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 22、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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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时胆气如虹,归时行迹鬼祟,说的就是卢绘和依岚。

    两个灰头土脸的男装少女,十一名衣衫不整的受辱女子,外加七匹马,两条狗,如此一行人简直比白日见鬼还惹眼。

    卢绘与依岚一合计,觉得就这么招摇的回到金州城也太不妥当,且不说庄刺史还没回来,也不知王司功还有没有同伙,还要考虑这十一名女子的名声。

    她俩在当地人生地不熟,只能去找张味道。

    趁着逐渐变浅的夜色回到茶肆,发现胳膊打着木板的张味道独自一人坐在破凳上,愁眉苦脸地等她们。

    见到她俩全须全尾的掀帘而入,张味道喜出望外,连连念佛,“阿弥陀佛,你们总算回来了!老子都快等成望夫石了!”

    卢绘见他这么守信,也很高兴,“你阿娘呢?”

    张味道叫起来:“我的女祖宗啊,我娘断了两根肋骨,我姨夫姨母也半死不活了,难道叫他们仨也在这里等上一夜?当然是叫村里人先抬他们回家安置,才能找大夫疗伤啊!”

    依岚进来嚷道,“你俩少废话,这茶肆太小了,又人来人往的,先找个地方落脚。”

    “去我家罢。”张味道忽然叹气:“你们先到我家歇歇,再用些索饼,我娘说救命之恩大如天,她要亲口向你们道谢。唉,我,我怕是得进城挨庄刺史的板子了。”

    卢绘吓了一跳:“庄刺史回来啦,为甚要打你?”

    依岚则问:“是你之前闯的祸事发了么?”

    张味道叹道:“唉,昨日你俩说要去找贼窝,我左思右想,心神不宁,于是…唉,于是就找了里正的两个儿子商量,叫他们去邻县找庄刺史喊救命。我怕庄刺史不理睬,于是将此事拼命往大了说——”

    “我说那伙贼人少说有百来号人,声势惊人。再不去剿贼,怕要占山为王了。”

    “我还说被掳走的女子至少有十几个,全都被糟蹋的不成人样了,再不去解救,怕是都活不成的。”

    “我还说他们藏在金州乡野这么多日居然没人察觉,不知是不是有内贼……”

    卢绘与依岚相视一笑,眼中俱是笑意。

    卢绘:“张小郎你好大的胆子呢,竟敢直接去找庄刺史。”

    张味道脸色发绿,“有什么法子,我怕你们有去无回,只好拿钱鼓动里正那两儿子,说是立了功有他们一份,出了错全怪我头上。”

    ——作为一名在官府案卷留过姓名的市井之徒,如此行径不啻光脚踩刀刃。

    依岚终于对他刮目相看,“算你讲义气,之前是我看低了你!”

    张味道垂头丧气,“庄刺史此刻必定快马加鞭赶回来,估计晌午前就到了。如今你俩好端端的回来了——这当然是好事,可我也成了戏弄官府之人了,庄刺史还不往死了打我啊!”

    两名少女又是一阵轻笑。

    依岚掀开门帘,笑着招呼:“姓张的你出来看看。”

    张味道不解,走到门外,顿时眼珠瞪大,浑身一震——只见外面几匹高头大马上驮了十几名衣衫凌乱虚弱不堪的女子。

    他张大了嘴,“真的有十几个啊!你俩居然单枪匹马就把人救出来啦?”

    知道她俩身手不错,不曾想她们武艺精湛恐怖如斯,他的目光顿时充满崇敬之意,感觉一不小心就遇到了世外高人。

    “……其实不是单枪匹马。”卢绘不知从何说起,抓着乱糟糟的发髻,“不论能不能立功,你终归不算诓骗官府了,应该不会挨打了。”

    张味道差点乐出眼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卢绘笑眯眯:“我一直说张小郎君你聪明来着,如今看来,还有几分料事如神了。趁天还没亮透,先找个地方安置这些女子吧。”

    这时就显示出地头蛇的用处了,张味道将胸脯拍的山响,表示毫无问题。

    *

    当日午后,卢绘与依岚才回到商队。

    她俩一夜未归,康屈底急的嘴边生泡,已经派了几拨人去找,几乎要去报官了。

    卢绘只好漫天扯谎,说金州乡野有户豪族娶亲,开了两里地的流水宴,还请了一帮杂戏班子,表演歌舞戏与杂耍。她俩玩乐的忘了时辰,直至日落才想起城门已关,只好在乡里借宿了一宿。

    康屈底一阵无语,想起自己的独生女儿也一般的天真贪玩,只能一腔急火付诸东流,让她俩赶紧歇息,明日一早启程,剩下半日绝不许再出门了。

    其实不用他吩咐,两个少女也是疲倦的狠了,快有两日一夜没合眼,又在山路丘陵间来来回回的奔跑,受惊受怕,甚有性命之忧。

    卢绘觉得此刻哪怕放头吊睛白额虎在跟前,她也提不起兴致看了。

    她们洗漱后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卢绘被饿醒,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找食,忽见对面宋先生的厢房还亮着灯。

    唉,读书人为啥总爱白天睡觉夜里熬油呢,怪道阿耶说读书费钱呢。

    *

    次日一早商队启程,长长的车队中再度响起康老大果断有力的喝令声。

    外在寻常内里却精致阔敞的马车中——

    “少相可是累坏了,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起了身。”老宋抱着口暖壶絮絮叨叨地关怀,“再躺下歇歇罢。”

    裴恕之裹着半旧衣袍靠在垫了厚厚绒毯上,“那些信函先生都看过了?”

    “都看了。”老宋愤怒的放下暖巢,“好一群人面兽心的恶徒!一个小吏的酒后怨言,竟能生生攀扯成牵连百人的大冤案!”

    裴恕之闭目休憩,“时过境迁,先生再怒也无用。不过也好,我正愁庄怀贞孤高难缠,这些东西来的正是时候。”

    “还有这个……”老宋又拿出那条朱红卷轴来看,神色沉重,“若老夫记得不错,是凤临三年,酷吏牛卯奉命回京兆办九江郡王一案,谁知行至半途被人摘了脑袋。陛下怒不可遏,当即颁下三道旨意,分别给了严俊晖,岳鸣,乔有志三人,上书‘持此谕旨者,可自调卫戍,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裴恕之:“后来严俊晖坐罪而死,他那道密旨即被缴回。其后岳鸣忧惧病故,羽林卫抄家时搜出第二道旨意。只有乔有志,人虽死了,当年那道圣旨却不见了,没想竟在此处。”

    老宋喟叹:“此物可不好用啊。”

    裴恕之掀开锦帘一缝,只见车外春光正盛,欢快的少女扬着马鞭来来回回的奔驰。他有些迟疑,“……我还是觉得此女眼熟,仿佛哪里见过。”

    老宋笑道:“大约有福之相都有些相似罢。”

    裴恕之一瞟,“她相貌有福?”

    老宋撅着屁股凑到窗口看,“上回她来请教我学问,我顺手给她测了个字……”

    裴恕之嗤笑:“她能识得几个字,还测字!”

    “老夫不好问她生辰八字,自然只能测字相面了。”老宋回身坐下,神神叨叨的,“这位卢小娘子面向不错,只要她不自寻苦吃,凡事顺其自然,便能一世安稳,福贵双全。”

    裴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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