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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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大惊失色,差点气得不想死了。

    他正计算着要不练套太极拳之后再去死,让肉更好吃些,没想到那小狼又一瘸一拐地跑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块腐肉。

    ……

    “给我吃啊?”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嗷。”

    柳闲生无可恋地闭屏住了呼吸。那狼把肉丢在他耳边,一边嗷呜嗷呜,把肉推给他,一边一个劲地用头蹭他。它的尾巴摇得很欢,给柳闲脸上又多溅了几滴血。

    “我才不要。”

    柳闲颇嫌弃地摆摆手,越是不理他,它的嚎叫就更加悲哀。

    如此良久,狼嚎已至嘶吼,他终于不堪其扰,一手握住扰人的狼嘴,“怎么连死都不让我清净会儿!”

    柳闲竟从这匹狼的眼睛里看出了满满的委屈。难道在它的脑子里,狼要死了,无非就因为饿了,它给自己叼食物来,是希望他不被饿死?

    那是柳兰亭在人间的第九百九十七年,他不想再活下去了,可是这匹狼烦得要死,一直在旁边嗷嗷叫,他根本死不了。

    “之前我有个徒弟来着。”柳闲拨弄着那块腐肉,开始讲故事:“但他们说他私练禁术,意图弑师,我还没同意,就给他推上绞刑架,刚十七岁,死了。刚死,尸体就烧化了。”

    “那个月我本来该在他身边的,但有个人请我除妖,我弄完回来,顺道带了点小玩意给他庆生,结果看到他死得脸灰都没剩两滴。那几个大师还说他是叛徒,这些事捅出去有损修仙界风气,连个衣冠冢都不让我立,说我名声好,这样做太丢面儿了。”

    “就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柳闲舔了舔干涩的唇:“不过我动作还蛮快,已经为他报仇了。待会儿就有人来抓我,所以我要先自己死死。”

    小狼还在嗷呜叫,用鼻尖碰了碰他的眼睛和手腕,像是在鼓励他。

    天哪,太吵了,不想死了。

    于是柳闲爬起来,把这只狼带回了家。

    这是他过的上一次生日,和一只小狼在一起,他不怕养狼为患。

    而再过的下一次生日,就是谢玉折为他下饺子,送了他一柄短刀。

    回过神来,谢玉折在他身边,不过这次,他真的要死了。

    活了这漫长的一辈子,柳闲并不后悔。

    但若是有下辈子,做颗草也好,做个小强也好,若能有幸成人,他不要浪荡纨绔,不用将忧愁和烦恼抛之于九霄云外,不用有幸游山玩水,不用坐拥香车美人,只要不是炮灰,也不是主角,是个在书里不会拥有名字的甲乙丙丁就好。

    柳闲想过平凡而毫无波澜的一生。

    他不想拯救世界了,不想有壮烈的使命,不想和各路神魔打交道,不想做美人,不想当剑仙;他只想脚插在农田里被日光晒得黝黑,操着一口只有乡亲能听懂的方言,手上的茧来源于生计而非生死,身上的汗是为吃食而非修炼,他想做人间最普通的一个,千万别和这些千古留名的好事烂事扯上关联,且一些吊桥效应和养育之恩带来的爱情,也不要为好。

    仙人以身躯为引,满山的灰土为碳,这场火是决然熄灭不了的。先前步千秋用他的眼睛封住了整个山头,光照不进来,阴火只会越燃越旺。

    熊熊烈火中,谢玉折裹着他,柳闲一点痛楚都感受不到,甚至感觉和睡觉没区别。天命书已毁,所有的火焰都被谢玉折吸收,他抚上他的双眼,头一次,毫无防备地笑了,用口型问他:“很疼吧?”

    他知道他该把谢玉折推开,让他好好活着,可他没有力气,又欠了谢玉折一笔。

    欠祈平镇的,我还不完了;欠你的,我也只能还到这里了。

    如果有下辈子,再说吧。

    失去心跳的最后一秒,他在火里是这么想的。

    第117章 死后流程

    这是与柳闲重逢前两年发生的事。

    谢玉折是世界上最害怕柳闲死的人。

    柳闲, 天下第一的剑客,唯一知名的神仙,美人榜排名第一的男人……

    他是他小时候常粘着的哥哥, 他的师尊,与他轮回多少世都互相牵扯的人。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见过他,第一次分别是在十二岁, 重逢于十七岁,如今二十三岁,已经六年了。

    这个人是懒散的、吊儿郎当的,也是可靠的、举世无双的,一柄绝尘的剑,一双惊鸿的眼。谢玉折很少有绝望的感觉,小时候他要保家卫国,后来他要为亲复仇, 再后来想帮助柳闲,一直都活得很有盼头,所以直到柳闲消失之后,他才发现在他身边时,自己什么都没怕过,而后便惘然了。

    他早就弱冠了,这一天亦是他生辰, 可他并不开心。柳闲不在之后,从前他说的“等你及冠就知道了”“等你及冠了再告诉你”, 全都不作数了。

    就这么突然一天,他的名号从“小将军”变成“上仙之徒”, 再变成“玉折仙君”、“檀宫宫主”,再也没有人提醒他他彻夜不歇的练剑会伤了身体, 没有人问他今日过的是否舒心,没有人约他伴雪景饮茶,没有人将他护在身后说“这是我的弟子”。

    玉折仙君刚处理完宗门要务,如今正在忙里偷闲。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红绳,那绳没了主人的血肉滋养已经暗淡褪色,没有分毫色彩。

    这根绳子……是柳闲刺他一剑,离开之后,不小心落在他身上的物件。即使这么破旧了,从前柳闲仍一直把它戴在手上,看起来十分重要。更何况这是柳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物件,谢玉折一直好好珍藏。

    而且,他如今已经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了。

    师尊没有死。

    仅仅颓唐了片刻,谢玉折便离开禁室,移形去了檀宫新建好不久的高台。

    有了这高台……

    只差最后一步了,只差这最后一步了。

    只要有了这个,无论如何……我总能找到他的。

    檀宫之中突然升起狂风,周围的小弟子却怎样都看不清风暴正中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已经并不好奇,甚至远远得就躲开了。

    无非就是宫主啦。

    宫主又下地狱啦。

    高台未建之时,宫主整月整月地外出,就像是要跑遍天似的忙碌,且每次回来都满身的伤;高台在建之时,宫主神出鬼没,整天把自己关在禁室里,而里头偶尔会飘出药物的异味和法咒的砰响;高台建起之后,宫主便不往外跑了,也怎么在禁室里呆了,而是干起了更恐怖的事——下黄泉。

    每次一去就是大半天,双眸明亮就像有大好事要发生,而后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两只眼睛又像遭遇了灭顶之灾一样崩坏,让人觉得他又只是发疯白跑了一趟呢。

    没人知道宫主下去干什么,但次数太多,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有谣言说,宫主是想在黄泉里捞个人出来,复活往生。

    可他的两位恩师,上仙同顾宗主正安心云游呢,与宫主相熟之人,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之人,有谁死了呢?

    此时,谢玉折割破了手,用血液在剑身上划了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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