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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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

    “这位夫人,”容栀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俯身递至那妇人身前,柔声道:“今日药铺店休,发生了何事,要来药铺门前等着。”

    她嗓音虽冷,但却不凉薄,语气也委婉至极,半点没端明月县主的架子。

    妇人也没想到容栀会这么亲和,对着眼前的帕子怔了怔,而后没接,又自顾自默默开始掉眼泪。

    容栀也不恼,把帕子重新叠好,弯下腰去,正准备让随行医师替地上的男孩诊脉,那男孩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明和药铺卖假药!草菅人命!”说着他冷汗淋漓,面如菜色,似乎是真的痛极。

    容栀才不管他如何喊叫,朝裴玄比了个手势,裴玄立刻上前按住男孩。“小郎君,你哪里不舒服,得让大夫诊了脉才能知晓。”

    “我,我不要诊脉!滚开!我只要讨个公道!”男孩不依不饶地挣扎着,力气始终比不过裴玄,只得哭喊着朝妇人求救。

    “阿娘!!”

    “放开我儿!”那妇人急忙上前来拽裴玄,裴玄还没使劲,妇人就如同被她推搡一般,倏然扑倒在地上。

    “大家快评评理啊,明月县主仗势欺人啦……”她边说着还便双手不住捶地,情真意切,围观人群纷纷为之动容。

    “好歹毒!真是草菅人命!”

    “就是啊,真造孽。”

    裴玄也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离妇人不知道多远的手,辩解道:“县主!我没推她,是她自己……”

    容栀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我知道。”裴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地的。但是围观的人不会相信。他们先入为主认为,作为上位者的自己一定会欺辱这妇人。口舌之争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找出证据

    “那你就说说,明和药铺卖什么假药给你了?”容栀冷着眼质问她。

    “我儿前两日腹胀,我就想着去抓些药给他。大家都说明和药铺的食疗好,便宜又方便,不用熬药就能吃。”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手拍着地上还在哀嚎的男孩,似是在安抚。

    “为了来买药,我把攒了许久的钱全都拿了出来。以为阿牛吃了那个什么茯苓山楂膏就会没事了,没成想,没成想……阿牛!是娘害了你啊!”

    “大娘!你别着急,我们都在呢,我们给你撑腰!”人群中有自诩好事仗义者挺身而出,怒目直视着容栀。

    容栀毫不惊慌,转身淡淡朝人群冷声道:“诸位先别吵!当务之急,是先把小郎君的病看好。至于卖假药一事,我会彻查。如若是真的,一定会还诸位一个公道。”

    有明事理的劝道:“是啊,大娘,先让大夫给孩子诊治才是。你看孩子都痛成什么样了。”

    说得人多了,那妇人也就不好再用身体拦着容栀,只得畏畏缩缩挪开到一边,暗自垂泪。

    大夫在替阿牛诊脉,容栀也没闲着,径直上前去,朝妇人摊开手。“你哪日买的药?剩下的药呢?在哪?”

    “前日买的……都,都用完了。”

    她神色淡漠,冷笑一声:“茯苓山楂膏一次会售出一罐,一罐是管一整月的,你说他两日吃完了?”

    那妇人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躺着的阿牛突然伸出手,从衣兜里颤巍巍掏出一个瓷罐。

    “药罐在这里。阿娘不知晓我到底吃了多少药,你别为难她!”

    她怎么就为难了?容栀语塞,冷着脸接过药罐,拔开瓶塞瞅了一眼,而后凑近对裴玄小声道:“去叫前日当值的药师过来,快些。”

    药罐里山楂酸涩味弥漫,色泽浓郁,容栀甚至都不用闻,就能断定里面的药膏不是出自明和药铺。

    她一双眼睛沉沉扫过聚在一团,神色各异的众人。果然在越过一层层窜动的人头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容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瞬间了然于心。

    和春堂的东家李四,今日居然得空来看这个热闹。

    大夫诊脉片刻,面色凝重,如实禀告道:“县主,小郎君这是中毒的症状。服了毒加上本身脾胃虚寒,所以引起了高热。”

    容栀拧了拧眉,垂眸瞧了眼地上扭作一团的男孩。服毒是他自愿,还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李四哄骗。

    她推开药铺的门,往柜台上拎了一小片冰片,递给大夫:“让他吃了。”

    大夫掰着阿牛的嘴强制他服下。不过须臾间,阿牛苍白的脸有了血色,呼吸也逐渐平稳。他不再捂着肚子,而是虚弱地躺在地上喘气。

    容栀转头看向阿牛,放轻了声音:“你还吃过别的什么东西吗?”

    阿牛犹豫了一下,肯定道:“没有!我就只吃了这药膏。”

    容栀眼底笑意一纵即逝。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可是小郎君自己说的。”

    阿牛点了点头,又再次肯定道:“我确定。”

    “诸位请看。”容栀挖了一勺阿牛药罐立的药膏,又挖了一勺刚从药铺里拿出来的放在手心。

    “明和药铺的山楂糕因为加了茯苓,颜色偏淡,而阿牛服用的山楂糕色泽浓郁,且气味酸涩,并非明和药铺所产。”

    她走近人群,把手心一一举过,让围观的人看清楚两款药膏的不同。

    众人看后,纷纷疑惑地点头:“的确啊。确实是不同。”

    “莫非是这孩子想要讹一笔,还是有人想陷害明和药铺。”

    阿牛一听,马上变了脸色,着急地打断道:“你别胡说!我就是从明和药铺买的。肯定是你想赖账。”

    妇人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县主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药膏就说同我们买的不一样,您位高权重,谁敢说句不是……”

    “是啊是啊,明月县主可是镇南侯府的人,她定是耍了什么手段,掉包了药膏!”

    “诸位弟兄们。我们怎么能畏惧权势,就放任这孩子妇人讨不回公道!日后若中毒的是诸位的家人呢!”人群中混着的李四瞬间来了劲,一盆脏水又被泼回容栀身上。

    众人情绪都被这一番激越陈词调动起来,扬着手七嘴八舌地让容栀必须今日给个说法,越拥越近,逼得容栀往后退了退。

    “都退后!”一把利剑横空而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插入靠的最近那人身前。

    利剑把容栀和人群划开一道分界,那人吓得往后一倒,在地上心有余悸。人群终于停住,不敢再往前逼近。

    “县主。”是带了药师回来的裴玄。她抱拳一礼,而后一把拔出地上利剑,往前一横:“明月县主在此,何人敢惊扰!”

    利刃当前,方才还叫嚷着要讨公道的众人都噤了声。

    一旁药师吓得抖了抖,容栀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前日你当值,有没有卖过药膏给这位郎君。”

    那小药师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的阿牛。她先是疑惑了片刻,而后倏然瞪大眼睛,指着阿牛惊奇道:“咦,怎么是你!”

    地上阿牛急忙用手挡住脸,他衣衫破烂,一伸手,胳肢窝处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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