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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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应对不好当真会出事。

    迎着自家夫君凉飕飕的目光,云衣恶人先告状:“看什么看,怪你自己分神!”

    她气势汹汹,江雪鸿反倒舒展眉心,低头吻在她鬓角,柔声道:“嗯,怪我。”

    酥麻感从额侧一直蔓延到左胸,云衣只觉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已经盖过了他的——这家伙的断情绝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仙界只余咫尺之遥,最后一道雷云在长阶尽头不断堆积,白昼仿佛变作黑夜。

    江雪鸿凝眸看了片刻,用三道符咒化了护身结界,把云衣推入其中。

    “你把秘宝拿着!”云衣取出无色铃,说着就要撑着伤腿起身,却无法突破结界阻隔。

    “不必。”江雪鸿转身拈诀,将长剑握在手中。

    云衣怔怔看着他闯入雷云。

    一直以来,她都只把江雪鸿当作行走江湖的寻常道士看待,不过一时投意,才与他做了鸳侣。今日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何以被天下人称为“君”。

    红衣翻飞,电光流影,苍茫天地一剑挽破,一如那人不随俗低昂的胸中磈磊。

    密如急雨的雷暴中心,是天道的威压告诫:“那妖女十恶不赦,你既有元虚之骨为躯,更当自诫自守,以身证道。”

    江雪鸿挥剑应对来势不绝的滚雷,声音依旧平稳:“她很好,无须悔改。”

    他如此说,引得雷劫愈发猛烈:“忘了你生来的使命了吗?及时抽身,回头是岸。”

    江雪鸿招招深稳,字字坚定,似是察觉不到电击的痛感:“她的一切因业,后果由我来担。”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万死不辞。”

    指尖血溶禁咒,眼底魔红隐现。天道惊愤不已:“你居然和邪……”

    尾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

    雷云震彻天地,云衣许久未见他出来,担忧之时,终于见江雪鸿提剑落下。衣上雪迹衬着剑上红痕,喜服如血,像坠入迷津的堕仙。

    云衣忐忑唤:“江雪鸿?”

    他不答,结界随着剑入鞘中撤去,江雪鸿重新抱起云衣,没来由说了一句:“若婚契一方身死,契约另一方便可恢复自由身。”

    云衣一个激灵,忙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尾音发颤,自己的手也不自主发抖。

    她把大婚想得太简单了,原来江雪鸿想要明媒正娶一个人,竟要经受这番危险的考验。

    “伤得重吗?”

    “轻伤。”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腿伤未愈。”

    云衣突然有点怨恨自己不争气的腿,蜷在他怀里半晌,闷闷道:“那我今晚替你上药。”

    江雪鸿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多谢。”

    “我不想听这两个字。”云衣收着力道锤了他一把,“我是你的妻子,受伤时就应该照顾你,知道吗?”

    江雪鸿长睫微敛,吃痛时仍看不出任何情绪。

    天道降重雷劫,除却警告,更印证了他怀疑已久的推测——他的结发妻子,或许与昆吾剑冢之下的邪物有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渊源。

    道义与她,从来对峙在取舍的两端。

    好在今夜忘川水便会生效,能够让她彻底忘却那些凄恻过往。往后一切追究,他会尽数承担。

    “云衣。”

    “怎么了?”

    “没什么。”江雪鸿欲言又止,转而道,“你容貌惹眼,出阵前记得把盖头盖上。”

    道宗内,识得云衣的人寥寥无几,识得陆轻衣的人却不在少数。

    *

    临近入夜,二人终于踏上红绿连理锦铺就的高台。

    寂尘道君大婚的出席者众多,正厅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人身上。退隐多年的沐枫长老等人竟也亲临现场,现任掌门都只能坐在主持席较远处,掌门夫人则称病未至。

    线香静燃,迎面立着一双黑檀木牌位,左侧书“上清道宗江望”,右侧书“清霜堂白无忧”,北疆两大仙门开辟者的后嗣正是江雪鸿。排位之后,一双大红囍字张贴在太极图两边。

    道君府弟子慎微冲诸人依次行礼,取出两滴早已备好的元血,当众合成婚契。

    眼见分离的血珠毫无阻滞地黏连到一处,慎微讶异不止,却听慎初已将师尊亲笔写就的婚书娓娓念出: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书向鸿笺敦百年之静好

    岁蕤繁祉鸾凤和鸣心有缱绻望若初见”[1]

    云衣听得羞赧,拽着江雪鸿小声斥他:“我哪里是这样的?”

    这样的好。

    合灵之后,便是三拜大礼。

    眼见江雪鸿抱着云衣顺次拜过天地与高堂,席间众人的眼珠一寸寸瞪大:抱在怀里也算?那新妇到底是算拜了还是没拜?

    的确,在寂尘道君心中,他的妻子本就无需跪拜任何人。

    随着侍从唱到“夫妻对拜”,云衣突然出声:“让我下地吧。”

    前两拜糊弄过去也就罢了,最后这一拜,她想自己来。

    江雪鸿虽顾忌着她的伤,见云衣认真又笃定,还是勉强同意。

    “夫妻对拜——”

    云衣在帮扶下小心翼翼站住,在侍从拖长的尾音与江雪鸿俯身对拜。余光瞥见那人端庄又肃穆的举止意态,心头也不由一阵温烫,好像被甜滋滋暖洋洋的风掠过。

    三拜之后,她便是这个人真正的妻了。

    若他不离不弃不负,她便为自己这三春一季的喜欢装傻一程,做“一翼一目,相得乃飞”的比翼鸟,做“根交于下,枝错于上”的连理枝,无论他有情无情,无论他荣辱升沉,不问过往,只看今朝。

    可随着身子伏低,先前消退下去的酒意竟又翻涌上来。那酒不知为何特别容易上头,云衣头脑发晕,鬓边珠玉叮当碰撞之声也好像被放大了无穷倍,伤腿一个不着力,便在众目睽睽下“咚”地摔在了地上。

    偏巧,额际穴位被凤冠侧角的重重一磕,识海内笼盖的残缺封印倏然破碎。

    前世今生在此交融,爱恨交缠的记忆如江潮涌来——

    叫我云衣(下)

    礼炮一声接一声响起,烟雾散去后,丹炉周围绽出一个太极阵法。

    江雪鸿起身,从捧着红布的侍从手中取过雕弓并一支金箭,眼眸微沉,娴熟地拈弓搭箭。

    箭羽呼啸而去,金光一闪,顷刻阵破,箭端正嵌在丹炉顶端的祖母绿上,碎玉耀如星屑。

    这一招极其微妙。既不能太纵,显出离渊晏氏的勃勃野心,也不能太收,失了道盟之首的威仪。

    搁下弓弦,江雪鸿又举起琥珀酒杯,将玉液泼洒在地,抬声道:“第廿七届琨瑜会今日开幕,清霜堂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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