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雪: 11、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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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季怀坐在火堆旁,他看了一会儿跃动着的火苗,又看了一会儿闭目养神的湛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吧?”他突然开口问。

    湛华慢慢睁开了眼睛望向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季怀没看他,眼中倒映着火光,笑了笑道:“莫不是真跟话本中写的一样,我身上有什么藏宝图?谁有谁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湛华只沉默看着他。

    季怀一哂,低声道:“所以我母亲他们才这般迫不及待地将我丢出来。”

    湛华又阖上了眼。

    季怀笑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算是明白了从前先生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湛华嫌他吵闹,眼也未睁,“本就如此。”

    “那湛华兄你呢?”季怀捡起根柴扔进了火堆中,“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舍命救我?”

    湛华眼皮都没动一下,波澜不惊道:“想救,便救了。”

    季怀大声笑了起来,“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湛华嘴角抽搐了一下,撩起眼皮来望向他,声音淡定地问:“若我也别有所图呢?”

    季怀听见这话卡了一下壳,然后没心没肺地笑道:“那你要我给就是了,你都救过我好几次命了。”

    湛华嘴角勾勒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火光渐渐熄灭,灰烬还散发着余温,而季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这一天一夜虽奔波劳累狼狈不堪,但季公子睡姿依旧十分端正,只是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在梦中有许多不开心的事情。

    当然现实中也开心不到哪里去罢了。

    湛华起身走向洞外,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南玉和明夜见状迎了上来。

    “主人,要动手吗?”南玉垂头问道。

    “暂且不必。”

    南玉和明夜惊诧的抬头看向他。

    “武林盟那群人这么费劲心力找了这么久,若不让他们好好斗一斗,岂不可惜?”湛华道:“你们二人暂且回去。”

    “可是您身上的毒?”南玉有些不放心。

    “等看完戏,再解不迟。”湛华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南玉和明夜不寒而栗,两人都垂着头没敢出声。

    “一个月后,临州宝南县会有场寿宴,你们在那里等着。”

    “是。”

    待两人离开,湛华转过身往洞内走了几步,而后才将喉咙憋下去的那口淤血给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他并非不想现在就要了季怀这条命解毒,然而他现下身受重伤,将自己的命完全交到别人手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南玉和明夜对他忠心耿耿,他也从没完全信任过他们。

    季怀此人倒是命大,现下这种情况还能勉强在他手上苟活几日。

    第二日清晨,待季怀醒来,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决定一路往南,暂且出了这片密林。

    “湛华兄,你真决定要跟我一起走吗?”季怀有些过意不去,“你会因为我陷入险境的。”

    “已然陷入。”湛华一脸高深莫测。

    季怀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湛华:“……”

    于是他换了一种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昨日几个门派皆看到你我二人在一起,我们同行或是分道,与他们而言无异,势必斩尽杀绝。”

    意思就是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这下季怀懂了,叹道:“不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么,怎么武林中人都这般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呢?”

    湛华沉默了片刻,“这叫不择手段。”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季怀愤愤道:“上来就打打杀杀,连个缘由都不给。”

    虽然愤慨,但是季怀却心中稍定,因为湛华那句要一起走。

    季怀心中惭愧,却又有一丝可耻的欣喜,一夜之间所有的人和物都天翻地覆,哪怕他同湛华只相识短短几日,却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倚靠他了。

    他现在无权无势,更没有所谓的武功自保,更可怕的是怀揣着不知是何物的异宝遭许多人追杀,虽然嘴上说得轻松,然而心里到底是害怕的。

    季府的环境再不顺心,他也是季府的七少爷,母亲是季家的掌门人,上面还有三个亲哥哥,哪怕关系冷淡如冰,该有的尊贵和体面是一丝都不少的。

    然而现如今,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还有湛华。

    他甚至因为之前有那么几个瞬间怀疑过湛华而更加愧疚。

    湛华一路护他,为他受伤流血险些丢了性命,他不该这般寒了湛华的心。

    季怀自己反省了一路,等傍晚两个人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为了照顾受伤的湛华,他自告奋勇去捡些木柴来升火。

    湛华伤势很重,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别走太远。”

    季怀只当他关心自己,冲他露出个温润的笑容来,“放心。”

    湛华面色古怪地看着季怀离开的背影。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容貌,在湛华眼里,武功,权势,甚至金钱,都远比那副皮囊来得有用。

    但是方才季怀冲他笑时,青年那模样却让他呼吸微顿。

    季怀长得确实好看,温润如玉却不又失君子风骨,同他那一身纨绔作风着实不搭。

    但这个他要季怀的命没关系,等季怀变成他的药引,再好看也不留存于世间了。

    湛华很是无情地想。

    或许可以因为他这般傻让他少受点罪,可以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湛华自觉仁慈心软了一次。

    季怀对同伴在想什么恐怖血腥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将有些破烂的衣摆掖到了腰间方便捡木柴,天色渐暗,他也没敢走远,只在附近捡。

    然而这对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说也是项苦差事,从前不是握笔翻书就是接雪折花的手被木头上的刺划伤,脚底因为赶路磨出来的血泡也随着他的走动在隐隐作痛,头晕恶心一起袭来,他晃了晃身子,扶住了旁边的树,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弯腰拾柴。

    他之前因为被母亲舍弃而心生死意,但那只是暂时的,现在湛华说会护他,他那颗被人冰透的心又暖过来了。

    他一定得好好照顾湛华,报答湛华的救命之恩。

    颇为艰难地捡完了柴,他才抱着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他们歇脚的地方。

    正在疗伤的湛华睁开眼睛,就看见少爷忙活半天捡来了一小捆柴,顶多烧个前半夜。

    不过左右冷得不是他,他也没再开口。

    季怀蹲在地上点柴火,点了半天都没着。

    湛华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无语半晌,“用干草助燃。”

    季怀又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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