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敌队宿敌[电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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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依然能在四五年后的自己身上看见……实在是毫无进步的一段时间。

    可?段骋雪没有回答他的话。

    “怎么突然想起留长头?发?了?”他问。

    楚别夏下意识抬手顺了一下松散扎在脑后的辫子。

    “刚来TUG的时候,许时春问我?要?不要?一起留长头?发?。”他说。

    段骋雪沉默两?秒,神?情古怪。

    “他是小学生吗?课间手拉手上厕所?”

    楚别夏噗地笑出来。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确实很像。”

    “那你现?在是……喜欢幼稚的?”段骋雪顿了顿问。

    “嗯?”楚别夏反应过?来,弯着眼睛,“他有男朋友。”

    段骋雪微微挑眉,换了个支下巴的姿势。

    “许时春……”楚别夏说了个名字之后,想了很久,才继续道。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其实有时候我?会有点羡慕他。”

    “为什么?”段骋雪问。

    楚别夏沉默。

    许时春的家庭是楚别夏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的黑暗面,和网上的梗如出一辙——“赌博的爸酗酒的妈,生病的妹妹脆弱的他”,当然,许时春绝对和“脆弱”两?个字没有关系。

    读完初中后,许时春就直接跟家里?断了联系,凭借一手游戏技术,到秦市投奔开?网吧的善良远房亲戚,最后打职业、退役、恋爱、转教?练……

    “他……很勇敢吧。”楚别夏说,不太确定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话音落后,他自己都低头?笑了一声,挥去语气里?的沉郁,转了个话题。

    “说起来,你打职业的事,你爸妈赞成吗?”他问。

    “一开?始怎么可?能赞成。”段骋雪耸肩,“要?不是他俩比较理?智,我?早被丢豫|章书院去了。”

    他笑了笑,压低嗓音学着他爸爸当时的话。

    “我?们虽然对你管教?的松,但是也不可?能允许你打一辈子游戏!玩物丧志!”

    他学得不像是威严的中年男人,反倒像个圆滚滚的胖子,楚别夏轻笑出声,也学着他的样子单手支起下巴。

    “然后呢?”他好奇。

    段骋雪一摊手:“然后我?换了个说法。”

    “我?说我?准备投资FH,但是我?觉得他们拿冠军不稳当,所以?只能亲自下场帮一把,我?也好赚钱。”

    这下楚别夏完全乐不可?支了,扶着额头?,要?不是石桌太凉,他都要?笑到趴下去。

    段骋雪说:“他们生意人嘛,最不屑年轻人谈什么追逐梦想了。就得对症下药。”

    “我?跟我?爸是这么说的,不过?在我?妈那边,我?就说我?是个赛场上热血追梦的少年。”想了一下,他补充,“我?妈那时候正在看那种,热血运动少年漫。”

    “阿姨的口味变了啊。”楚别夏笑道。以?前段骋雪总跟他吐槽,自家亲妈喜欢看少女漫和偶像剧,不光自己看,还要?拉着儿子一起看,美名其曰熏陶。

    “她就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段骋雪无奈,“以?前还撺掇我?精进一下滑雪技术,想让我?当奥运冠军……我?说您不能要?我?名字里?带个雪,就真有这方面天赋吧。”

    楚别夏又笑了半晌,才弯着眼睛说。

    “以?前就觉得了,你家好像就是那种,特别有趣的家庭。”

    段骋雪差点脱口而出什么,但强行咽了回去,咳了声说:“那你别羡慕许时春了,羡慕羡慕我??”

    楚别夏笑容未改,撑着下巴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我?说羡慕他,是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虽然努力到现?在也还是很失败。”他说,“而羡慕你的话,也并不能让我?拥有你的家庭,对吧。”

    段骋雪未置可?否,像在随意推进话题一样说:“你好像没跟我?聊过?你家?”

    楚别夏肉眼可?见地迟疑了两?秒,才露出无奈的笑。

    “没什么好说的……就和大多数家庭一样。”想了想,他补充,“和许时春家比起来,我?的成长环境已经很好了。”

    段骋雪眉头?微微皱起一点。

    楚别夏回忆了一会儿:“其实之前……小时候吧。我?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于是去跟朋友说,但是我?发?现?他比我?更可?怜。”

    “又或者说,我?没什么可?怜的。”他看向?远处。

    “许时春后背上现?在还留着他爸爸烫出来的疤,钱哥是单亲家庭,阿叡从小就体弱多病。而我?父母只是偶尔吵一次架、只是要?求我?比较严格、只是希望我?做一个框架里?轨道上的正常人……”

    他猛地停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冷得让人打颤的风割过?喉咙,却还是没压住最后轻轻吐出的、不稳的声音。

    “只是这样……而已。”

    和许时春的断绝关系比起来、和钱乾赡养母亲相依为命比起来、和王叡小病不断却依然开?朗比起来、甚至和段骋雪能给父母交一个满意的答卷比起来……他失败透了。

    他是不合格的队长、不合格的学生、不合格的儿子……

    楚别夏猛地侧过?头?,背对着段骋雪,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毕竟只是很正常的、大约每个家庭都会遇见的问题,如果因为这个郁闷难过?,实在太小题大做。

    “楚别夏。”段骋雪叫他,获得了一个努力平静、却依然湿漉漉的“嗯”的鼻音。

    “他们是不是都跟你说,这没什么。”

    楚别夏努力弯了一下嘴角:“确实没什么,都是很正常的小……”

    段骋雪打断了他。

    “我?点了杯奶茶,结果骑手告诉我?它在半路撒了,虽然给我?赔了钱,但我?还是想喝奶茶却没喝到,我?特别难过?,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你会觉得我?矫情过?分吗?”

    楚别夏安静地想了几?秒,情绪也被快速封住,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回过?身来,摇头?。

    “不会。”

    “是了。”段骋雪说。

    “苦难这种事,本来就不该是比来比去的。没有什么,世上有人比我?更惨、我?就不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的道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人有资格评判你的事。如果你跟别人倾诉,对方还你一句‘你这算什么’来彰显自己的坚强的话,你直接告诉他,你这么坚强的人,未来的苦难磨砺肯定也不会少的,加油!”

    楚别夏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逗得轻笑,微微弯起来的眼睛里?却又渐渐盈满眼泪来。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无忧无虑一辈子呢?人生已经这么乱七八糟了,为什么还要?给倒霉蛋分个三六九等。”段骋雪说着,忽然问。

    “如果我?的奶茶没了,你会愿意安慰我?、再给我?买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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