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算是前任吗?: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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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柳锋明犹豫了一下,没想到梁煜衡忽然会问到这里:“我说过,我之前不知道你在这里。”

    回到X市对他而言不是一轻易的决定,某一条熟悉的街道,路上行人令人倍感亲切的口音,此地有太多景物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校园回忆。在一切已然惨淡之后,当年的自己简直美好到有些令人不愿触碰。

    而梁煜衡——这位和他在大学里产生最深纠葛的人,几乎就等同于灿烂回忆本身。如果早就知道梁煜衡在市局,他不确定自己会更期待还是更加逃避。

    “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人?和你之前卧底的案子有关系?”

    真要是有什么直接关系可能反倒不会放任他冲在最前面了,柳锋明摇摇头:“一位朋友很在意这个案子。”

    从他嘴里说出“朋友”这个字简直令人震撼,梁煜衡半开玩笑语带微酸:“什么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改天让我也认识认识。”

    “好啊,”柳锋明很平静地答道,“在S市的陵园,如果抓到人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

    梁煜衡差点把车踩刹,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触碰到了某些柳锋明惨痛过往的一角。不敢扭头看他,用余光瞄了瞄,柳锋明垂着眼睛,神色暧昧不明。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柳锋明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产生纤细的震颤,像是什么昆虫起飞前振翅的预备动作。

    晨曦里的红蜻蜓,轻盈、笔挺,一年零八个月短暂的一生。

    梁煜衡心头一震,问他:“那之后呢?”

    “什么?”

    路虎车拐进市局,他目视着自动杆抬起来:“我们抓住他之后,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一直到车子停稳,柳锋明才回答他:“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已经不是很适合做外勤工作了。”

    市局刑侦的外勤岗,需要经验,需要耐心,需要体力,需要从蛛丝马迹里发现端倪,也需要几天几夜连轴转盯梢。

    而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柳锋明意识到,自己不够健康,不够稳定。

    那些他曾经在十年前默认为是平等地分类给每个人,只是因为意志力坚强程度不同而得到了不同程度发扬的东西,现在终于被发现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天赋。

    过分的磋磨夺去了他身上的这一份天赋。

    他害怕这在未来会造成无法挽回的致命损失。

    *

    能同意让柳锋明出外勤,老周的脑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梁煜衡蹲在路边狂撸流浪猫给自己打掩护的时候想。

    柳锋明来到市局为的是什么,李局和老周肯定在他入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不仅知道,并且还很有可能给过他什么类似于允许他全程参与的承诺。

    因此尽管在坐上车时老周眉头拧得很紧,柳锋明还是如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甚至下了车,和他们一样在大雪过后的冷天里吹着寒风盯梢。

    早上出过大太阳,过了下午两点忽然又乌云蔽天,半融化的雪水被重新冻住,竟比昨夜还冷。

    梁煜衡在极力劝阻失败后被迫被分配到一个离柳锋明最远的位置上,临走前硬是买了个烤红薯塞进他手里,依靠些基本徒劳的手段减轻自己内心的无奈。

    他俩所在的蹲守点一前一后,分别在巷子两头,差不多是他们蹲守包围的最外围,。即便遇到了可疑人员也要把他们放进去,因为看不到交易处的基本情况,只能依靠耳麦对讲听从指示。

    柳锋明捧着烤红薯靠在路灯杆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很空,紧张期待混作一团,顶得胃里有点恶心。

    好在也基本没吃什么——他有经验,最初从A国回来的一年PSTD造成的焦虑困扰了他很久,心里倒谈不上有多难受,躯体化症状如影随形。这种时刻让整个身体都空着,过动的心脏才好像有个地方可以安放。

    寒风瑟瑟,从六点钟天刚擦黑等到九点多,冷意顺着脚掌向上,整条小腿都冷得麻木刺痛。柳锋明跺跺脚,膝关节处突然传来嘎嘣一声,尖锐的疼痛炸开的瞬间,耳麦里传来一声“人醒了,黑卫衣,戴帽子,追!”

    几乎来不及反应,对讲那头啸叫的风声淹没嘈杂的人生,紧贴着他的身体有个带着深色兜帽的人撞出去,他本能地丢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

    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他边跑边想,消息提前走漏?那对方就不会冒险前来交易,他们的行动应该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只是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城市里到处都是天网监控,这人盯住了就跑不脱。问题是他背后的人,一旦给对方得到喘息的空档,他很可能要给后面的那条大鱼报信。

    他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对方,此时此刻他是离嫌疑人最近的人。

    没有时间疼痛,柳锋明一直跑。

    *

    梁煜衡太阳穴胀得发痛:就算大学时期拿过校运动会三千米冠军,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个有膝伤的病人怎么会那么能跑?

    他负责守在巷子的另一头,尽职尽责地撸猫把一切看起来可疑地人放了进去,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多往任何地方瞟。追捕开始时他蹲的腿麻,但是立刻就开始了奔跑。

    他意识到嫌疑人是从巷子的另一头冲了出去,离自己最远,离柳锋明最近。跑得再快,追出去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柳锋明的身影。

    耳麦里传来指示:“可能有东西掉在原地了,其他人追,梁煜衡回去找找。”

    草!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折回巷子里。

    交易的地点沿着江,巷子出去两公里就是座跨江的桥。斜拉桥,钢筋铁骨,江上起了薄雾,路面上苍茫一片。

    跑!跑!跑!

    柳锋明脑袋已经空了,跑得太快,肺里像要炸开似的疼痛,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触手可及,又好像这辈子都追不上。

    他一头扎进雾气中,水汽朦胧,脚底一滑。

    昨夜的雪融化又结冻,桥面上覆盖着一层冰,雾气掩盖夜色阻隔,他猝不及防地摔下去。

    跌倒瞬间,柳锋明没用手撑着地面,反朝虚空里够了一下,粗糙的布料划过指尖,他攥紧,与此同时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下一刻,紧挨着他,薄雾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攥住的是嫌疑人的裤脚,并且成功把对方一起拽倒。做出这个判断的瞬间,柳锋明立刻往一侧偏头,努力往前爬了一步,在防止被踢到脑袋的同时变“拽”为“抱”,把嫌疑人的整只脚锁进怀里。

    奔跑把体力全部耗尽,他们俩在地上扭打了几下,谁都腾不出力气制服谁。

    好在柳锋明不是一个人,就那么半分钟的功夫,身后的同事到了,他看见他们接二连三的扑上去摁住对方,两手扭在背后,从他身上搜手机。

    他松开手,就地往旁边滚了一圈,侧身躺在桥上,才意识到食指的指甲折断,正在流血,手腕也似乎崴了一下。

    天气太冷,疼痛的感觉变得迟缓,他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时,手腕膝盖处的疼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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