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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剑拥明月》 好不好(潮湿的雨夜,少年临近她榻)(第2/3页)
,剩下另一半将圆未圆,余晖落来,满眼满身。
“簌簌,我保证每一样都是你爱吃的菜。”
梦石将食盒内的菜一道道摆上桌案,又倒给她一杯清茶。
四荤一素一汤,糖醋鱼,白切鸡,红烧肉,白灼虾,最后一道炒时蔬,以及一碗山药排骨玉米汤。
商绒垂着眼睛望着,迟迟不动筷。
梦石拿起筷子学着当初在竹林小院中那少年的举动,挑起一块鱼肉在汤汁里裹了裹,才夹到她碗中:“吃吧。”
她盯着小碗里裹满红色浓郁的汤汁的鱼肉,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到捏起筷子。
几月不曾见过荤腥,熟悉的味道一入嘴,却不知为何,鼻尖越来越酸,她本能地抿紧嘴唇。
“梦石叔叔。”
即便他如今已名正言顺成为她的堂兄,商绒也仍下意识地这样唤他。
她说:“您别让他来,求您了。”
梦石才端起的茶碗转瞬放下,他凝视对面这个小姑娘消瘦苍白的面庞,那些压在心底的,酸涩的情绪一时又涌上来,他想开口,却又沉默。
半晌,他才道:“我做好打算回玉京时,便与他见过面,他与我说,他一定会来。”
昏黄的灯影照见一只指节苍白的手撑在窗棂,商绒吃了一惊,正欲唤鹤紫,却见忽然被闪电照彻的窗外,是少年湿润的眉眼。
她伴着一盏孤灯睁着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寝殿靠后的那扇窗传来细微的声响。
一直守在一旁的鹤紫忙应声:“公主,奴婢在。”
每日午时的一餐,总是梦石提着食盒过来与她一道吃,谁也不知他是在偷偷给她带荤食。
潮湿的雨夜,少年临近她榻前,带着混合竹叶清香的水气。
她像个小孩一样哭,起初还抿紧嘴唇忍着,后来就忍不住呜咽出声。
淳圣帝也乐得他们二人如此亲近,又知商绒自回来后便断断续续地病着,故而这半月内,他也并不准凌霜大真人往纯灵宫送青词道经来让她抄写。
“我要让你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
她说:“我也过得很好。”
商绒闻声,又认真地去观满窗夜雨。
明明他还年少,但梦石却早已领略过他的心计与手段,愚钝之辈才愿与他为敌,何况……梦石此时回过神来,再度看向面前的商绒,他忽然道:
夜渐深,鹤紫服侍公主沐浴,换上一身单薄雪白的寝衣,便铺好床,请公主睡下。
灯影摇晃着,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梦石的话,一双眼盯着那片映有暖黄灯火的窗纱。
梦石当时还有些迟疑。
他的脸苍白又俊俏,如同一只从海水里出来,方才幻化成人形的海妖。
她坐起身,却听吱吱呀呀地响,这一次,真的是风,帘子也被那一阵风吹开,摇曳如粼波。
“皇帝信道,而你出身白玉紫昌观,这最适合造一个‘宿命’之说给他,”那日,折竹拨弄着浴桶里的水声,与他说,“凌霜大真人既喜欢《太清集》这样的东西,想必宠信他的皇帝自然也对这宿命轮回颇为信服,你母亲是因他而死,听闻他当年登位后便立即追封你母亲为文孝皇后,第二任的刘皇后死了都没你母亲冥寿的排场大,可见他对你母亲并不一般。”
雨夜淅沥嘈杂,商绒原本便睡不好,每一夜她都要花费许久的时间去煎熬,才能睡上一会儿。
是鹤紫没有关好窗?
折竹与她相拥,轻声道:“你呢?”
这一瞬,商绒仿佛因他的声音而找到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她不顾他浑身湿透,扑进他怀里。
若要不受排挤,若要从这两方势力的博弈中另辟蹊径,凌霜大真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幻梦一般,淋漓的雨声急促而盛大,那黑衣少年轻盈地落入窗内,被雨水浸湿的发尾与袍角都在滴答着水珠。
雨珠沾湿商绒白皙纤细的手指。
“鹤紫。”
他的步履几乎没有声音,被吹开的帘子眼看便要落下掩去他的身形,商绒唯恐这是再见不到他的一场梦,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他曾过得浑噩,又从未到过玉京,并不知京中风云变幻,而折竹出身栉风楼,楼中眼线遍布大燕,自然也知朝中因太子之位而分出的两方派系。
商绒在他怀中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她想对他笑,却又不知怎么才算是笑。
梦石没回头,“我若说我不怨,那便对不住我的母亲,但簌簌何其无辜,我不会将上一辈的恩怨算计到她的头上。”
天色暗下来,殿外一片灯影鳞次栉比。
清清幽幽,挺拔傲直。
鹤紫疑惑,不知公主为何忽然要什么竹林,但她仍旧温声说:“公主想要,奴婢便寻人为公主移栽。”
但再听那声音,又并非像是被风吹出的拍打声。
她抽噎着,却不知自己紧抱着他的双手沾满的不是他身上湿润的雨水,而是他的血。
“嗯。”
“能,一定能。”鹤紫这半月来,从未见公主对何人何事如此迫切难待,她不忍看这小公主低垂眼眉又变得安安静静,便连忙应她。
商绒仰望他,不敢置信般,喃喃。
在南巡前,住在这宫中十几年,她从未留意过自己的殿外原来还有几根竹。
商绒轻轻地“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簌簌,我知道在你心中这里一点也不好,你知我不愿拘束,所以才甘愿为我留条后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我不知自己的身世,无法改变任何我想改变的事,故而只能顺其自然,但如今却不一样,我并非是单纯为你来到这里,所以你不必因此而难过。”
“你曾问我,我漂泊多年哪里才算是我的根,哪里又是杳杳的根,”梦石说着,见她抬起眼来,便对她笑了笑,“我如今要告诉你,我要让玉京成为我的根,我要让这里成为杳杳的根,让你,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
“那大真人虽不能插手朝中事,可我不信玄风当道,朝堂里就没有为讨皇帝欢心而上赶着信道写青词的。”
她忽然开口。
“他若知你大难不死,且有汀州名观的道法机缘,你说,他会不会很高兴?”
玉京的酷热持续了半月,梦石作为方才归来的皇子,本有许多事要做,却仍不忘每日都来纯灵宫中探望商绒。
他们扶植自己心仪的皇子多年,又如何肯因梦石这么一个半路杀出的文孝皇后的血脉而轻易放弃?
“皇权争斗,原本如此。”
“但愿你记得你今日所言。”
如今太子位空悬,梦石自决定来玉京时,便也决心要争一争那位置,若不能争,他又回来做什么?岂非空负这段离奇的身世。
“可道士是不能入朝的,自然也不能插手朝中事,我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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