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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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继续扇着蒲扇:“给郡主添麻烦了。”

    商九思摆了摆手,不过片刻,那鸟笼子就被小心地抬了上来。

    她只瞧了一眼就避得远远的,眸光里满是嫌恶:“这小畜生是给本宫添了不少麻烦。”

    谢怀泽初时也兴趣缺缺,直到那青鸟在笼子里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朝着他就是:“俊俏郎君,俊俏郎君。”

    他哭笑不得,但也怜爱得透过笼子碰了碰青鸟的脑袋,那青鸟不怕人,就依着他抚摸自己的毛发。

    连日来心上的阴霾被驱散少许,他夸赞道:“这小家伙还颇有灵性。”

    商九思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指着青鸟怒道:“你这个见人下菜的!“说罢,她朝容栀抱怨道:”你们可别被它骗了!它平日里见了本宫就啄,根本不给本宫好脸色。”

    那青鸟循着商九思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容栀,而后歪了歪鸟头,就叽叽喳喳叫道:“臭脸小娘子!见过,见过。”

    容栀神色暗了暗,而后很快掩盖下去,只置若罔闻般淡淡看着。

    红缨面色一变,笑意不自然地僵了僵,连忙上前将笼子接过,轻弹了下青鸟脑袋,打圆场道:“它平日里尽会胡说,奴家给县主赔罪了。”

    容栀似没当回事般,只说道:“无事。”

    待红缨将青鸟拎下去安抚好,她才温和地开口道:“红缨阿姐也是京城人么?”

    红缨一愣,没成想容栀会同她搭话,作势就要跪下,“哎哟县主,您这是折煞奴家了。奴家也不是什么京城人,说来到巧,奴家同谢二郎君一般,也来自江都。”

    商九思不以为然,嘴里还塞着颗葡萄:“怎么折煞了?无人不知你是我身边最宠信的大宫女,她叫你声阿姐也是当得的。”

    话音未落,她皱着眉将葡萄整颗吐了出来:“呸呸,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红缨!快来帮本宫剥皮。”

    红缨依言重又站回商九思身边,温柔地跪着用那细白的指尖一点点把皮都剥落,才递给商九思。

    容栀眉毛轻轻挑了挑。她这手指此般白嫩,即便是再受宠,也不可能一点重活都不必做,时时保养至此。

    长时间的久跪,让商九思本就隐隐作痛的腿骨愈发不适,她动了动身子,“总而言之呢,逐月郎君是个良配。”

    腿心骨还是疼得厉害,商九思偷偷伸手想揉,又怕谢怀泽瞧见,只得强忍着。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逃得过容栀的眼,她面上不显,心中却自有思量。

    “此话怎讲?郡主识得逐月?”

    说到这个商九思立马来了劲,又忆起那日认错人的窘迫,“居庸关接驾时,我第一眼见着他,我整个人吓了一跳!”

    垂在衣袍中的手收紧,谢怀泽倏然抬眸,却发现容栀也望了过来。视线交汇之时,两人隐隐形成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那双眼睛,长得简直同我皇兄有异曲同工之感!”

    容栀以为她已然察觉出端倪,却不料下一句,商九思话锋一转,又洋洋得意道:“能同天子有几分相似,是他的福气,说明他也是福泽深厚之人。”

    容栀:“……”她在紧张什么。

    商九思根本不会联想得到。

    ………

    出了郡主别苑,裴玄抱剑立于车驾一侧,站姿笔挺,眼睛圆瞪。甫一瞧见容栀,她立马身子紧绷,如同一根笔直的木头:“见过明月县主!”

    那嗓音刻意压低,又严肃无比,街尾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容栀揉了揉太阳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差不多得了。”

    压入官狱也不是,杖责几十也不是,去官府告发更不能。可如若不惩戒,日后谁都以为能骑到她头上来。

    容栀思忖许久,终于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去把明和药铺开张以来的账簿全都誊抄一遍,不准有任何错漏,否则重抄一本。”

    裴玄瞬间腿心一软,只觉两眼发黑:“县主,您杖责我吧,或者上刑也行。求您了……我不要抄录账簿呜呜。”

    她自小就是个混不吝的,视诗书为一生宿敌。让她同自己的一生宿敌待不知几日,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容栀微微勾了唇,又很快强压下去:“我倒有个将功赎罪的法子。”

    裴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阿玄什么都答应!”

    她意味深长,徐徐诱道:“流云很喜欢郡主别苑那只青鸟。”

    裴玄点头如捣蒜。她整日听流云念叨来念叨去,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紧接着,她就听容栀说道:“你趁着夜色,去‘借’来让她赏玩一二。顺便去瞧瞧商九思每日晚上都在做些什么,特别注意她的腿。”

    裴玄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总比抄账簿好。”让她当贼,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写字,什么都好说。

    她无情地打碎了裴玄的幻想:“账簿也得抄,鸟也要借到。”

    裴玄:(╥﹏╥)

    容栀见她两眼汪汪,就知自己这惩罚做得对。半是威胁,半是打趣道:“有异议?你家殿下的身份,我可还未公之于众。”

    裴玄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瘪了嘴道:“呜呜,县主明鉴。我这就叛变,我愿为县主门客,不要劳什子殿下了。”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容栀虽没有放在心上,却依旧纠正道:“你是谢……商醉的人,替他出生入死才是理所应当。平心而论,我是羡慕他的,能有你这般忠心不二的下属。”

    她是有很多属下。李文忠早早叛变,长庚实则隶属玄甲军,流云流苏卖身契签在镇南侯府。

    她身边孤身一人。阿娘走后,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没有人会为她拼死相护,没有人会为她仗义执言,甚至于就连能替她于烈日阳夏下挡住日光,于细雨霏霏下撑一把伞的人,也反目消失了。

    其实很寂寞。她淡淡地,自嘲般笑了。

    ………

    裴郁愈发觉得自家殿下完了。

    好不容易抓到黎医仙,不逼问玉玺的下落也就罢了,十句话里至少有七句是关于明月县主。

    譬如,阿月少时有没有提起过他;又譬如,阿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黎医仙也是,被抓到了悬镜阁丝毫不慌,狐狸般笑着摇她那折扇,跟回到了自己家似的。

    裴郁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和谐感,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强行插话:“殿下,还有许多事务枢待您定夺。”

    谢沉舟一个眼刀凉凉过去,裴郁识趣地不吱声了。

    黎瓷二郎腿翘得比谢沉舟都高,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猜到你会来找我。”但没猜到是为容栀。

    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没说。

    谢沉舟闻言勾了勾唇角,而后从里衣里摩挲着什么,吓得黎瓷急忙用折扇挡住了眼:“非礼勿视啊!”

    他扫了黎瓷一眼,面上笑意更加柔和,柔和得黎瓷全身汗毛倒竖,立即警觉起来。

    下一秒,只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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