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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万人嫌落水后》 20-30(第7/30页)
顾小灯认真思考起来,没思量出好坏,身边人又笑着蛊惑道:“虽说是远亲,可你也是顾家公子,迟早要和他人举杯应付的,顾家不教你,我教你好不好?”
许是夜色冲人头脑,许是品尝未知太新奇,又许是心里空落落,想要有外物填满,顾小灯发了片刻呆,随即点头应了好。
谁也不知道怎么就进展成这般情形,关云霁那张平日用来看书写字的书桌被用成了酒桌,小杯盏三个,红泥炉一个,青梅酒一斟,三手相聚,三声响叩。
关云霁脸上满是嫌弃,转着酒杯不住念叨:“本公子真是自降身份,竟平白无故结交你这么个泥腿子,说出去他人要笑掉大牙了。顾山卿,你给我记住了,今夜之事不许对外声张,烂在肚子里生根发芽。”
“好啊好啊。”顾小灯软软笑着点头,愈发醺醺然了,“不过关小哥有一句话不对,烂在肚子里就够了,还生根发芽做什么啊?”
“你管我!”
“好好好,不管不管。”
“关大少爷眼高于顶,小灯不跟他喝,跟我喝。”葛东晨举杯去碰顾小灯的杯盏,“如何,酒的滋味不坏吧?”
顾小灯响亮地碰回去:“两位贤兄煮得好,我喝着只觉得甜!”
“以后带你试更多好玩的,怎么样?”
顾小灯醉了反倒狡猾狡猾的:“以后谁知道分晓?有缘再说,无分再见!”
葛东晨笑两声,想再勾着他说出些心底话,顾小灯嘴巴却是严实,半句家事不曾透露,神智不清醒时,举着空杯摇头晃脑地唱起宛转小调来,轻轻灵灵,明明是一首哀婉小曲,他却唱成了欢快调子。
一曲摇摇晃晃地终了,顾小灯往后一仰,关云霁接住了他手里掉落的杯盏,葛东晨坐得近,单臂便抱住了。
关云霁瞟了瞟顾小灯仰出来的一段颈子,很快便嫌弃地转移视线:“下等人酒量就是差,你小心他待会吐你一身。”
“不至于吧?”葛东晨捏住他下颌晃晃,“他还挂着笑,醉了也仍是这股劲。”
关云霁收杯盏:“行了,我让书童去找他的奴才,待会把他接回去,今晚真是疯了才这么稀里糊涂的……”
葛东晨仍没撒手,端详着,轻捻着:“他打的双耳洞,我记得你表哥,那位二殿下,似乎就有这一嗜好。”
“喂,不许妄自议论、揣度皇室喜好,即便那是我表哥。”关云霁这么说着,却又忍不住说起最近询问得来的事:“我以前也这么以为,但上个月清明时节和二殿下共食,闲聊里提这个,他酒兴正浓时却说,这嗜好是皇太女殿下先有的,他是学了才得的趣……”
说着关云霁自己掌自己的嘴:“可恶,我喝醉了,说话不着调了。”
“我什么也没听见。”葛东晨配合道,“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哦,你放心好了。”
关云霁应了一声,揉揉眉眼,揉罢抬眼想叫书童进来,却忽然看到对面出现了晴天霹雳的一幕。
葛东晨低头吻住了顾小灯。
他通身石化,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惊过,心跳似乎都骤停了。
四下静悄悄,关云霁如在梦中,愣愣地看着葛东晨一手扣住顾小灯后脑勺,一手握住他手腕压在桌沿,平静又着迷了似的地俯身投入着。
顾小灯,平日里眉飞色舞、兀自张扬的小不点,正乖巧柔顺地安睡着,不带荆棘,唯有暗香。
葛东晨就这么久久地品尝着美酒。
不知过了弹指一瞬,还是过了沧海桑田,红泥小火炉中忽然传出炭火余烬的荜拨声,关云霁如梦初醒,血气全往脸上涌,霍然跳上桌面,暴跳如雷地扯开醉了的两人。
他不敢看顾小灯那副睡颜,更不想看他那张嘴唇,只得揪起葛东晨的衣领大骂:“你疯了吗你!当我死的啊?!要侍妾长洛遍地都有,你不会自己去找吗?!”
葛东晨面无表情地怔忡了片刻,迟缓地眨过眼,瞳孔一瞬变化成碧色。
那头的顾小灯栽到了书桌上,脑袋咚的一声,抱住脑袋咂咂嘴,嘟嘟囔囔了。
葛东晨回过神来,抬手捂住双眼,猛吸一口冷气。
关云霁推开他跳下书桌,也抽着冷气捂住了脸,恨不得就地挖个坑跳进去。
第23章
顾小灯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饱觉,隔天循着生物钟又是卯时四刻醒来,只是起身觉得脑袋有些晕,甩了甩才想起大抵是因为昨晚喝酒了。
奉恩早早起来在一边等着,顾小灯忙下地过去:“奉恩,昨晚是你去接我回来的吗?”
“葛公子送您回来的。”奉恩笑道,“关公子也一道来了。”
顾小灯弯腰洗漱,听了有些吃惊:“真的啊?他们人还怪好的。”
奉恩笑笑,没说葛东晨是背着他回来,关云霁则是虎视眈眈地跟在一旁,气氛十分古怪,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只有趴在葛东晨背上、晃着腿的顾小灯睡得舒服自在。
顾小灯一无所知,麻利地捯饬完毕,把昨天被几个人围殴的事说了:“你昨天帮我收拾的时候,有没有在我身上看到一个黑布袋?他们用那东西偷袭我。”
奉恩摇头:“昨夜葛公子有将此事告诉我们,那黑布袋被他收去了,说是会给您讨个公道。”
顾小灯听了一愣:“那也太麻烦他了,我想自己解决的。”
“那您觉得自己能怎么解决呢?”
“把他们揪出来,当庭问打我的缘由,请学堂的先生评理。”顾小灯揉揉后颈,顺势挽起长及中背的长发束起来,“之前他们整我都是在学堂和武场,真掰扯起来还能说是功课上的冲突,昨晚我好好走在路上,他们平白无故欺负我,一点道理也没有!”
奉恩走来伺候,笑叹道:“您已经进来三个月了,还没发现这里头的规矩么?”
“什么规矩?”
“人多的地方,捧尊为更尊,踩卑为更卑,坐在学堂最后的位置是您,不管道理在哪一方,只要居于最下位的是您,您就结束不了这种受欺凌的生活。”
顾小灯蓦然想起了当初刚进顾家不久,和张等晴一起说过的话,那时他也和他说这里的尊卑规矩。
张等晴要他照顾好自己,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要随机应变,但不能乱变,不触更尊的霉头,不取更卑的乐,不向更尊的卑躬屈膝,不向更卑的恃强凌弱。
顾小灯抬头看奉恩:“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奉恩弯腰给他戴上新的耳珠:“您有两个办法,第一是在学堂的最后一排,找一个性情比您怯弱的,想办法让他代替您成为那个最居下位的卑弱者。第二是在学堂的第一排,找一个您有把握攀附的尊贵者,想办法让他的权势笼罩在您身上。”
耳珠戴完了,顾小灯一声不吭,奉恩拿来新的学子服:“您在书院当中的日子还有很长,不可能置身事外。昨夜只是一个欺凌事态的小小升级,葛公子能解救您一次,不代表往后还会继续出手相助。”
奉恩看着他抗拒地自己披上外衣,自己绑腰带,笑笑:“奉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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