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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寒枝欲栖》 20-30(第14/21页)
过他脑中四通八达的经络,从无数条线索之中,时彧迷茫地找着那一点迹象。
恍惚之间,时彧倏然抓取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他起身,将画晴那幼鸡崽儿似的身体从地面一把拎起来,直视画晴惶恐的双眼,时彧死死盯着她,道:“你好像说过,昨夜里,沈娘子在屋中写字?”
画晴的瞳眸睁得滚圆。
她说过么?
来不及细思,肩膀上被一股激烈的大力迅速摇晃,晃得画晴险些吐出隔夜的苦水。
她“哇”地一声,脸色苍白地道:“是、是的。”
时彧将她放下来,画晴一屁股坐倒在地。
以为少将军一怒之下要将她就地正法了,画晴垂死挣扎着。
时彧的目光却在这周遭逡巡。
“一定有。”他喃喃告诉自己。
沈栖鸢在离开广平伯府的雨夜,一定不会浪费时间写些无关紧要的字,她一定留了书信的,一定有。
在满室人诧异的目光追逐中,时彧寻向了次间,找到了波月阁唯一的一张书案。
书案上,宣纸被北窗漏入的风吹得飒飒,狼毫被投入笔洗里,染污了一池子水,貔貅镇纸底下,正压着一封昨夜开始存放的书信。
屋中之人大意得没有发现。
时彧找不到信也发狂,找到了,心却再度停跳了。
找到这封信,便意味着,沈栖鸢她的确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她没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他。
时彧知道这封信里不可能有任何关于她下落的线索,但还是慌张地拆开了信件。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时彧亲启。
大红的封漆被揭落,时彧从信封中将那张信纸抽出来,映着昏惨惨的烛光,那张白色宣纸薄如蝉翼,几乎透人。
“伯爷襄助之情,搭救之恩,妾身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君自十八,吾自廿二,本不相适,无奈为君所掠,君动之以情,使我迷惘。然大梦终醒。君当有前程似锦,吾独有寒枝可栖。君之妾位,吾之灵位。一刀两断,是为解脱。今去也,勿寻。”
君之妾位,吾之灵位。
好。好。
沈栖鸢,你好狠的心!
时彧抓着那封被揉得皱褶不堪的绝书,腕骨上青筋绷起,指节寸寸发白。
第28章
竹影正随月光婆娑。
玉兰的幽香沁入寝房,昏暗的罗帐内,云雨初歇。
柏夫人感觉自己约莫有八百年没有过床笫事了,全因为自己夫君的不中用。
有时想一想,她宁愿找个强悍霸道的武将,也好饱尝鱼水之欢。
不过该说不说,攒了八百年的精华,竟也有些让她受用,反正柏玉现在肚子鼓鼓的涨涨的,用了半天才弄了出来,人已经疲惫得想睡了。
尚书令却一反常态,精神抖擞,大掌横在夫人柔腴丰满的腰臀间,强势地将她箍回去,气得柏玉推推搡搡,忍不住叱道:“你今天嗑药了?”
尚书令被骂得脸色臊红,手掌僵住了,半晌,他移过眼,看向妻子红彤彤的眼睛。
那名明媚的,小鹿似的眼睛,洇染着一层薄薄的粉,似新上的胎釉,被银灯一晃,水色漂出来,我见犹怜。
成婚多年,孩子今年也上了学塾了,奚遥臣从未一日停止过对夫人的喜爱。
可因为自己的身体病弱、力不从心,夫人与自己是渐行渐远了。
每当她在床榻上责骂他的无用,奚遥臣的自尊就像摔在地上的玻璃。
挨骂一次碎一次,他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尊心拼凑起来,拼凑许久,可到了下一次夫人对他召之即来时,又是周而复始地贬损和辱骂。
奚遥臣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夸过自己能干了。
尚书令大人学富五车,将“嗑药”这两个字,自动理解为了能干。
看他也不说话,清俊的眉眼弯成一撇浅浅的弧度,竟出奇地好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贱兮兮的模样,柏玉有气也撒不出,只是诧异:“真嗑药了?”
前两年他刚开始不行的时候,柏夫人为了自己的闺中生活着急啊,什么秘方、大补丸,全往奚遥臣的嘴里送。
他虚不受补,吃那么些好东西,半分作用也没有。
该不济,还是不济。
柏玉摸着自己的额头想,自己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守着个不中用的夫君,守一辈子活寡!
奚遥臣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住了妻子,第一次感觉到信心对一个男人带来的改变如此直观。
这几年,连同僚都发觉尚书令大人总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走到哪都抬不起头提不起劲,倘若不是替陛下办成了几件难事,连奚遥臣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一事无成,是天底下最无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夫人他都满足不了。
他不解释就作罢,柏玉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他彻底不行前的回光返照,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哪天真成太监了再说。
奚遥臣不再动手动脚,柏玉也想入睡了。
夫妻俩准备双双踏入梦乡之际,前院突然闹腾起来了,大半夜的不消停,那院子像是走了水似的,火烧眉毛。呜呜渣渣的一群人,前仆后继地往前院赶。
起初柏玉没当回事,但那闹声愈来愈大,柏玉终于按捺不住,探头探脑地钻出了帷帐,在奚遥臣想要制止时,柏玉推开他:“家门着火了你也睡得着,奚遥臣,我有时真佩服你那老僧入定的本事!快些,穿上衣服随我出去。”
奚遥臣无奈至极,一晃眼,夫人已经一屁股溜下了床榻,将衣衫穿上了。
她披散着松软的长发,足踏木屐,步态妖娆地往外走。
奚遥臣忍住心动,纵容她去,自己也慢慢吞吞地起来更衣。
柏玉还没出后院,前院的丫头就冲了进来,大声道:“夫人,夫人不好了,时、时……”
柏玉一愣神:“时什么时?”
丫头一哽,接着就完整吐出来了:“时将军打上门来了!”
柏玉拢披帛的玉指僵直了,讶异地道:“这么快?”
没等柏玉话音落地,前院时彧的沉嗓已经凌厉地送到了这畔。
“把沈栖鸢交出来!”
时彧随人潮往内走,以万夫莫敌的八尺之姿,眨眼之间,便穿过了廊芜,来到潦水未尽、松竹盖影的内院。
他长身玉立,便似白鹤之于鸡群。
尚书令府邸的部曲随从、丫鬟婆子,拿着刀兵、笤帚等物,严阵以待,却无一人敢近前。
外院还横了一些,现在还痛得匍匐在地上哭爹喊娘。
都知道,这位时将军是出了名的狠人,比起他爹广平伯时震,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单说他屠杀北戎上万人眼也不眨这点来说,长安没几个能与之媲美的。
这少年疯起来是一头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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