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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可小王爷是美强惨啊》 40-50(第18/19页)
儿总喜欢坐在顾令仪的怀里,小姑娘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很认真地摸着顾令仪的发簪,声音脆脆的,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做顾大人这?样的女子,博览群书,才?满京华,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才?算不负一生。”
郜伯伯家的小子最是嘴欠,这?时候总会跳出来:“得了吧,你那诗经背得还没我熟呢,还想和王妃相提并?论,你把九歌十一篇都会背了再说吧!”
小姑娘就字正腔圆地骂回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一众大人哈哈笑,顾令仪歪头?问他:“那文榭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和我爹爹一样,辅佐淮安王、辅佐淮安王妃、辅佐小世子!”
郜文榭一把扑过来,那时候顾长思还没长起来,总能被他扑一个趔趄,有时候两个人都会滚到泥坑里,浑身都是脏的。
小姑娘就哈哈笑:“他们好像两只泥猴子!”
顾长思拉着郜文榭爬起来,听见?他更大声道:“我才?不是泥猴子!你见?过这?么英俊的泥猴子吗?”
“哎哟哎哟可不跟他们闹,走,跟叔叔去下棋,叔叔搜罗了好多棋谱呢。”宋启连光明正大地打圆场,伸手牵过小姑娘的手,唤她,“走吧,小叶。”
顾长思就在父亲和方叶渐行渐远的背影里猝然回神,原来不过是短短一瞬。
邵翊没有抬头?,等着他说话。
顾长思按了按心口:“我回到长安城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后来在玄门修养时翻过一些关于当?年旧事?的卷宗,郜大人和方大人全家……无一幸免,斩首、流放、为?奴。”
他说不下去了。
纵然他不记得,可是他也难以?想象,当?年那个骄傲的小姑娘会没为?官奴、与她心心念念的理想抱负永远相隔千里,当?年那个调皮的小伙子会被流放到边疆,飞沙走石又?是获罪流放,他有没有活着走到边境,谁都不知道。
而那些大人,早就在残酷的皇权之下,被碾成了碎片,尸骨都捧不起来了,连个碑都没有。
没人知道当?年的信是怎么到皇帝手里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编排皇位来路,但皇帝说有,那就是有,这?就是他的绝对控制和绝对权威,若是敢质疑,那便与方堤和郜宣同?罪。
也是从方郜案后,朝堂上的风彻底变了,以?往有些倾向于淮安王的人闭上了嘴,成为?了中?立之人,中?立的更加沉默,甚至暗暗投靠于皇帝,交换他们的忠诚,自此?,宋启迎这?龙椅才?算是真的坐舒坦端正了。
邵翊冷冷一笑:“是啊,臣当?年也小,可是恩师满门惨死,我本?来答应过他,待我学成,待他年老,我便会接替他陪着淮安王殿下的位子,继续辅佐淮安王世子。”
“所以?,殿下,之前您问臣为?何只唤殿下,因为?在臣心里,您不只是定北王殿下,更是……”
“邵大人。”顾长思打断了他,“慎言。”
“殿下……”
“邵大人自称是方大人弟子,那么本?王也想请问邵大人,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回到长安城,站到皇帝身边去呢。”顾长思压住翻滚的情绪,探究地看着他,“你现?在可比岳大人还要得皇帝信任,那么你……想做什么?”
邵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殿下猜不到吗?”
“还是说,殿下难道不想和臣做一样的事?情吗?”邵翊眯了眯眼,“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求长生,又?有多少,正是折在这?上头?了呢。”
*
霍尘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
他醒来时感觉骨头?都躺酥了,随意动一动便吱嘎作响,正揉着后颈时,顾长思回来了。
他从肃王府回来后洗了个澡,发梢还有些滴水,走动间都是皂角的清香味儿,只有靠得近了才?能闻到熟悉的玉檀花香。
“小王爷,你是真的被玉檀香腌入味儿了。”霍尘从他手里拎过帕子,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伸手给?他擦头?发,“真的很香。”
顾长思任由他动作,霍尘悄悄勾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把眼睛都闭上了,很疲倦的样子。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顾长思眼睛下都是淡淡的青黑,甚至他们回到长安还不到一个月。
霍尘用手攥他的发尾:“累了?要不要上来躺躺?”
“霍尘……”
“嗯。”霍尘轻声应他,“在呢。”
顾长思睁开眼睛,把头?发从霍尘的手里拎出来,静静地和他对视。
霍尘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啊?”
“你留在长安城吧。”顾长思突然道,“中?军都督府本?就适合你,我觉得明壶这?事?儿若是正月里还没结束,应该就会重新移交回京卫了,你也就正式能够接手中?军都督府的本?职。”
“而且,如果你真的和大师兄、和玄门有什么关联,留在长安城,你还有长若姐帮你解蛊,就有早一日恢复记忆的可能。”
霍尘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五指:“小王爷是……什么意思啊?”
顾长思垂下眼睛:“就是这?个意思,我带你回长安,梁执生担心这?里波谲云诡的,你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我看你适应的很好,甚至说不定本?身就是这?里的人,由此?,你实在不该跟我再沉沉浮浮没个定数。”
“你让我离开你。”霍尘眼神彻底冷下来,“是这?个意思吗?”
顾长思被他话里的冷意冰到,不由自主也冷肃下来面庞:“对。你当?时进我王府当?护卫,一直都说不求前程、不慕回报,可我不能眼瞧着有大好的前程却依旧拴着你不让你走,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霍尘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想从那眼睛里看出些许动摇。
可是没有,顾长思的眼睛太沉重了,一如他的性?格,说一不二,坚硬如冰,今天这?段话他也绝不是临时起意,估计从肃王府吊唁回来就开始想了,说不定更早,在他听到秋长若和自己对话的时候,在他听见?裴敬说自己身上有故人影子的时候。
可越早,霍尘就觉得越生气。
凭什么啊?自己说过一千次一万次要跟他站在一块儿,定北王是今天和药一块儿囫囵下肚了吗?!
两人沉默地对视,半晌,顾长思先挪开了目光,用脚去勾榻边的靴子要穿上。
霍尘硬邦邦道:“顾长思。”
顾长思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
“顾长思。”霍尘看着他,又?叫了一遍,“想说我放肆吗?还是想说我逾矩?我来到你身边大半年,除了王爷、殿下以?外的称呼,按照规矩来讲都不该有吧。可我都叫过你什么?”
“我叫你阿淮。阿淮,这?两个字,往近数三年、往远数五年,怕是都没有敢这?么叫你吧,包括岳大人。”霍尘凑近了他,不由分说地攥紧了他的胳膊,“可你从不反对,从不说我不该这?么叫你,你也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失忆,你的腿伤……”
“腿伤是你自己执意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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