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之中: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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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并没有贸然行动。他咬破手指将手伸进水中,让饱含信息素和精神力的血液在水中飞快扩散。

    然后他闭上眼睛,高度集中注意力,仔细感受着反馈回来的细微波动。

    数秒种后,漆黑幽暗的水下世界在哨兵的脑海里有了轮廓。

    深池的右侧联通着一条地下暗河, 河道是天然的,但经过千万年的冰雪溶蚀显得极为光滑。那只巨大的水母已经迅速游到了距离水池五十余米的深水区,大大小小的触手编织成一张罗网将白典紧紧地缠绕。

    还有两分钟。

    卫长庚释放出了更多的精神力,顺着水流追上水母并展开攻击——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水母痛苦地蜷缩着伞盖在水中翻滚,脑部的蓝光疯狂闪烁。但它却始终抗拒着卫长庚的指令,拒绝将白典原路送回。

    最后一分三十秒, 卫长庚动摇了。

    虽然继续尝试下去水母极有可能屈服,但赌注毕竟是白典的性命——在它面前, 任何的侥幸和机会主义都是可耻的。

    卫长庚不再迟疑。他继续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力,同时纵身跃入池中。

    刺骨的寒意随着冰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很快钻透了厚实的防寒服,带来千刀万剐一般的剧烈疼痛。但这并没有妨碍卫长庚掌握水下的实时动态——那只冥顽不灵的水母最终还是抵抗不了强大的精神力攻击, 它不再向前逃窜,松开触手,软绵绵地沉向了暗河河底。

    但是白典并没有随着它一同下沉。

    眼前的这一幕,就连卫长庚都没有想到——白典被包裹在了一个乳白色、微微发光的半透明球体里,而这个柔软的球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安安稳稳地朝着暗河的更远处漂去。

    那是什么东西?卫长庚没有贸然展开攻击,而是让自己的信息素紧紧跟上,更多的精神力则尾随其后伺机而动。

    几秒钟之后,卫长庚的信息素追上了那个球体,一股熟悉的气味忽然反馈到了卫长庚的意识中。

    那是向导素的气味,白典的向导素的气味,很纯粹。

    卫长庚突然笃定下来了——那个半透明的球体,无论它究竟是什么,都百分之一百独属于白典,而它显然正在保护着自己的主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实在是太有趣了。

    如果不是整个人泡在水里,卫长庚几乎就要咧嘴笑出声来。

    捡到宝了,这个小向导还真是处处都有惊喜。

    ————

    与此同时,沿着暗河一路漂流的白典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卫长庚的肯定。

    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更确切地说是梦见了一段往事。

    那时候他只有十岁,还没有逃离那个将他视作洪水猛兽的原生家庭。那个家其实挺大的,是一座二层小洋楼,还带着前庭后院,可容许他自由活动的空间却只有二楼北面的一个小隔间。

    隔间只有一扇小窗,窗台正下方就是那片偷偷摸摸的紫茉莉花丛,年复一年地倔强生长着。

    紫茉莉们曾经是白典唯一的朋友和风景,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苏醒的身高让少年获得了新的视野。

    当白典终于能够踮起脚尖,让目光越过后院围墙看向更远处时,一条充满人间烟火味的食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典其实很早就感觉到了食街的存在——虽然他从未像其他孩子那样,在父母的带领下去那条街上大快朵颐。但是只要风向正好,那条食街的各种气味就会从窗缝里钻进来向他问好。

    清晨六七点,是包子馒头的面香;

    上午十点,烘焙面包发出了甜香;

    中午,是各式炒菜热火朝天的油香;

    傍晚,变成十三香、辣椒和豆瓣酱混合的香气;

    到了深夜,还有烧烤的孜然香……

    不同于白典的期待,他的父母对于这出全天候的“香气交响乐”是十分厌恶的。他们不止一次地想要团结邻里向街道施压。可当他们搞清楚了那条食街背后金主的高姓大名,所有的牢骚立刻又都被牢牢封锁在了家门之内,成为了这个怨气重重的家庭的又一项最高机密。

    回到正题上——白典虽然很早就熟悉了食街的气味,却从没想过那竟会是一个视觉上的花花世界。

    到了夜晚,红的蓝的金黄色的霓虹招牌跳动闪烁,白炽灯节能灯灭蚊灯交织成一片光的海洋。烧烤店的浓烟将隔壁菜馆的巨型龙虾招牌熏黑了半边;装潢最清新的奶茶铺傍依着口味热辣的重庆火锅店……

    为了更好地看清楚那条街上的每一个细节,白典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偷来了父亲从球赛现场带回来的一次性折叠望远镜。虽然塑料透镜的成像效果不够清晰,但满足少年的好奇心绰绰有余。

    那一年的夏天,食街的生意格外火爆。各家店门口都支棱起了风扇和雨棚,还使出浑身解数招徕举棋不定的食客。其中有一家海鲜餐馆,甚至在自己和邻家之间砌起了一堵方便移动的水族箱墙,专门用来在夜里推销自家的“生猛海鲜”。

    白典不是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孩子,他从没去过动物园和水族馆,也几乎没有课外书和接触网络的机会。于是这堵水族箱墙就成为了他观察水中生物的启蒙舞台。

    他总是将通过望远镜看见的生物小心翼翼地描画在草稿纸上,再偷偷带去学校请同学帮忙辨认。好笑的是,多年之后他才发现,同学给出的答案大部分都是错误的。

    海鲜餐馆的生意很不错,各种海鲜来了又走,有时候甚至快到白典没有办法将它们及时画下来。唯独只有一个玻璃缸里的奇怪生物例外——这次他的同学们倒是没有认错:那种八条腿软趴趴、还有个大脑袋的奇怪动物,叫章鱼。

    海鲜餐馆里养着好几条章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食客们点走一条。吃章鱼的方法也很奇怪——海鲜餐馆的伙计会用网兜将选中的章鱼捞出来展示,然后当着客人的面剪掉章鱼的头部,将躯体放进水中清洗之后送到客人面前。

    客人们这时候往往会爆发出一阵哄笑,然后用一种既厌恶又愉悦的表情拿起仍在扭动的章鱼身体,蘸过酱料之后直接放进口中。

    偶尔还会有几个自诩大胆的,直接抓起活的章鱼捋直了触手,从头部开始一点一点吸入口中。如果手法不够熟练,章鱼的墨汁会沿着他们的嘴角往下流淌,触手在他们的嘴唇外面痛苦扭动,就好像这些人本身都变成了某种丑陋的外星怪物。

    在所有被生吞了的章鱼中,却有一条章鱼十分特别——它单独居住在一个宽敞的水族箱里,箱底铺着一层白色碎石,甚至还有几丛绿色的水草,以及一左一右两座小巧玲珑的袖珍足球球门。

    每隔几天的晚上,餐馆外就会出现一台超大的电视机,食客们就纷纷聚拢在电视机前。但在打开电视之前,餐馆的工作人员总会在水族箱的球门前各插上一面花哨的旗帜,并将一粒小小的足球交到章鱼的触手上。

    当章鱼拿到足球,它会做什么?它会将足球投进它选中的球门。

    围观完章鱼的选择,食客们纷纷掏钱下注,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视机——原来他们等待的是一场外国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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