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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容器之中》 20-30(第7/19页)
“大大的惊喜”正等待着他们。
白典房间被人撬开,砸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因为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白典的房间里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所谓的“打砸”,其实也不过是踢翻了椅子,推倒了桌子,再将床铺整个儿拆散了,又在床垫上恶狠狠地戳了几十个洞。
哦对了,洗手间里的台盆也被砸缺了一个角,马桶里则塞着白典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换洗衣物。
“……我招谁惹谁了?”
面对白典的灵魂拷问,他中午在餐厅里埋下的好人脉意外地发挥了作用——有人偷偷地告诉他:刚才有几个老徐的跟班来过。
实际上这些人还试图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卫长庚。可是卫长庚的房门上加了三道锁,于是未遂。
毕竟整座东极岛全员都是恶人,再加上一个远在千里之外、无心管事的塔主,寝室被打砸这种小事根本得不到正义的伸张。白典怨恨,白典不服,白典强烈要求卫长庚这个监护人为他做主。
卫长庚想了想,宣战是不合适宣战的,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只能姑且收留白典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上几天。
但问题的根源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决——老徐还在病房里趴着,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哀嚎两声,他的跟班随时都有可能继续展开报复行动。
卫长庚也许不会怕,但是刚刚化蛹成蝶的白典还很稚嫩,不一定承受得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打击。
应该怎么应对?卫长庚倒还认真思考了起来。
于是这天夜里,坐在角落里入定的他忽然睁眼,对着霸占了床铺躺着看电影的白典提出了一个怪问题。
“你喜欢海鲜吗?”
“说不上,不怎么吃。”
“过敏?”
“单纯的吃不起。”
“好,那我带你吃个够。”
这二十多天里与卫长庚的朝夕相处让白典懂得了一件事:这家伙嘴里的“好事”,可不一定是真的好事。
就比如“吃海鲜”这个短句,就不可以只用字面意思去理解,而应该扩写成“坐船去深海渔场顶替老徐的班,吹着海风泡着海水忍着鱼腥味,顺便吃点卖不出去的海洋副产品”。
东极岛上的各种动物受到公约保护,除去极个别入侵哨塔、伤害人类的猛兽之外,一律不得捕捉侵害。能够出现在餐桌上的肉食,除去冻品和合成肉之外,就是养殖在远海的鱼群。
当然,深海渔场的主要使命并不是为了丰富东极岛哨塔的餐桌——来自深海冷水的海产品在第三自然界颇受欢迎。鱼获的利润用于补贴哨塔的正常运作,是哨塔的生命线。
一般来说,前往深海渔场的作业周期是二十天到一个月,每次至少两个人结伴同行。虽然渔场早已实现了高度自动化,但是海上生活枯燥单调又寒冷,所以很少有人自愿前往。每次换班,或者直接把犯了事的人送去思过,或者干脆抽签决定下一个倒霉蛋的人选。
但是这次,卫长庚却主动请缨,而且他还有另一个令白典无法反对的理由。
“还记得你在墓地里发现的照片么?下葬的时候,它应该被放在老顾手里。”
昨天返回基地的路上,白典将自己在老顾坟墓边上找到的照片交给了卫长庚。
卫长庚当时没说什么。可万万没想到,安顿好白典之后他扭头就搞了一个大动作。
卫长庚通过努斯分享了一则视频到白典的辅脑上。那是白雪皑皑的谷底墓地,老顾的坟墓已经被卫长庚刨开了,棺材盖子斜靠在土堆上,至于棺材内部——竟然空空如也。
“我怀疑是虎鲨干的。”
卫长庚道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推测:“老顾曾经帮助过雪狼,狼群记得他的气味。当初他下葬的时候,狼群曾经在墓地附近的悬崖上哀嚎……而虎鲨一直在偷猎雪狼,我怀疑是他偷走了老顾的遗体,拿去布置陷阱吸引雪狼上钩。”
白典瞠目结舌:“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怎么干不出来?虎鲨跟雪狼的仇恨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的。老顾还阻止过虎鲨用哪吒去当猎狼的诱饵。虎鲨的手下叫嚣着要砍了老顾的胳膊去喂狼,看冰峰吃不吃。”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侮辱尸体罪?”
“有是有,但你打算怎么告?”
“告诉代塔主,让人立刻上岛逮捕虎鲨。”
“证据呢?尸体在哪里?这可是一锤子买卖,逮捕不了虎鲨,倒霉的也就是我们俩了。”
“……除了你我,这事还有谁知道?”
“蓝狐狸。下葬的时候照片就是他放的,他确认了照片的确是原件,顺便也知道了事情经过。”
“他怎么说?”
“他说代塔主肉眼可见的不问世事,不可靠。”
“……那怎么办??”
白典又开始揉搓自己的头发:“我甚至怀疑虎鲨已经知道你刨过老顾的坟了,就算老徐的跟班报复不了你,他也会想办法让我们闭嘴。”
“所以说我们逃吧。”
卫长庚再一次确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方针政策。
“深海渔场,海上乐园。没有老徐和虎鲨,避难好选择。”
漫漫极夜对于东极岛上的各种动物来说,无疑是寒冷而艰苦的。但在藏青色的海面之下,情况却截然不同。
前后三十余天,两股来回摆动的暖流在东极岛附近交汇。不仅翻搅起了海底营养丰富的细小物资,也带来了养殖之外的大量鱼虾。曾经有人开玩笑地表示,冬季的深海渔场也可以被看做是一个巨大的印钞机,是大自然赐予的定期牛市。
也正因此,卫长庚提出的出海申请很快获得了代塔主的通过。事不宜迟,当天傍晚他就扛着一大袋子食物,牵着裹成一团的小向导离开了哨塔,直奔海边码头。
从码头出发前往深海渔场,需要乘坐大约四个小时的全自动慢速摆渡船。才刚跨过艞板,白典就差点被迎面吹来的海风给熏趴下——那种丰富又浓郁的臭味,前调是刺骨的酸冷,中调是一万条死鱼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十天的腐臭,后调还带着铁锈和鱼鳞的腥味,足以瞬击穿任何人的精神防线。
更可恶的是卫长庚竟然还有心思打趣:“你以前不是法医吗?这么点味道就受不了了?”
“我以前只负责验伤!”
白典一手捂着鼻子,仍不忘严肃纠正。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眼下这艘小小摆渡船的也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海洋之星”号。但是白典已经在心里默默将它更名为“海洋之腥”——不幸中的万幸是,当船只开动后,海风将甲板上的臭味吹散不少,但是新的问题又随着颠簸的海涛浮出水面。
白典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船了,趴在船舷上吐得像是个刚开始怀孕的小媳妇。当吐到连胃酸都不剩一滴时,卫长庚把他抱到甲板上的一张软垫子上面,喂给他一杯温热的生理盐水。
白典躺在甲板上,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
分明是极夜的晚上,天色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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