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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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怀棠面部冷沉沉的,他们都到这一步了,还当着他的面乱碰别的男人,找借口给自己辩解,难道他那句话里的“我很在乎你”还不够明显?

    又跟他装傻是吧。

    是不是非得抱一块儿,再啃一块儿?.

    宗怀棠这趟出门用的是“宗林喻”的身份,坐的是厂长配置的汽车,他跟陈子轻都在后座。

    回去就是一个后座,一个副驾。

    车里的空气流动得不太顺畅,让人喘不过来气。

    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哈哈,向师傅,你让厂长不高兴啦?”

    陈子轻抿了下嘴角。

    “厂长头一回这么情绪上脸。”司机开玩笑。

    陈子轻当快递员那阵子,中午就随便在哪个小区楼里的椅子上躺着睡午觉,他会听小说,流行的惹火霸道总裁你追我跑也有听过,司机说的跟“少爷从来没有这么笑过”有区别吗,本质上没有啊。

    我的妈呀。

    陈子轻把两条胳膊抱在怀里,外人眼里他是不知悔改,不借机顺着司机的台阶走下来,在这摆谱装模做样,仅仅是单独跟厂长外出了一次就脑子昏头了,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岗位。

    实际上他只是不让鸡皮疙瘩掉一车。

    车子在前面路口拐弯,路坑坑洼洼,陈子轻在后座东倒西歪,他往前面坐了坐,抓住驾驶座的椅背稳定身子。

    宗怀棠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抓椅背都不抓他的,这花招玩的溜,真有意思。

    陈子轻装作没有感受到副驾含冰渣子的目光,他心情很沉重,好好一个直男竟然弯了。

    还是因为自己。

    这点不会错的,都明显成什么样了。

    陈子轻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负罪感,宗怀棠就算一条腿残疾,依旧很受人青睐,他也不小了,按比较普遍的流程走,下一步就是娶妻生子,妻子是和他来往暧昧的厂花或者别的姑娘。

    现在却弯了。

    陈子轻的脑门抵着手背垂下眼睛,他理性的情况下能注意跟直男的距离,一旦理性崩塌了,就容易忽略自己的言行分寸,让人误会。

    主要是他高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同性恋的顿感。

    他们只是纯朴,又不是白痴。

    不就有前车之鉴吗,钟明就以为自己对他有不单纯的想法,幸好他及时采取了措施,成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法子对宗怀棠不好使。

    钟明简单耿直,宗怀棠的心思太灵活了,指腹都能钻进他背沟里,城府也深,一个把“离家出走”挂在嘴边的,三十出头的老男人,谁能管的了。

    现在这搞的,怎么就掺和进来感情了呢。

    陈子轻愁了一会,眼前迷障豁然退散,能弯的都是潜在的基佬!

    纯直的是掰不弯的,只能掰折。

    这么想,陈子轻的良心上就好受了一点点,他现在该把心思花在“宗怀棠喜欢上他了,可以用”上面。

    会遭天谴的吧。

    还管什么天谴,任务失败就回去当植物人了。

    陈子轻歪头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虽然可以利用,但他装不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因为他还没有带着纯洁的情动和污浊的生理欲望喜欢过谁,装不出来,只能试着用同类的心态去了解宗怀棠,说不定能喜欢上。

    毕竟宗怀棠那脸长得没话说。

    对着喜欢的人,他说话应该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乱刺啦。

    尽管目前没那苗头。

    不过宗怀棠真要能做到那样,陈子轻觉得他的抵抗力早晚要废,他细细地分析,这个时代没有多少科普的途径,也找不到小群体,放不出雷达。

    所以说,宗怀棠到底是怎么下定决心跨过世俗的湍湍急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好像今天中午在天台就不对劲了,属于在自己原来的路上彷徨阶段。

    这还在当晚的前半夜,时间隔得并不久,宗怀棠就已经换跑道了,他的心理斗争肯定激烈又短暂。

    陈子轻偷瞄副驾,闭目的宗怀棠突然睁眼,把他逮了个正着。

    “……”

    陈子轻刚想对他挥手,他就重新闭上了双眼。

    宗怀棠心烦,他下班后故意不回宿舍,想着从明天开始躲后座那位,也不会在207住下去,他暂时在办公室过夜。

    计划实施起来不一定就顺利,也许过了几天,他就回去了,但他不会跟那家伙说话。

    也许又过了几天,他会和那家伙说话,绝不走一起,上下班必定错开。

    也许又又过了几天,他们大概率会走一起了,恢复到他看碟片之前,仅此而已。

    ……

    现实是,他连半个晚上都没熬过去。

    他只用了两包烟的时间,就走进了陌生世界的大门,选择去那块永远无法见光的角落里,和一个老爷们躺在一起。

    这一场压缩时间迎来的疾风骤雨山塌地陷,以及灾后重建都无人知晓,宗怀棠始终是一个人面对,也只能是一个人面对。

    路还长,如果这点罪都抗不下来,那就别走。

    这都没关系。

    谁能告诉他,走向为什么跟他预料的差这么大。

    到这会了,都到这会了,那家伙都没有要哄他的意思。

    挥个屁手,就差说“同志你好”了。

    宗怀棠的手指在腿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开快点。”

    于是司机提速,没安全带的陈子轻颠得都要散架了,他在车子稍微不那么晃的时候赶紧从后座这头挪到那头,坐在副驾后面扒着椅背,对宗怀棠说:“厂长,是有什么工作要急着处理吗,安全第一啊。”

    宗怀棠没反应。

    两根手指从椅子后面伸到前面,摸到他的衬衣袖子,拉了拉。

    他那口闷气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不快不慢道:“向师傅说的对,是我急躁了,就原来的车速吧。”

    司机应声,并对后座刮目相看。

    向师傅原先很敬仰厂长,现在敢惹厂长生气了,还能让厂长服帖,也不知道是在哪修的道法。

    陈子轻要是知道司机的想法,他脑子里的霸总文学会卷土重来,鸡皮疙瘩兜不住.

    晚上207的两位同志都失眠了。

    陈子轻睁眼到天亮,他去楼下刷牙洗了脸回来,发现宗怀棠在扫地。

    一向睡懒觉的宗技术起了个大早,还拿起了笤帚。

    陈子轻退出宿舍看看日出的方位,是从东边起来的,没错啊。他拍拍脸,瞧我这没出息样,宗怀棠变就变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扫地的男人没有出声,陈子轻把盆放到洗脸架上,拿了盆里的毛巾挂起来,把漱口杯端到柜子上,瞟见地上的暖水瓶就打算先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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