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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115-127(第17/18页)
这些天,陆轻衣迟迟不醒,他整日整夜担心,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她就在旁边装傻充愣,没心没肺地看他笑话?
——小骗子!
天光映水,江雪鸿直起身,冷沉着声音开口:“恢复记忆了为何不告诉我?”
陆轻衣身子一僵。
哦豁,还不知道是先穿嫁衣还是先挨板子呢。
元神契
江雪鸿在落稽山为质的第一年,陆轻衣为安抚戚浮欢,对他施以百般酷刑。第二年,江雪鸿一边养伤,一边在监牢写了数十本《忘情诀》,第三年则将一个心怀不轨的妖女锁进溷藩,关了整整七日。
妖女及其拥趸闹到陆轻衣跟前,江雪鸿便去了山主的住处。任凭陆轻衣如何挑衅,他从不越界,又在其房中画了一年的白描图谱。
第四年,陆轻衣广招侍从,无数男男女女挤入此间。女子对寂尘道君颇有好奇,却因惧怕被锁入溷藩,只远远看着,男子则绞尽脑汁与之争宠。
陆轻衣更推波助澜,接二连三招男侍守夜,故意在脖子上掐满吻痕,露给江雪鸿看:“江道君不同我说话,是在介意什么呢?”
江雪鸿淡淡扫过她颈上痕迹,一语中的:“不必自伤。”
陆轻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此后一连半年都再没踏入他的房间。
第五年,陆轻衣挂帅出征,俘虏了几百名仙族到落稽山,其中更有上清道宗弟子。
她取来百年陈酿,笑盈盈踏入江雪鸿的房间:“江道君陪我一晚,我便放一个人。”
那一夜,陆轻衣衣冠不整坐在江雪鸿怀中,拿他的杯子自斟自饮,醉醺醺道:“道君破过戒吗?”
“轻衣仰慕道君很久了。”她用指尖沿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勾画着,“就从我这一次,好吗?”
同榻而卧,红衣女子在他怀中说尽了贪嗔痴、爱恶欲,江雪鸿只闭着眼不看。
陆轻衣死后的两百年间,江雪鸿才明白,他不是不愿看,而是不敢看。她的眼角唇边天生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好像总是含着笑,像一刃银钩,轻而易举便能将那些违背道义的念头都出来。
江雪鸿一天天数着日子,到了年关,也刚好凑齐了俘虏人数。陆轻衣难得践行承诺,却在放走俘虏第二日,把放了的人都逐一抓了回来。
这是寂尘道君这五年来头一次动怒。陆轻衣反而狂浪笑道:“是他们贪心不足,妄想反将一军,可不怪我。”
“江道君在生我的气?”她重新坐进他怀里,故意晃了晃那垂落肩头的发带。
江雪鸿只凝着冷眼任她造作。如今的他已不是那个轻易被她蛊惑的少年,自少年起的偏执告诉他,给他的东西要么是零,要么是全部。
但为何还要日日系着这条发带?连寂尘道君自己也不明白。
第六年,陆沉檀被仙门所伤,同样住进了山主居所。一火热,一冰寒,一殷勤,一冷淡。陆轻衣坐享齐人之福,雨露均沾,从不留意于谁。
一闺不容二男,江雪鸿与世无争,陆沉檀却偏要挑衅。
趁他功力被封,翳影所化的少年设计抢走那条缀着黑白勾玉的墨蓝发带,江雪鸿不顾反噬,拔剑便迎。他本意是警示,陆沉檀却握住那轻薄的剑刃,往自己前胸一划,在陆轻衣现身前,恰到好处歪倒在地。
“姐姐……”陆沉檀故作痛苦。
陆轻衣迅速护在他身前。
江雪鸿收剑蹙额:“我无伤他之意。”
“我只相信的眼睛。”随着陆轻衣神色冷下,手腕镣铐倏地收紧,“道歉。”
陆山主对内一向护短,只有他是外人。
江雪鸿心口莫名一痛,坚持道:“不是我。”
“轻衣姐姐,”陆沉檀勉强撑起身,断续道,“怪我好奇才摘了江道君那条发带,恐怕是触到了珍重之物,才让江道君不满。”
陆轻衣连连冷笑:“珍重?他那是卧薪尝胆!”
