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我: 1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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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竟然还能启动。

    下一秒,时岑已经戴好橡胶手套,又依照研究员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属于尤娜的心脏样本罐——与此同时,大概是因为仪器启动,时岑世界中可怖的注视感再度追了上来,隔着薄薄两堵墙壁,无数蓝色眼球追逐着两人。

    “我们得抓紧时间。”时明煦教导对方捞出心脏,按照实验步骤一一进行,“时岑,不知道那只容器就能能撑多久。它一直在晃动,如果真的不幸破损”

    如果破损,巨型眼球会不会对声音来源追逐到底?遗骸同空气间的接触又将招致怎样的后果?

    完全无法回答,甚至无法想象。

    建筑外风雪卷啸,时明煦想到被温戈眼瞳腐蚀的天穹,许多生命就在这场陨落中一同消逝掉,按照亚瑟的话来说,乐园里绝大部分人类都是“石头”。

    比如怀着孕的苏珊娜,又比如白日各种仪式间死去的那些孩子。

    研究员一心二用,一边指导时岑在机器的轻微嗡名声中顺利取出切片、去往医学显微镜下,一面继续想象亚瑟口中的矿与石

    用以区分矿和石头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时岑依照指示、将心脏切片搁置在载玻片上时,一种猜想遽然击中了时明煦——研究员开口,心声惊疑。

    “温戈的矿是伯格·比约克,沃瓦道斯的矿是安德烈,亚瑟的矿是你我,前两者都是F级。时岑,按照档案所记录的,你我也曾经是F级。”时明煦说,“但亚瑟也说过,文珺博士——还有

    但阿什利显然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忽悠,小孩托着腮帮子,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

    进而他点点头。

    “有的,”阿什利皱着眉,“先生,侍者往日主持祷告时,都会披一件白色斗篷掩盖面部,以免重新沾染尘世的污浊。但今早,在考验仪式的开启后,他的斗篷不慎掉落。”

    “虽然只有一刹,但我成功看清了!”阿什利的语气中流露出崇敬,“他就是神迹本身”

    时岑故作冷淡:“孩子,他的面容使你感到惊讶吗?”

    “是的,先生!”阿什利激动中,一把握住时岑小臂,“您果然是他的好友——您竟然丝毫不感到意外!”

    血管,绞索,心脏,粒子。幽闭的空间,无尽的沉默,话被讲给骸骨听,更多时候,时明煦必须确认自己是否还存在。

    他会不会,就在这里结束掉一切?

    时明煦不知道,他蜷缩在组织壁间,时岑的指骨被拢在掌心,而时明煦坠入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死者变成他自己,被彻底禁锢于骸骨间,无从发声,无法动弹。但时岑依旧活着——佣兵依旧亲吻他的手腕,口腔的温度叫他不自觉打着小颤,但久远的呢喃变得这样清晰,时岑呼唤他,一遍又一遍。

    “小时,小时。”

    时明煦睁眼,指腹蹭到骨骼,摸到湿润温热的水液。

    梦醒了。

    时岑不见了。

    第 113 章   尘埃

    后来,时明煦又做过很多次梦。

    梦里他总变成骸骨,生死颠倒下,时岑一直守着他。

    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逢,梦境弥补清醒时的遗憾。但在享受陪伴时,时明煦也会不忍心——时岑总是很低落,像他醒来时那样。

    于是,入眠变成一种甜蜜又可怕的存在。时明煦沉浮在郁结里,他的世界变得错乱而重叠,很多时候,他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因为梦中的世界也被困在这颗心脏中,心脏机械地跳动,偶尔会有血管脱落,砸到他脚边,像死掉的蛇。

    还会有离开心脏的那一天吗?

    谁知道呢。

    严格来说,是对对方的感知程度再上一个台阶。从前在这个难以言喻的空间内,他们能感觉到对方存在,但彼此的意识体像晨雾,伸手去捞时一无所获。

    可眼下,时明煦的意识体变成潮汐,随呼吸与情绪缓慢起伏,指尖滑过时,会有温凉的包裹感。

    时岑几乎是立刻贴上去。

    他在这种奇妙的感受中,发现自己也成为另一片潮汐,碰到时明煦的感觉朦胧又抽象,但不妨碍他兴奋到快要战栗——这是他们之间首次隐约相触。

    “小时,很累了吗?”时岑感受到水流的绵软,就不由将心声放得又轻又缓,“稍微洗洗再睡?”

    “那我怎么跟索沛解释?”时明煦也感受到这种奇妙接触,但他现在没劲儿,声音也散漫,“你到底把被子放哪里了?”

    “在我房间衣柜顶层。”时岑说,“你抱出去给他,别让他进来。”

    这话不用他说,时明煦也知道。

    研究员又闭着眼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整好呼吸,他撑着身子站起来,冷掉的汗珠又顺着背沟淌下去,凉得时明煦一个激灵:“时岑!”

    “我的错。”时岑立刻回应他,态度很诚恳,“小时,我太过分了。”

    时明煦抿抿唇,将一些不满的话又咽回去。

    他明显非常好哄——虽然研究员自己毫无察觉。

    出去卧室时,客厅和索沛房间的灯都还亮着,他犹豫片刻,还是放弃掉当面交付被子的打算,只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放:“索沛!”

    他说话间,已经拐进了浴室。

    “老大,我就说你没睡吧!你怎么不理我?”黑发棕皮的佣兵很快打开门窜出来,顺道往浴室方向望去一眼,“不是,你又洗啊?”

    他抱起被子,嘟嘟囔囔道:“怎么感觉你洁癖加重了,你这一天洗几次?再洗就该搓秃噜皮了。”

    时明煦:“闭嘴。”

    他隔着浴室门,话语又被水声浸得朦胧,没让对方听出什么异常。

    “行行行我闭嘴。”索沛立刻缩回房间,“那老大早点休息哦!”

    “早点休息吧小时,”时岑也说,“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这段时间以来,事件发生得都很密集。”时明煦良久才答话,他垂着眸,重新将浴袍穿好,往卧室去,“时岑,你那边还是没有下冰雹吗?”

    52号恰在此刻溜到洗漱间,时岑也刚刚洗完出来,他弯腰,抱起受惊吓炸毛的猫咪:“稍等。”

    他说着,去往窗边——甚至不需要走得太近,零散的“砰砰”声已经可以被听见,时岑摸去窗面雾珠,瞧见了疏松的、一闪而过的冰团。

    “正在下。”时岑静静注视窗外,52号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但很小,也很温和,和你那里截然不同。”

    双方都沉默了一小会儿。下一瞬,时明煦被拽入浑浊的水流,而侍者竟然借他之力上游一点,附在他耳边:“队长,终于看见了吧——现在肯相信了么。”

    他的声音在水中微弱又含混,随水液一起滑入耳道中,又叩到时明煦的耳蜗。

    “神,一直都在俯瞰世人。”

    侍者露出讥笑,他眼睫上的冰碴已经在涡流中碎裂,又被卷走,此刻深灰色瞳孔同那只巨大的竖瞳隐约重叠,时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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