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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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管,万一客人只是睡着了,被他打搅了好梦,怒而去老板那里投诉,扣他工钱怎么办?他要是不管,万一木桶里的水渗下去把地板弄湿发泡了,被老板发现,扣他工钱怎么办?

    哇,横竖都是要扣工钱的。

    那他还是管管吧,反正都是扣,客人真的有生命危险就不好了。于是他心一横,正要推门而入之时,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位身世不凡的小公子抱剑而立,满眼戒备问:“怎么了?”

    小二被他汹汹的气势吓了一跳,虔诚地默念了声“上仙保佑”,道:“小公子,我是来收浴桶的,可我敲门这位客人不应,您和他是一起来的,您看看能不能……”

    谢玉折一直觉得,柳闲招摇的性格应该挺招人恨的,所以在听见屋外的声响时,他恍惚间以为是有仇人找上他了。闻言他舒了口气,点头道:“好,我来看看。”

    他把佩剑挂回腰上,轻叩房门几次。屋内果然没有回音。

    “柳闲,你在里面吗?”

    心中不安,他道声得罪推门而入,却看到房间正中放着一个大木桶,桶里坐着个睡得正香的柳闲,他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眉头却微微蹙着,好像在做梦。

    第034章 我帮你(二更)

    见此, 谢玉折赶紧把他从冷水中捞了起来。

    明明是在一个人沐浴,柳闲身上仍裹着一层里衣,眼绸也未曾取下, 水珠顺着脖颈流下,隐入湿透了的衣领。

    他醉了酒,脸上笑与愁两相映照, 像圣山上一朵一颦一笑,动人心魄的冷艳梅花。

    谢玉折本就知道他高挑清隽,但直到把这个人抱在怀里,他才发现,即使穿着一件浸满了水的里衣,这个人仍轻得像一阵握不住的风。

    明明那样轻,他却知道自己握不住。

    抱着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柳闲,他也湿透了上身, 与人衣襟粘连,他紧绷着脸问:“店里有新的换洗衣物吗?”

    小二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来。”

    小二走后,他把柳闲安稳地放在床上,拿起挂在架上干爽的帕子,正准备解开他的腰带,为他擦干身体, 却被人紧扣住了手腕。

    柳闲醒了。隔着绸缎,他看不见他的眼神, 却能察觉那双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更何况一柄锋利小剑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咙。

    可片刻后柳闲的手就放松了下来, 紧逼他命脉的刺骨剑意也消失了。柳闲轻拍去他的手,放松笑道:“是你啊。”

    原来他刚刚那样做, 只是因为把我当作外人了,有防备心是好事,谢玉折放下心,点头说:“是我。”

    柳闲侧卧着,打了个呵欠道:“这么晚了,不回府好好睡觉,又来找我干什么?别忘了明天要去迷花岛。”

    谢玉折突然又听不懂他的话了,疑惑问:“去迷花岛?”

    他突然定的行程吗?

    只见柳闲弓着腰笑,双肩并起,脸埋在颈窝里:“药疯子连我都敢烦,要是你落在他手里,可不止会掉两三层皮。杨徵舟才不会帮你,而我全力支持周在颐,你还是早早睡觉,自求多福吧。”

    柳闲平时说话都捏着一股冷漠的气,这还是谢玉折第一次听到他笑得这么开怀,终于像个能靠近的活人了。

    柳闲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皱眉问:“十七,你叫我多吃一点,我真的又瘦了吗?可我辟谷好多年了,不应该啊。”

    谢玉折当即顿悟,他听不懂这些话,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

    自称从不做梦的柳闲,做了一个梦。而此刻他半梦半醒,把他错认成了另一个人,那人名为十七。

    杨徵舟是醉梦长的老板,他的好友;周在颐是药宗迷花岛的先宗主,如今已故;可十七是谁呢?

    好奇怪的名字,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只因我今天和他说了同样的话,你就把我错认成他了吗?

    握住柳闲右肩的手不自觉用力,谢玉折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冷厉:“柳闲,你认错人了。”

    他明显感觉到了柳闲的怔楞,身边温情的气压骤然变低了。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你沐浴时睡着了,受了湿冷,先起来擦干身体,再换身衣服。要是你身体不适,我可以帮你。”

    柳闲眉头紧蹙,试图看清他是谁。过了好半晌后,他僵硬道:“不用了,多谢。”

    先前突如其来的柔情果然只是个借别人名头偷来的错觉,谢玉折无意识地咬了咬舌头。

    本也只是萍水相逢终将散,可此刻,他心里却有陌生的东西在发酸,这种酸正在腐蚀他的筋骨,他却不会将其剔除的仙术。

    他再没有留在别人房间的理由,点头道好,招来人搬走了木桶。

    他走后,柳闲坐起身来,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故事,故去之事。梦到那么久远的事也就罢了,居然还糊涂到把活人当死人,这无疑对双方都是一种侮辱。

    浑身湿漉漉的,此刻他难受得不行,完全没意识到梦里的十七有多异常——他根本没有脸。

    迅速把黏在身上的里衣脱了下来,他用工整叠在一旁的毛巾擦干了身体,打开芥子袋精挑细选着衣衫。

    然后他就要骂人了。

    一个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声音在门口说:“柳闲,掌柜让我来给你送衣服。”

    那人故作礼貌地敲了敲门,他还没答应,门就被打开了。

    好没礼貌!

    其实谢玉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柳闲今晚恹恹得实在不像生活能自理的模样,所以在推门而入时,他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柳闲仍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可他却盘着腿,还赤裸着上身,正在认真搭配新衣。

    于是他便看到了那人衣袍下的身体。

    千疮百孔,沟壑纵横。

    白皙劲瘦的脊背上,遍布的疤痕深深浅浅,好在都已愈合。

    谢玉折常在军中,行军打仗之人身上也难免有多处的伤,所以在看到这画面时,他只是用力握了握拳,告诉自己就算勉强也要习惯。

    即使是丑陋的伤疤,在他身上也像一副破得美丽的画。

    可在柳闲的蝴蝶骨之间,竟有一道诡异的长痕!那不是疤痕,反倒像被拉长了的古文字,仿佛有人用朱砂在其上勾勒,邈若河汉。

    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那个瞬间被拉得很长。

    谢玉折步步走近,但一把挂着鸦羽的剑已经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皮肉!

    他不能再向前,疼痛后知后觉,却仍盯着那道恢诡谲怪的红痕,恍若勾魂。

    一道又一道,他肯定很疼啊。

    谢玉折张了张嘴,没再开口,别过头,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递给柳闲。

    “我不需要你帮忙。”再转过头来时,柳闲已经穿上了衣服。

    “你背上的那一道……是怎么来的?”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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