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撞见非人类: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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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殿下应该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谈善说:“你怎么就知道。”

    这时茶楼外传来喧哗声,谈善往外瞧了一眼:“他们在干什么?”

    黎春来:“鳌冲父子挂帅出征,气焰嚣张。”

    谈善神经一凛。

    “位高者失本心,王上碍于他多年军功无法动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烈火烹油,他胜则矣,败了……”

    “粉身碎骨。”

    正说着黎府家丁上来,神色焦急地叫了一声“少爷”。黎春来正好去给自己倒茶,手剧烈地抖了一下。

    茶渍在手背上烫出明显的红痕。

    谈善歪头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在宅子里藏了什么人?”

    思梨花还活着。

    他养回来一点肉,身上没有两个月前初见时那么空荡。倚靠在黑色的柱子边,往池子里扔鱼饵。

    “又见面了。”他莞尔一笑,对走进来的谈善说。

    谈善还记得上次看见他的时候,能从他完好无损的外衣下看到鞭痕,新伤旧伤,添在雪白皮肉上,说不出的心惊。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一朵枯萎的花,但现在他细长的眼睛里盈满笑,像一个普通的,锦衣玉食长大的青年公子。

    谈善这时候想起来黎春来的话,他说他真是疯了。

    他们一起坐下来,吃了顿饭。

    饭菜丰盛,清淡。

    没有下人,饭后黎春来去洗碗,他向来节俭,脚上还是一双灰扑扑的布鞋。思梨花念念不舍地目送他消失在拱门下,好半晌收回视线,从凳子下掏出好几双厚底布鞋,递给谈善:“我记下了他的脚宽,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说是你买来的就好。”

    谈善:“应该你交给他。”

    “我跟他……”思梨花以为他是嫌弃,飞快地说,“你兄长什么都没有做,我不敢的,他是可怜我。”

    谈善说:“没关系,你这么好,是他占了便宜。”

    思梨花怔住。

    他像是不会说话了:“我不好。”

    “你还会缝鞋底,针脚这么密。”谈善羡慕地说,“我就不会。”

    他一不小心扯坏世子爷三件外衫,第二天坐在床头愁眉苦脸,无法见人。每当这时候都非常希望有人救救自己。

    思梨花抓着厚厚的鞋垫,又愣了一下。

    谈善:“早知道他带我来见你我会带见面礼,不过下次也来得及,你想要什么,我没有,但是徐流深有。”

    在勾栏苑这么久,看人脸色、讨好人是很容易的事。但黎春来不一样,那些东西起不到作用。思梨花只能用最笨拙,最原始的办法去讨好。

    他家人也不一样。

    思梨花想了想,紧张得发白的唇恢复了一点血色。

    “我们一起去院子里把树上梨花摘了。”

    他又补充:“可以做梨花饼,明日要面圣,宫里规矩多,吃不好。”

    院子里都是月光,没多久,徐流深也来了。谈善一只腿还跨在梨树枝丫上,故意把自己藏起来。

    徐流深冲搬了张凳子读书的黎春来点点头,身上寒意料峭。

    “本宫来接人。”

    “哒。”

    他一顿。

    一朵沾了夜露的小小梨花砸在他身上。

    徐流深眉眼立刻舒展,张开双臂。

    谈善浑身上下都是梨花的香气,从树上放心地栽进他怀里。

    黎春来搬了凳子,和世子爷在灯光下下棋。

    谈善看不懂,跑去帮思梨花揉面。

    待了两刻坐不住,两头乱窜。

    黎春来摆了棋盘,对徐流深说:“殿下,春来学艺不精,献丑了。”

    “闲来无事消磨时间罢了。”徐流深道,“不必拘礼。”

    他话不多,注意力并不集中在棋盘上。谈善过来时往他掌心掏拨了壳的松子,一次两次,徐流深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和黎春来在金銮殿上见到的世子截然不同。

    黎春来听见他说:“饿了?”

    谈善用自以为小的声音说:“没有,就是来烦你。”

    “……”

    谈善这头待完再回到思梨花那儿,思梨花笑了。

    谈善终于不太好意思,老老实实帮忙,说:“你怎么什么都会,糕点做得这么好看,人也好看。”

    如果我有一个弟弟,我希望他是这样的。

    思梨花摸了摸谈善的脑袋,柔软得令他心里发酸。他想,要是早一点,在他做坏事之前。

    “那你多带走一些。”他帮谈善拍掉袖子上面粉,语句温柔。

    那两人在下棋,思梨花将最后一块糕点放好,扶住了门框,贪婪地多看。

    谈善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轻轻:“你在看什么?”

    “他中了探花,这是好事,还没有恭喜他。”思梨花出神地望了一会儿,也轻轻,“我不能活着。”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带你来。”

    谈善:“为什么?”

    “他和世子都在建房子,世子从元宁殿开始,有朝一日姜王故去,房屋扩大到姜王宫。再有朝一日,他大权在握,做一个实权君王,让你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座皇城。”

    “黎春来做同样的事,他想告诉我。”

    谈善说:“那你还是要死吗?”

    思梨花点了点头。

    “你呢。”思梨花转过头,说,“你知道世子想用军功换一道世子妃牌位吗?”

    谈善不太明白地:“什么?”

    “事情闹得这样大,万幸没有走漏风声到宫外。他用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和王上决裂,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妃位,如果你不愿意,他就让那里永远空着。”

    徐琮狰倒也不可能真允下召天下丧妻的圣旨,徐涧没能迎一座死人牌位进元宁殿,势必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五载,会有无数送进宫的男男女女。

    权势和地位的高塔是由无数稳固的联合拧转起来的,这些送进宫的人是官员大臣和君王形成的某种共识,也是最简单轻易的办法。

    徐流深可以舍弃这样的方式,但他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和精力乃至鲜血,做原本轻而易举能达成的目标。

    谈善茫然地后退了一步。

    “你能明白我的感受了吗。”思梨花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水,眼里含着泪,却是笑着的,“我不愿意他为我放弃什么,也不愿意他为了我,将路走得艰难。”

    谈善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听见思梨花用低低的,沙哑的嗓音,唱一首家喻户晓的元曲:“夜深深静悄,明朗朗月高,小书院无人到。”

    “书生今夜且休睡着,有句话低低道:

    半扇儿窗棂,不须轻敲,我来时将花树儿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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