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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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赔得起这么金贵的东西。

    谁知她刚想伸出手,谢沉舟突然一动,他起身就抢先一步,反手把谢怀泽的火折子拿了过去。

    “这样是点不着的。”他脸色也不比谢怀泽好到哪去,却还是忍着肩胛的痛,慢悠悠凑近线香,用火苗外侧烤了烤,线香立时被引燃。

    许是牵扯到患处,他神情扭曲了一瞬,而后很快如常,还冲她勉强一笑,以示安抚。

    容栀生硬地扯了扯唇角,实在是笑不出来。两个病秧子,她心底一阵无言。

    罢了,谁让他现在是侯府的人。容栀斜斜睨他一眼,叹气道:“给你的外伤药呢?拿出来,是止痛的。”

    谢沉舟乖觉地点点头,好半天才掏出来个瓷瓶,慢吞吞拔掉塞子。他正欲抖落药方,却又迟疑地停住。“这药粉很痛……”谢沉舟咬了咬唇。

    容栀在一旁看得着急,恨不得亲自替他上药。

    他却羞赧地垂眸一笑,往后躲了躲,“昨夜更深露重,县主又与我同到天明,还是离我远些,免得被我过了病气。”

    说罢,他指尖沾了些药粉,缓缓送进了衣襟深处。如今被衣裳遮住了,只剩一片阴影。可昨夜,容栀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片白皙辽阔的胸膛,是如何的结实有力。

    谢怀泽摆弄香炉的手霎时僵在原处,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你们昨夜……一直在一起?”

    她脸上莫名发烫,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佯装镇定道:“只是公事繁杂,多耗费了些时间。”

    谢沉舟却不打算放过她,桃花眼里盛满暧昧的笑,故意拉长了声线:“是啊,耗费了很多时间,一直到天将破晓。”

    容栀恼羞得很,夺过他的瓷瓶就一股脑洒了许多药粉。夏衫轻薄,很快就渗入了肌肤,谢沉舟眼眶泛了泪花,直咧嘴道:“很痛……你这是谋杀。”

    谢怀泽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极了。恍惚间他又想起醉宴楼时,阿兄所说。

    “逐月逐月,逐的是这沂州城高悬九天的月。”他喉咙滚了滚,带起一片酸涩。倘若逐月郎君真的心悦县主,那么县主呢?县主也同样与逐月,心意相通吗。

    脑子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腥甜涌上喉咙压也压不住。谢怀泽几欲失态般扯出丝帕,剧烈咳嗽起来。

    容栀急忙翻出清心丹让谢怀泽服下,旋即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一心想着替他诊脉。谢怀泽可不能死在沂州,否则谢氏滔天怒火,拉着他们的门生旧客,参阿爹的奏折能从宫内排到京城外。

    还未碰到,谢怀泽却慌乱地缩回了手。他虽喘着粗气,却依旧坚持道:“礼仪纲常,不可无视。且家父替我访遍名医,都说我是心病,药石不可医。”

    既然谢怀泽坚持,容栀也不好再劝,只得无奈道歉:“唐突了郎君,是我的不是。”也对,谢氏哪会找不到名医看诊,她不过三脚猫功夫,就别瞎操心了。

    好在他只是急火攻心,深呼吸几口气后,渐渐倒也平复了下来,面色甚至比初见时红润许多。

    义诊医馆开在城郊外,紧挨着几个村落,算是官府同民间一起出资合办的。容栀彻底接管明和药铺以后,每月都会拨大量的药材物资供给它。

    可惜运作起来开销巨大,又是只出不进的,看些寻常的病还可以,若是遇到大规模瘟疫之类,就是螳臂挡车。

    每月来义诊医馆,监督运送物资的应当是……流苏。但她此番显然不太对劲。

    “流苏。”容栀凑近低声唤道。

    流苏用毛笔笔杆撑着腮帮子,两眼空空,并未回应她的叫唤。

    “流苏!”她伸手戳了戳流苏,陡然加大了音量。

    流苏吓得浑身一抖,笔尖瞬间错位,乌黑的墨水在牛皮纸上晕开。

    “这里,写少了贰佰。”容栀指尖点点册子上错漏的地方。她方才在流苏身后站了许久。也不知怎的,流苏一直愣在这牛车前面,望着满车的药材出神。

    流苏急忙把零添上,讪讪笑道:“多谢县主提醒。”

    “药材有问题?”容栀掀开遮着的篷布,随口挑起两根端详片刻。这是姚肃运来明和药铺的第一批药材,若是有差错,同陇西商队的合作需得立即终止。

    “不是不是,药材品质好得很。”流苏连连摆手,又生怕容栀误会,提着裙摆就着急忙慌地想上前去解释。

    手心一个没夹住,毛笔从书册中掉落在地。毛笔一路咕噜咕噜地滚动着,丝毫没有停得迹象。流苏没有办法,又只好折返去追毛笔。

    拐过墙角,一双腾云黑蟒靴适时伸出,将毛笔准确截停,而后他弯下腰,利落地捡了起来。

    他摊开手掌,“给你。”

    是容栀的亲卫长,长庚。

    流苏登时变了脸色,完全丢去了平日的沉稳端重,撅着嘴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死活不接:“我!我不要了。掉到地上都脏死了!”

    长庚皱了皱眉,捏住衣袖就把笔杆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现在不脏了。”

    谁要他袖子擦过的呀。流苏没好气地跺了跺脚,蛮横道:“现在更脏了!”说罢也不等长庚回应,转过身就要走。

    长庚一把拉住她小臂,不明白她为何莫名其妙跟自己闹脾气。

    “干什么!县主看着呢!”流苏瞪了他一眼,用力把他的手甩开,语气却是半娇半嗔。

    当值期间,长庚也不方便多留她,只得作罢,看着她越走越远。

    容栀把药材一捆捆都拎出来,专心地一一过目。完全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上演的种种。

    眼见流苏毛笔没捡到,整个人愈发萎靡,她关切道:“你身体是不是也不舒服?今天怎么怪怪的。”

    “怎么会,日日在药铺药粥食疗,我都记不清上次生病是何时了。”流苏强迫着自己打起几分精神,敏锐捕捉到容栀话里的奇怪之处:

    “不过……这个也是指?”

    容栀扬了扬巴,示意她往医馆后院看。那里摆着两口巨大的铁锅,而谢沉舟与谢怀泽正全神贯注地与锅中的粥米展开搏斗。

    “你水加少了。”谢沉舟拎了水桶就想往锅里倒。

    谢怀泽急忙拦住,掏出书册就要在油腻腻的案台上翻开:“书上说了!水和米的比例就是这样。”

    "我本来想帮忙一起的,可他俩硬要把我给赶出来。" 容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两个病秧子,身体不舒服还非得逞强。

    "你去让长庚提前准备着,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迟早过度劳累而晕倒。到时候我可抬不动。"

    流苏噎住,条件反射地先应允下来。可脚步却像黏住一般,怎么也迈不出去。

    饶是容栀在感情方面迟钝,这会也品出些不同寻常,“你跟长庚闹别扭了?”

    流苏咬了咬后槽牙,恨恨道:“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闹什么别扭。”

    “……”

    容栀不言,但一双眸子却凉凉瞥了眼她,显然是不相信。

    流苏绞着手指半天,踌躇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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