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枕席: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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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要钱的。

    不知道为什么,花的是自己的钱云蓝却有一种被人抓包的心虚感,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到崔琰又道:“花了多少?”

    “二两银子。”

    送封信二两银子?崔琰不禁皱眉。

    就这样还想自己出去,怕是出了这林子被人卖了都还在替人数钱。有了钱是能过的好不错,但只有钱便会成为危险。

    云蓝午间做饭时发现她之前在树林里捡的柴火已经所剩不多了,山间的天气多变,所以一有机会她便会捡些干柴来。只是最近家里多了一个人,每日还要煎药给他,柴火的消耗自然就变快了。

    看着今天天气不错云蓝准备上山再捡些柴火,不过落柴不多,大部分的柴火都是她砍了树回来劈的。是以除了采药用的背篓她今天还多带了一把斧头。

    云蓝将斧头放进背篓里,和崔琰告别:“我去上山砍些柴火,天黑前就回来。”

    然而崔琰没能等她回来。

    等云蓝走后大约一个时辰,崔琰便听到一阵细微的震动声。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没听到或者不会在意,但崔琰从小便学习骑射,也经常去军营里看将士们演练。是以他瞬间便意识到了,这是有人在骑马朝这边袭来。

    来的人可能是他的人,也可能是搜查他的人。崔琰拿出藏起的匕首,埋伏在门后。茅草屋的门关的并不严丝合缝,崔琰可以从门缝中窥探到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若不是他此时腿脚不便,跑到山上或许生机更大,只是……

    旁边的飞飞听到动静也从地上爬起来,一副警戒的模样,崔琰看到不禁苦笑一声:“看来只有我们两个并肩作战了。”

    生死,便看此时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崔琰终于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最终还是张副官先带人找到了云蓝的屋子。

    崔琰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副官松了口气,将匕首慢慢放下,打开房门。

    等他打开了门,张副官看见失联已久的太子立刻下马半跪在崔琰面前道:“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

    “起。”崔琰虽然落难这么多天心里略有不快,但也深知造成这场面的罪魁祸首是谁。张副官跟随他多年,怕是他失踪这么多天最心急的人之一了。

    这边张副官也不扭捏,立刻起身,一旁早有随从递上了太子规制的衣袍,他拿起外袍批在崔琰身上。

    正当他替崔琰将外袍上的带子系好时,飞飞不知对方是友非敌,或许是对方人太多这小黄狗也没见过这阵仗,正向张副官身后的一众士兵狂吠。

    那士兵平日里厮杀惯了只觉得这狗吵闹,更怕它引来不该来的人,当即便想拔出刺刀,却被崔琰看透了心思,呵道:“不要伤他!”

    崔琰唤飞飞过来,让他进屋,转眼便看到张副官的表情中带了一丝惊讶,毕竟他平日一向杀伐果决,并平日里打猎用的猎犬也从不多看一眼只当它们是工具罢了。

    崔琰轻咳一声,又恢复了平日里威严的形象,问道:“你们来时可有遇到晋州牧的人?”

    “回殿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并未打草惊蛇,只是我们人少势微,且来的路上多少有些动静,难保晋州牧的人没有注意到我们。”

    看来此时还没有完全安全,崔琰微微蹙眉:“如此此地不宜久留。”

    “正是。”张副官命人将早前备好的马车牵来,“还请殿下尽快离开此地,赵小侯爷的兵马昨日夜里已进入晋州,正在赶来的路上,等小侯爷到了才算是安全了。”

    崔琰点点头:“幸苦你了。”虽然他在信中叮嘱让张副官联系赵信让他前来,但赵信昨日便到了晋州,想必是张恺早就在收到信之前便联系了赵信前来。

    崔琰被张恺扶上马车,却在马车帘掀起时犹豫了。

    云蓝还没有回来。她还在山上砍柴等着回来给他做饭煎药。

    “殿下?”张恺不禁疑惑崔琰为何停下,是否还什么吩咐。

    被提醒了一声,崔琰摇摇头,他吩咐道:“屋里还有我一个腰扣,给我拿来,我们走。”末了又嘱咐了一句,“拿完把门关好,别让狗跑了。”说完便进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门帘被放下,云蓝的茅草屋消失在了崔琰的视野里。

    张恺没有对崔琰不寻常的反应和吩咐多想,亲自去屋里将崔琰的腰扣拿走。那腰扣虽然已经被人扣去了一部分金饰品,但毕竟是皇家规制的东西,在云蓝破落的茅草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就算是一个破损的腰扣也是皇家的东西,遗落在此确实不合适。多年的经验让张恺下意识地以为崔琰只是单纯的心思慎密罢了。

    飞飞看到眼前的门被关上,那个陪伴了他和主人半个多月的人跟着一群陌生人离开,他的气息逐渐在茅草屋里消散。

    飞飞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正如他无法将看到的事情转述给他的主人。所以,他的主人回家后注定只能得到伤心和疑惑。

    云蓝每次捡柴火都会从半山腰开始沿着下山的道路捡,这样到山脚时她便差不多可以捡满一筐,然后用不了多久便能回到家。

    还有半筐云蓝便能将背篓捡满了,正当她打算坐下歇一会时,她突然远处大约是自己家的地方群鸟飞散,像是有什么人突然闯进那边引起了骚动。

    难道是有人寻来了?是之前她看到的在村子里搜查的人还是崔琰的人?

    一股不安涌上云蓝的心头,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觉得自己应该赶过去看一下。她不顾身体上的疲惫背着半篓木材向山脚赶去,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自己家云蓝的心里越是慌乱。

    赶到家门口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一片杂乱的脚印和痕迹,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注意到车辙。

    云蓝看到茅草屋的屋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她走的时候虽然将门虚掩了,但并没有将门外的门闩插上,但此刻茅草屋的门闩已经被从外面插上了。

    云蓝感觉自己的心如同已经沉到了深深的海底一般,她打开门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飞飞……”门后空无一人,只有小黄狗如每日一样上来舔舐主人的脸颊,只是无论他怎么舔也舔不尽主人脸上的眼里。

    彤管一直跟着站在一侧垂首,闻言也并不说什么,只是略略福身。

    她出了月子没多久,便进了安国公府,因着不卖身不喂奶,晚上还要回自己家,所以阖府上下只称她娘家姓氏,呼作王娘子。

    “不过这时常发烧本就不容易注意到,也不知是怎么带出来的,许是天生的体质问题,还是要多留心。”

    崔琰刚要点头,便听到沉默了许久的王娘子忽然开口,

    “或许是随她阿娘。”

    第 50 章   足钏

    见惯大户人家阴私,章院正十分有眼色的留了药方,只推脱说有夜值,起身拱手离去了。

    只剩崔琰静静坐在念念床头,许是因着仍有些烧,年年白嫩得如豆腐一般的小脸上翻着淡淡的粉,睡得极沉,纤长浓密的眼睫鸦翅般垂下,时不时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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