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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第12/31页)
收留谢氏子弟一事,若被他人知晓,即使再巧舌如簧,也是百口莫辩。
容栀本意是想着劝着谢沉舟暂时离开沂州以避风头,却不想他丝毫不慌,而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将她手腕处露出的海棠花环,又重新塞回到袖袍之中。
做完这些后,谢沉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县主这是在担心我吗?”
怎的还有心思开玩笑逗趣。容栀暗自嘀咕一句,一边将袖口合拢,一边抬头看向眼前之人:“我说真的。”
“不必多虑,”他嗓音清越,说的话不似作假:“即便我暴露了,也不会牵扯县主,我一人担责。”
说的倒好听,容栀冷眼一瞥:“事到如今,我们俩如何撇的清?”
我们?谢沉舟剑眉轻挑,在心底咀嚼了一番。这个词不错。
半炷香已然燃尽,但回廊的尽头依然未见卫蘅姬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容栀频频回首张望,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难道她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
竹影摇曳,被风吹得沙沙而动。院外突然传来三声急促而尖锐的笛音。是亲卫传讯的信号,昭示着有事发生。
突兀的声响尤为清晰,容栀面色瞬凝重,她霍然站起身子,朝着身旁的侍女匆匆吩咐道:“我有急事需处理,必须先行一步。等会儿你家娘子到了,记得转告她,将东西派人送至镇南侯府即可。”
那侍女呆呆点头,还未来得及反应,石凳上两人早已走出数十步。
“回侯府。”谢沉舟向车夫吩咐完,转身朝着容栀伸出一只手。
然而就在她手掌虚搭上他时,谢沉舟原本含笑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沉至极,唇边笑意僵住,眼底戾气翻涌。
不远处,伴随着马匹轻微的嘶吼,几匹骏马缓缓而过,没有扬起一丝浮尘。
最前面的马背上依稀可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衣袍整洁,墨发玉冠。那是一张俊秀到几乎没有攻击性的面庞,柔和似春日新雨。
任谁瞧了,都会夸句谦谦君子。
容栀循着那声响望去,眯了眯眼,勾起抹冷笑:“不必走了。”
“他们到了。”
第30章 谁的婚事 “你这未来娘子,可不是一般……
“咦, 那不是明月县主吗?”卫玉安手里折扇一扬,示意正欲拐弯往侯府去的谢氏二子往那边瞧。
谢怀瑾及时勒马,颇有些阴郁的眸子眯了眯, “怀泽, 该去打个招呼。”
谢怀泽犹豫道:“阿兄,贸然打扰小娘子怕是不妥,唐突了她。”
“害, 这有什么。”卫玉安拍了拍谢怀泽的肩膀, 一副看你就不懂的模样:“贤兄有所不知,我们这明月县主,高贵着呢。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爱理人。你随便打扰, 唐突不着她!”
“阿兄……”谢怀泽还想劝阻, 但谢怀瑾已然轻夹马腹,不由分说朝容栀慢悠悠晃了过去。
“明月县主,”卫玉安自认为上次才见过,自己同容栀算是熟络,在马上将就着歪歪斜斜一礼,丝毫没个正形。
反倒是谢氏二子礼数颇为周全。谢怀瑾率先翻身下马, 绕到谢怀泽马前, 护着他让他稳稳也下了马。然后迅速绕到谢怀泽马前,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确保他能够安稳地下马。
由于长时间的骑行,谢怀泽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深吸一口气, 顺了顺呼吸后才站稳。而后抱臂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容栀神色淡漠,凉凉地看了谢怀泽一眼,语气冷淡地道:“既然身子不适, 就不必多礼。”
谢怀泽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怀瑾先一步接过话茬。
“多谢县主体恤胞弟,在下感激不尽。”说话间,谢怀瑾不动声色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脸上挂着和煦浅笑,但不知为何,容栀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舒服,总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恶意。
“是江都谢氏的?”这两人应该就是方才卫蘅姬提到的谢氏二子了。世家郎君一动一止间,确实有与生俱来的矜贵气。
“在下谢怀瑾,这位是我的胞弟,谢怀泽。”
虽然他们都穿着类似的月牙白锦袍,但长相却不尽相同。
眼神犀利、眉目间尽是锋芒毕露之态的是谢怀瑾;而谢怀泽恰恰相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未经世事的谦逊随和。简单来说,就是呆。
谁又能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装的?容栀没兴趣和他们多费口舌,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钻进了马车。
谢怀瑾循着她掀起帷帐的手望去,而后面色有瞬间愕然。丝绸软垫上露出的,似乎是男子的衣袍。
“诶……”卫玉安刚想叫住她,却被谢怀瑾一个凌厉眼刀吓得闭了嘴。
“别叫了,走吧。”
谢怀泽撑着身子上马,连连气喘。谢怀瑾瞥了他一眼,数落道:“你非要骑马做甚?身子本就不好,偏偏要受苦才舒坦?”
出发时家里备好马车,谢怀泽却说同是男子,他能骑马,自己像个姑娘家缩在轿子里算什么样子。
“阿兄,镇南侯似乎没有同县主提起过我。”谢怀泽眼底浮起淡淡失落,目光还追随着容栀车驾离去的方向。
谢怀瑾揶揄道:“你这未来娘子,可不是一般的冷淡。有你受的。”
“别,别胡说。”谢怀泽一向最是守礼,被兄长一席话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他急忙紧握住缰绳,耳根红了半边:“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可别坏了县主清誉。”
………
镇南侯府内,流云轻手轻脚撤掉了香炉里未燃尽的香。方才一进花厅,谢怀泽就用丝帕捂着口鼻,想打喷嚏又碍于礼数,憋得他涨红了脸。
还是谢怀瑾拧着眉头开口:“胞弟自幼身子弱,闻不得这些熏香。”
“喝茶,喝茶。”容穆歉意一笑,示意侍女快些把香炉灭掉。
谢怀瑾满意点头,顺手抬起手边茶盏凑到唇边。浅淡的药草味窜入鼻腔,他先是一愣,而后似抿了口,夸赞道:“真是好茶!”
容栀眼睫微垂,唇边划过一抹冷笑。方才的动作她却是看清了——谢怀瑾牙关紧咬,并未饮下。
“咦,跟在县主身旁那位郎君呢?”谢怀瑾状似无意地扫了一圈,没瞧见方才帷帐飘动下露出袍角的男人。
“?”容栀身子一顿,眸中惊讶稍纵即逝。他们还未行至身前,她就已让谢沉舟先进马车。这谢怀瑾心思深沉,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谢怀泽将杯中药茶饮尽,涩得直皱眉头:“什么郎君?”阿兄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太懂。
“是她药铺的掌柜。”容穆解释完,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容栀身上:“我这女儿啊,心思都沉迷于制药找药,如今还经营了个药铺。一天天在外头跑,比我还忙。”
谢怀泽唇边笑意温柔晕开,毫不保留地恳切道:“世伯哪里话,县主蕙质兰心,不同常人。”
初初知道容栀还经商时,谢怀瑾连连冷哼,觉得她离经叛道。但架不住弟弟满意得很,一路上拿着容栀画像瞧了又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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