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我: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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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白色蝾螈伸出小小的前爪,在安德烈移开右手的同时,祂得以接触到对方胸膛。

    下一秒,心脏的跃动感传来,血液流动的感觉也很鲜明,带起蹼爪间轻微的震颤,安德烈的生命以这样一种方式共享给祂——哪怕他并不是自己的矿。

    好奇妙。

    一种丰盈又新奇的体验拍击着沃瓦道斯。在此之前,祂不是没有感受过三维世界生物的心跳,甚至自己目前这具身躯里,属于蝾螈的小小心脏也一直跳动不止,但安德烈很特别,他好像偷偷把情感也塞过来了。

    很奇异,可祂并不排斥。

    在怔愣中,安德烈看着发呆的小家伙,又重复了一遍。

    “我愿意成为你的矿。”

    “那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沃瓦道斯回神,祂看着安德烈,这个有点温吞、但又好像很复杂的人类。

    祂期待着,又微微忐忑。

    但,那都没有什么关系——时明煦踩在轻飘飘的云端,被载在头晕目眩的虚幻感中,被时岑牵引着跨过了天堑。

    他终于破掉这层施于己身的防线。

    搭在裤边的右手压下去,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时明煦重新跪坐起来,一双眼垂也不是抬也不是。

    他在无所适从的双重煎熬间,终于褪去了早就形同虚设的遮掩。

    “小时。”时岑说,“比你坦诚好多。”

    “闭嘴。”时明煦心跳很快,坠得胸口饱胀。他被迫直面这一切,雨夜的一切都重新向他袭来——那些水雾都卷上来缠绕他,直至脑袋里闷响一片。

    “不让讲话。”时岑声音含着笑,“那就专心做事?”

    时明煦一咬牙,伸手拢住了。

    两人都在瞬间被神经末梢的微弱电流刺激到,时明煦听见时岑呼吸也重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此刻仍在通感的鲜明链接间。

    他不敢抬头看镜子,只好硬着头皮,试探间上下动作几回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时明煦得承认,八年前的自己比现在更加耐不住,滑腻的液|体很快被掌心带得分散,又被涂抹,温度一点点升高,时明煦理智也被烫化,动作间很快丧失章法,呼吸也乱掉。

    “身体回到八年前。”时岑开口,含着点戏谑,“手法也是吗?”

    他好可恶,时明煦咬住唇抬眼,湿漉漉地自镜中瞪他一眼。

    时岑心声泛出哑:“小时,好想亲你。”

    时明煦低低呜咽一声,无措地加快动作。

    “那小时呢?”时岑脱口而出,“时明煦,他怎么办?”

    “他,意识归位后,也是亚瑟。”沃瓦道斯的注视如有实质,祂看着两人,眼里淡淡的悲伤一直没有彻底消散,“由我亲自告知亚瑟。”

    被反复点名的亚瑟只能将瞳孔转来转去——其实祂想说,自己想要更聪明点的那块矿。以及沃瓦道斯把话说得很怪,似乎两块矿都是祂的,又似乎有一块不是。除此之外,祂还想问问意识错位是什么,不太懂,但听起来好高级。

    可惜,小家伙想,恼羞成怒的沃瓦道斯没有给祂任何开口的机会。

    但时明煦的嘴没有被封住。

    “缔结契约能够保全性命。”时明煦咬字清晰,“那么,我与时岑,需要为生存付出怎样的代价?”

    第 75 章   告别

    沃瓦道斯深深地看着他。

    祂铂金色的瞳孔穿透凝固的空气,同时明煦良久对视,直至后者先开口,打破沉寂。

    “如果答应与亚瑟缔结契约。”时明煦问,“我与时岑如今有拥有的记忆,会不会再度被清除?”

    这次,沃瓦道斯回应了他。

    “不会。”

    世界是一场无休止境的雨季。

    雨季究竟伊始于何日,安德烈已经忘记,但他仍清晰记得有关十九号房间的一切。

    这处位于方舟十三层的住所很封闭,独属于他一个人。水珠沿窗面爬行时,雨季气息会被野外的风携带着,微微渗进房间里,带来混合菌类蕨类的潮湿回忆。

    他就想起那只小蝾螈。

    遇见蝾螈,是在陷落地中心,在凝滞的矿与石的骸骨间。

    ——那是他同温戈订立契约的第二十年,乐园朝夕流转,早已经成为很模糊的事情。

    同他一起订立契约的还有伯格·比约克,温戈判定比约克的品质不如自己,因而早早将其放回乐园,却把自己留在陷落地。

    极少时候,温戈会汲取一点他的血液。但大多时候,温戈都对他置之不理,安德烈成为唯一能够在陷落地中心活动的人类。

    这里光线黯淡,清道夫搬运着骨骼和内脏碎块,流汞一般淌过他的脚踝。他也曾试图向外寻路,可惜,包裹陷落地的藤蔓像是某种智慧生物——每当安德烈靠近时,它们就游蛇一样滑过来,露出危险的、带毒的尖刺。

    他常常觉得,陷落地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遗骸。

    他被刺抵到喉咙,于是只能退回来,陷落地中心水雾弥漫,无时无刻不在模糊时间边界。

    有些雾珠被血污染成暗红,安德烈能嗅到其中的金属锈味。他曾出于好奇,短暂地探入迷雾,却在摸到半颗头骨时无措地蜷缩起五指。

    他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关凯恩斯的回忆充斥他,乐园内外城生活的重影渗透他,水雾捂得安德烈呼吸困难,他的肺变成一大块蓄水海绵,头脑却被迫保持长期清醒,安德烈咬住自己的舌尖,虚弱得只能呼吸了。

    他沉浮在生与死的边界,直至一只小蝾螈咬到自己的指尖。

    刚开始时,安德烈以为那是清道夫,他伸出另一只手去驱赶,没有俘获到四溢流体,却摸到一只柔软又滑腻的生物——安德烈惊得瞬间清醒,他低头去看,就这样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

    小蝾螈被当场抓包,却没害怕或逃走,祂扒着安德烈的指缝,吮吸毛细血管间极少量的血液。

    莫名的,安德烈没有再阻止祂。 “我想知道灾难的真相是什么,”安德烈勉强露出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为阻止灾难做点什么,这或许会对乐园的未来产生一点帮助——沃瓦道斯,未来对于人类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沃瓦道斯想了想:“和种群延续一样重要吗?”

    “或许比那更重要。”安德烈说,“情感让人类变得很特别哥哥曾经告诉我,种群延续是生物本能的一种体现,未来展望却不是。如果有一天,人类的追求只剩下前者,人类文明就已经名存实亡。”

    他喃喃着:“不会有那一天的,对不对?”

    “我还是不明白,”沃瓦道斯晃晃脑袋,“活着就很好。在我们序间,陨落的序者不会被怀念,活着的序者之间也很少相互讲话聊天。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活下来的延续生,逃不掉的归于死。”

    “这也是我们之间显著的差异。”

    这句话后,安德烈没有立刻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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