江雪鸿未料得她对自己如此不信任,寒星似的瞳孔暗了一瞬:“我不会加害于你,也不会陷落稽山于不义。”
这般言行不一的神态,让陆轻衣想起他扰乱行刺妖界元帅的那个晚上,她讥嘲更甚:“最不想我入主落稽山的人,不就是你吗?”
僵持许久,江雪鸿始终不肯向陆沉檀道歉,便监牢受了百道鞭刑,由陆轻衣亲自执鞭。此后,他又回到了最初的监牢里独居。
第七年,戚浮欢为父兄报仇,冲入仙门身受重伤,以致妖丹半碎。陆轻衣心急如焚,在陆沉檀怂恿下,取了江雪鸿的仙血为她疗伤,保住了戚浮欢的性命。
一连放了数日血,江雪鸿面色惨白,音调仍是沉稳的:“西泱关之战恐有细作。”
陆轻衣拿着簪匕在他腕臂上一划,恨声道:“你先告诉我,同样是带兵迎敌,为什么司镜死了,江寒秋却活着?”
一句“我来查明”哽在喉头,江雪鸿想到自己为人质子的身份,终究什么也没说。
血水盛满瓷碗,陆轻衣也不替他止血包扎,起身时突然道:“江雪鸿,我承认对你有那么些许可有可无的喜欢。”
爱意的种子萌芽在仙妖结盟的最后一个灯火之夜,却被血海深仇的狂风暴雨催折殆尽。
“你听不懂也无妨。”陆轻衣的笑意比底层囚牢还要幽暗,“只需记得从现在起,我恨你。”
不知是眼前蒙上了血色,还是她瞳孔当真染了红雾,江雪鸿不及看清,陆轻衣已大步离开。
第八年,被困落稽山的仙族俘虏已过千余名。一日,一个仙族弟子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寂尘道君跟前,声泪俱下控诉了陆轻衣是如何对俘虏凌折贬辱、鞭挞横施的。
“一月前,暮水圣女从暗处伤到了那妖女,天蚕灵丝竟由红转黑,我亲眼所见。”少年愤然且笃定道,“寂尘道君,她是魔修!”
虽然身在监牢,陆轻衣的狂暴之举却时不时能传到耳中。听闻她近年行事愈发刚愎自用,遭下无数冤孽,江雪鸿对入魔之事早有怀疑。他用了些计谋,放走了那些亟须救治的俘虏,一路只用昏诀,没有伤害任何妖族,最后自己留了下来。
陆轻衣踏着暮色而来时,看到一众妖卒倒地不起,监牢也空空荡荡。垂袖被穿堂风吹得翻飞不止,残阳勾勒出那个白衣凌云的影子,好像战场上飘落的末日之雪。
“你做的?”
“是。”
放走俘虏,无异于放虎归山。
急风穿过回廊,红裙擦着白袖,剑影刀光流转不停,刺穿了流苏帘幔,捣碎了玉石屏风。不知是耗费了太多心神护送仙族平安离开,还是耗费了太多灵力掐了无数昏睡诀,或者是手腕那副镣铐封印了灵府,又或着,只怪女子眼底的魔红太过刺目——红绫刀刃比上脖颈,从无败绩的寂尘道君,居然输了。
陆轻衣将江雪鸿重新锁入监牢,抬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道:“我最恨你们这些仙族自以为是的清高模样。”
江雪鸿知道,她不是在对自己说,而是透过他在恨旁人。恨她信任多年的师尊,恨那些欺辱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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