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工具人离开了: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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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

    有那么一瞬间,易箫觉得自己或许等不到一年后了,若是就这么离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终究放不下他的阿炀,还想多看一看他。

    易箫从医院醒来已经第二天了,外伤比较严重,需要留院观察。

    昨晚酒店服务员看情况不对劲,怕闹出人命,连忙报警又叫了救护车,易箫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他却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只有空洞和麻木。

    向学校请好假,他一连在医院待了三天,每天都被身上的伤和病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没有人能够帮他。

    第三天滕洛炀给他打了电话,一连打了三个,他没接。

    他好痛,全身都好痛,他很想告诉阿炀,可是他不敢,他没有勇气面对阿炀的漠不关心。

    与其如此,他宁愿自己孤独地陷入深渊。

    第四天出院,易箫因为存款不足以缴费被扣着了,临时找安宁杉借了点才应付过去。

    易箫脱离公司后,滕洛炀每个月固定给他5000生活费,易箫本就不是铺张奢侈的人,加上学校的工资按理完全够用了。

    但自从生了这个病,光看病吃药便足以倾家荡产。

    他不得已只好变卖房产。

    父亲留给他的房产,当初大多都用来给滕洛炀投资了。

    而今他手头仅剩的两套房子,一套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婚房,绝对不能动。

    那么就只好把另外一套别墅尽快卖了,反正他快要死了,房子早点过给别人,少沾染些他身上的晦气才好。

    卖房子的钱除了看病吃药,还要留一部分出来买墓地,还有珂珂的饲料,另外阿炀时不时会回家,得留些生活费买菜,阿炀吃的都要是最好的,得多留些……

    楼下的门锁突然响了,珂珂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滕洛炀回来了。

    这是唯一一次易箫没有下楼迎他,躺在床上一动没有动。

    很快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骤然开灯,易箫眼睛受不了灯光刺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在家也不开灯,黑漆漆的吓唬人呢。”滕洛炀有点不悦,一把掀开易箫的被子,“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问你,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易箫用手挡在脸上遮光,虚弱道:“可能是没电关机了,我没看手机不知道。”

    滕洛炀找到易箫的手机,确定确实开不了机才作罢。

    屋内沉默半晌,滕洛炀撤下易箫脸上的手,“今天是怎么了,也不说话。”

    “没有。”易箫回避他审视的目光,只是默默拉上被子。

    “还生气呢。”易箫不是没有棱角的人,只是这么多年都被他磨平了,滕洛炀都知道,他拉住易箫的手解释道:“你那些同学以前就爱针对你,我不理你只是不想让他们更加欺负你。”

    易箫抽出手,淡淡地看向他,“阿炀,你是不是觉得说什么我都会信?”

    所以连撒谎都不经思考了。

    易箫小心翼翼的时候滕洛炀觉得碍眼,如今没有情绪了,滕洛炀又有些不适。

    “对不起。”滕洛炀俯身连被子带人抱住易箫,攒出些许温柔道:“沈逍的腿受伤了还没好,我得以他为重。”

    易箫瘦弱的身体整个缩在滕洛炀怀里,之前全部的坚忍都在这三分温柔中破碎,易箫委屈得鼻子发酸,“所以你就把我丢下吗?”

    “是我不好。”滕洛炀看惯了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隐忍,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委屈,有点不忍心,在他唇上亲了亲,“但沈逍毕竟受伤了,箫箫乖,懂事一点别计较了好吗?我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真的吗?”滕洛炀向来知错犯错,能有这句话已实属难得,易箫不信也只能信。

    “嗯,还困吗?”

    “有一点。”

    “那我陪你一起睡好不好?”滕洛炀脱掉外套钻进被窝抱住易箫,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肉,“又没好好吃饭吧,瘦得没几两肉了。”

    易箫被他捏得痒,躲避似的扭了扭身体,但滕洛炀粗重的呼吸已探上他的脖颈。

    易箫伤没好全,后背还青着一大块,但只要滕洛炀想做他是拒绝不了的,他一边回应滕洛炀的动作一边道:“阿炀,关灯……”

    滕洛炀笑话他:“关什么灯?又不是第一次看,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么?”

    易箫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鸵鸟,小声而执着:“今天想关灯,阿炀,求求你了。”

    “好好好。”真是麻烦,要不是现在动不了沈逍……算了,就当增加点情趣吧。

    翻来覆去三个小时,滕洛炀吃饱喝足睡去,对易箫病弱的身体而言却是场苦不堪言的折磨。

    易箫双手从身后环住滕洛炀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

    “阿炀……”易箫哑着嗓子,话还没说出口便先湿了眼眶,“我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易箫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滕洛炀在楼下翻箱倒柜。

    易箫:“找什么呢?”

    “咱们在陆家嘴那边那套别墅的钥匙呢,你放哪了?”

    “博古架左边最底下的柜子里,你找它做什么?”

    那套房子是易箫毕业后靠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付的首付,想用做两人的婚房给滕洛炀一个惊喜,只可惜婚后没住两天就被滕洛炀安排住到了偏僻的这里。

    “沈逍回来后没有个落脚的地方,总住公寓也不太方便。我本来准备买一套新的送给他,但他不肯要,非说借住一下回头还。”滕洛炀很快找到钥匙,“他一眼就看上了这套。”

    看滕洛炀轻描淡写的样子,显然是没把这套房子放在心上,但易箫不一样,“你名下房子这么多,就不能给别的吗?”

    “我说了,沈逍喜欢这套。”

    滕洛炀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要沈逍开口说喜欢,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

    易箫心都快碎了,他咬牙道:“可是这是我们的婚房!”

    里面的一切,大到装修家具,小到一砖一瓦,都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承载了他少年时期最美好的梦,怎么可以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傻箫箫,我们结婚了,你是我唯一的媳妇儿。”易箫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松口,滕洛炀只好捧住易箫的脸耐心哄,“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咱们何必在乎‘婚房’这种虚名呢。”

    易箫坐在原地沉默不语,滕洛炀就当他默认了,“箫箫乖,沈逍受伤了,你让着他点儿。”

    “阿炀。”易箫突然道:“我也受伤了。”

    “你一天到晚待家里能受什么伤?来,给老公看看。”滕洛炀只当他是想争宠开玩笑,便一笑了之,“好了别闹了,我一会儿还有应酬,先走了。”

    易箫自嘲地笑了笑,看吧,果然不会被在乎,幸好没接病床上那个电话。

    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拿钥匙,滕洛炀是不会回来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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