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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明日如我》 70-80(第10/13页)
那枚玫瑰胸针,又指指刚刚比划过的窗面,“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一朵小小的、粗糙的玫瑰花,生长在冷暖碰撞之处,它的花瓣含着朦胧而细碎的金光,像是摇曳在温煦的晨风中。
而自玫瑰的轮廓望出,淡金色的碎屑就往向乐园更深处淌去,直至几缕亚麻色短发被拂起——兰斯自进入智识的那方露台钻出,他眯眼,望进万千光与雾中。
上校蔚蓝色的眼睛像蓄着湖泊,他仰首,隐约看见零星的雨线。
周遭很寂静,惟有微凉的长风,与兰斯的呼吸。
忽然,通讯器亮起来,兰斯搭指上去,俞景的声音就传过来。
“上校,温度在迅速回暖!”俞景喃喃着,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太奇妙了上校,这简直像是神迹!根据气象中心的最新勘测结果,外城温度已经回升至零下十度——暴风雪已经停止,照这样下去,积雪很快就能融化。”
“通知外城城防所驻地,化雪后尽快处理街道积水,谨防传染病事件。如需紧急调用药物,尽快申请。”兰斯顿了顿,“另外今日受审人员并非叛逃,我收到溪知方面消息,他已被派遣进行新一轮保密任务。俞景,暂时不用再搜捕了。”
上校话说得干净利落,很快挂断通讯,往城防所总部而去。
他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善后,还不可以回家去。
它们与此前暴雨中入侵乐园的屏蔽型植株一模一样,当属同种。
很快浓白色褪尽,亚瑟将他放下来:“好矿,我们到啦。”
祂依旧围绕时明煦,为他隔开雾珠,以保证研究员尚可正常呼吸。
与此同时,亚瑟的触肢点了点四周的人:“这些几乎都是石头哦,石头很难被选中,所以才会被‘主序者’留下”
“但你不一样!好矿,我不会让你被留下的。”
第 78 章 命运
亚瑟的话让时明煦产生一点疑虑。
“你已经说过我是矿。”时明煦说,“亚瑟,在刚刚,你又告诉我,难以被选中的石头才会被主序者留下。按理来说,我并不存在被留下的可能性,除非”
除非石头与矿之间,存在某些性质转化的可能性。
时明煦没有将话说得这么明白。截至目前,他对所谓“矿”和“石头”的了解都太少了——但目前可知的是,它们不单纯以基因链强度为标准进行划分。
在时岑的世界,A级基因链持有者文珺被凝固于陷落地,证明她属于石头,可F级的侍者与安德烈都被选择,他们同自己一样,都是矿。
但与此同时,侍者与安德烈又都是五十年前灯塔融合基因的失败样本。那么这个标准本身,应该依旧同基因链密切相关。
时明煦在等待中思忖,构想自己同侍者与安德烈两人的共同点。
对了。
祂淡金色的身躯表层,像风刮过湖泊那样开始卷涌,逐渐出现一条裂缝,在缝隙中,传出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声音。
进而三人意识到,这是祂的发声器官——祂想要诉说些什么。
在类似白噪音的轻微杂响后,178号发出一段悠长而重复的频率,同祂逃离乐园或吸引蚁群时候的声波截然不同,仍旧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就在几人不明所以之时,淡金色间翻涌的缝隙逐渐弥合,狭长裂缝变得椭圆,从中裂开一个三角,那些粘连的黏膜很薄,像蝉翼一样,轻轻颤着。
“时岑,”时明煦瞧着祂生长出的发声器,难以置信,“它简直同灵长类的声带如出一辙。”
下一刻,像是为了印证时明煦的话,先前完全听不懂的频率在经历一小段噪音后,忽然转为清晰,178号开口,竟然发出了人类的语言。
虽然依旧十分晦涩,断续又艰难,但那短短的句子中,含着叹息一般的东西——178号像是将它方才同时明煦对视中的悲悯揉碎了,纳入声音。
“人只可到此回”
祂说出这些破碎的片段后,很快重新回到灰色怪物体内,巨大的触肢包裹着祂,将那种充满俯瞰意味的、淡而悲的情绪也彻底吞没其中。
与此同时,大家伙没有忘记将触肢卷入建筑中,彻底带走了那具古怪的、拼凑而起的完整尸骸。
178号的瞳孔与发声器都逐渐消失掉,在等待里,祂没有再看时岑或索沛,也没有执着于其中藏匿着的、时明煦的灵魂。
灰色触肢在黄沙间摩挲,二十余米高的怪物逐渐远去,只余几人骇然死寂。
死寂。
索沛吞咽唾沫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这位高个子的雇佣兵抖着手,在胸口处颤颤巍巍地划了个十字,见时岑看过来,他勉强开口:“老大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实验体178号,曾经是墨西哥钝口螈直系后代。”时岑停顿须臾,低头,将枪管内侧机括间沾染的沙土擦净,“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物种。”
时岑抬手,摁了摁通讯器,缠枝白玫瑰只亮起一瞬,进而迅速黯淡下去——这地方太偏僻,没有信号。
时岑当机立断,往车辆驾驶位方向走去:“无论如何,必须立刻回城,向乐园传递消息。”
“索沛,上车。”“那些藤蔓,也是导致1216号佣兵团五人死亡的元凶。”时岑接过他的话,他没有用心声,这样,已经属于四维的安德烈和时明煦就都可以听见。
时明煦沉默一瞬:“还有阿什利。”
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什么:“可是安德烈,按照你的表述,A-159号城市遗迹藤蔓在七年前的异变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如今。”
“是的,原本遗骸渗透的速度很缓慢。那是一次可怖的磁场事故。”安德烈点点头,“对于序者而言,藤蔓的作用是牢笼而非绞链。所以很快,温戈就出现处理此事,清除污染祂发现我了。”
温戈沿着血与尘,俘获孱弱的远行者。
安德烈就这样被带回到陷落地。
刚开始时,温戈并未对此表示愤怒或困惑。祂只是很高兴,矿的品质有所回升,可很快,祂就觉察出异样——有一种同类的力量在陷落地隐约浮现,直至那只白色小蝾螈最终出现,告知祂矿的选择。
原来,矿早就决定要背叛祂。
“温戈将将我们带到放逐地,那是一座沙漠中的废城。”安德烈轻声说,“那里距离陷落地很远,气候也很干燥沃瓦道斯没有自己的身体,蝾螈的特性影响着祂,会让祂在缺水时变得很孱弱。”
“温戈说,我是唯一一块被放逐的矿。”
他的声音沙哑又断续,快要彻底被浇灭在雨里,时岑操纵时明煦的身体,将驼色风衣脱下来,裹在安德烈身上。
“谢谢。”安德烈捏了一下领口,指节和声音一样苍白,“后来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够猜到在放逐地,沃瓦道斯沉默很久,最终咬开了我的胸膛。”
时明煦为他拢紧风衣,轻声说:“很痛吧。”
那应当是一场漫长又痛苦的死亡。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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