淡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她站起身来与他对视,道:“为何要?恨你?”
她是真的一丝情绪也不愿为他浪费。
萧北捷自嘲地笑?了笑?,他走近她,“入靖王府时?,你不是心甘情愿,可与谢清则的婚事,也只是父母之约,至于萧北冥,你更非自愿。你肯称谢清则一句阿兄,肯为萧北冥呕心沥血,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两世?,你从不肯选我一次?”
宜锦定定看着他,眉目微冷,“因为你愚钝自私,生性凉薄。对你无用之人,你可以?随意当做弃子,对章家是这样,对太后是这样,对大?燕,亦是如此。”
萧北捷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双目含泪,怔怔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低声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愚钝自私。可是生在皇家,注定胜者?只有?一个。薛宜锦,我已足够努力,可总是差他一筹,难道我活该自甘平庸,无所作为,连争都不争一争吗?”
他垂下脑袋,眼?睛看着她,“如今我也想明白了,皇位,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让给他。余生,我只想与你一处,平平淡淡了此残生,薛宜锦,你也看一看我,可好?”
第90章 泪别
“薛宜锦, 你也看一看我,可好?”
萧北捷定定地看着她,眸中出现痛苦的?神色。
他这半生, 看似拥有?的?东西很多,但实则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真正想要?的?,唯独薛宜锦, 他是真的想要她。
他已想不起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眼角的?泪痣,后来再?相见,便是在云来观的?禅房中,那时她跪在地上诚心许愿,悼念亡母,落泪如珠, 只让人觉得柔弱, 心生怜意。
可前世在北境的?战场之上, 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下地?牢救农妇,站在千军万马前说出“自乾马关始,永不入忽兰杂碎”这样豪气干云的?话。
她似是一团迷雾,越是接近,便越是令人着迷。
宜锦看见他痛苦的?眼, 心底却毫无波澜, 她用?手扯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 “不知道是我让你误会了什么,可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她看着他, 那双眼睛似是水晶玲珑剔透,能看透一切,“那些东西,从?来不是你不想要?,也不是你故意让出,而是以你之力?,原本就?得不到。若你今日愿意在战场上决一死战,不是拿芽芽来威胁旁人,我倒还看得起你几分。”
萧北捷渐渐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似是认了命,麻木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宜锦出声?道:“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晚,忽兰草菅人命,茹毛饮血,哪怕今日跟着他们,来日不见得会有?好下场。”
萧北捷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嘈杂的?敲门声?、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张姆起身去开了门,却被眼前那些冷着脸的?虎贲将士吓了一跳。
为首之人未戴斗笠,骑着血色宝马,脸色冷峻如腊月寒霜,不怒自威,他利落翻身下马,没有?看张姆一眼,扶着腰间佩剑直直入内。
身后的?那些虎贲将士也都?跟上,小小的?院落霎时变得拥挤异常。
萧北捷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他静静看着自己的?皇兄,被母后比了半辈子,他似乎永远也越不过去的?一脉“大山”,“你来得倒是比我预想的?快。”
萧北冥冷冷一笑,彻夜奔袭令他凤眸中尽是血丝,甲胄上经雨水冲刷,只留下淡淡的?兵刃砍过的?残痕,他拔剑出鞘,剑身直指萧北捷的?脖颈,平静的?语气下藏着杀意,“她呢?”
萧北捷没有?躲闪,他看着剑身闪出的?寒光,索性闭上了眼,不肯再?说一句话。
萧北冥轻转剑身,血痕顿现,“再?问最后一遍,她呢?”
宜锦在屋中正欲躺下歇息,再?找机会逃出去,才合衾躺下,却听院中有?人争执,她迷蒙中似乎听见了萧北冥的?声?音。
她睁眼,慌张笈着绣鞋出了门,推开门扉时看见他扬剑的?那一幕,也顾不得遮挡风雨,任由衣衫被地?上的?雨水浸湿,朝他飞奔而去,“萧北冥!”
萧北冥看向她的?方向,冷静的?面庞上终于松懈了一瞬,他移开长剑,愣愣地?看着她奔来,等那具温热的?娇小身躯拥入怀中,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宜锦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她庆幸自己来得足够及时,那一剑如果真的?砍下去,萧阿鲲的?手上沾了血,不值得。
弑弟的?罪名太过沉重,这一世,她不想让他再?背负如此沉重的?罪责。
萧北捷就?站在他们身后,天空阴沉沉的?,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往下流,他咽下了唇边苦涩的?雨水,却在想,为什么呢?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嫡子,又有?章家舅舅做后盾,怎么就?一步一步败到这个地?步了呢?
如今除了母后,全天下的?人都?只以为他死了,燕京已经回不去,北境忽兰王此次受挫,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似乎无论走?那哪条路,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时他眼里忽然?又出现了那把剑,真是把好剑啊,幼时父王曾手把手教他射箭与剑术,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永远比不过兄长,次次考核都?是兄长赢。
明?明?他输了父王也耐心教导,萧北冥赢了,也从?未得父王一分特殊对待,可他就?是知道,在父皇的?心底,萧北冥才是堪当大任的?那个。
天赋向来是不公平的?,父母之爱也不见得是公平的?。
他悄无声?息地?捡起地?上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拂去上面的?雨水,用?尽浑身的?气力?朝着那人宽阔的?脊背刺了过去,剑鞘上的?剑穗随着雨水坠入淤泥之中。
就?在这朦胧的?一刹那,他怔了怔,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皇兄与他一处住在仁寿宫,皇兄的?生辰,他心心念念给?皇兄送了一只剑穗。
那时母后偏心,可他却极喜欢这个皇兄,他有?的?东西,皇兄也要?有?,于是他想方设法给?了皇兄一枚剑穗,皇兄神色淡淡,推辞着没有?收,可最后还是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收下了。
原来这只剑穗,萧北冥一直没有?丢掉。
萧北捷笑了起来,雨幕中,他竟有?些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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