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双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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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陵脸上的笑散淡了?些,低眼扭开药盒,挖了?一块剔透的药膏,给她?撞青的地方?细细涂抹。

    应当是疼的,她?的手指攥紧了?。

    他轻声道:“不用些力,怕青散不开,明日瞧着肿地更厉害。”

    曦珠蹙眉嗯了?声,垂眼看他的手,指骨分明,经络清晰,掌心温热地按在她?膝下的地方?,仔细地按揉着,却指腹粗糙得很,带着一股股的酥麻。

    她?略微抬眼,见他正神情专注,低眉敛目地看着她?的伤处。

    “要不要养只猫儿?”他倏地问?。

    曦珠疑惑自己未听清,颤了?下睫。

    “什么?”

    而后听他说:“我一个好友府上,才下了?一窝猫崽,是狮子猫,我去瞧过了?,长得可爱好看,白金色长毛,眼是蓝的。想着你在家里没趣无聊,就想抱一只给你养着玩,但怕送来后你不喜欢,还是先来问?你。”

    “你要不要?”

    曦珠毫不犹豫道:“不要。”

    卫陵抬眸,看着她?道:“别担心,你要的话,我有法子送给你的。”

    曦珠还是摇头。

    “我不想照顾。”

    见她?真不愿,卫陵不在意?地笑了?下。

    “那就算了?,倘若你想要其他的什么,尽管跟我说。”

    正好擦完药,他又俯视她?腿上的伤,嘱咐她?道:“先别急,等药干了?,再把裤子放下来。”

    尽管他如此,曦珠还是看出了?他的失落。

    他在讨好她?。她?心里清楚。

    曦珠踟蹰了?下,还是握住了?他垂放在膝上的手腕,轻声道:“你给我看看你的手。”

    “嗯?”

    卫陵有些困惑,“怎么了??”

    低垂下眼,她?正掰着他微蜷的手指,他顺着那力道张开了?手掌。

    手上有些细小密遍的伤,是这两日新累上的,指腹上也有些带刺的薄茧。

    卫陵骤然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问?:“方?才是不是不大舒服?”

    “没有。”

    曦珠托着他的手,低头看着,问?道:“你在军器局的活是不是不好做?”

    她?不知怎么想起前世,后来再见他,畏视他的眼神,都是垂着脑袋,看得最多的便是他的手了?,变得愈加遒劲,却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心里充盈着暖热,将要满溢出来。

    卫陵就着她?捧起的手,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来,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漾开笑意?。

    “表妹关?心我呢?”

    曦珠见他又不正经起来,挥掉他的手,睇他一眼。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卫陵便握住她?的手合在掌内,缓声道:“在那里面?做事?,常碰摸硝石火药什么的,还有铁器,手难免糙些,我都没细看自己的手,你这时提到,我才见的。”

    “你小心些,那些东西危险着,可别伤到了?。”

    曦珠到底关?心他一句。

    “记住了?,我会小心的。”

    卫陵望着她?温柔的面?容,点头,笑应着她?。

    *

    将近五月中?旬,距狄羌再次南下反攻,不过四个月了?,到时他必须离京。

    想到要与她?分别很长一段日子,便愈是珍惜现今,每回两人的相处,也想要她?高?高?兴兴的,不再被那些事?烦扰痛苦。

    但他没料到的是,秦令筠的归京,打破了?他的布局,并让一直隐伏在他心里的担忧成真。

    第069章 绿窗怨

    自过小暑, 进?入六月,天气愈是炎热。

    不过在太阳底下待会,就汗如?雨下, 满身湿透,比往年?都要?热好些?,不知怎会如?此反常。

    马车一路疾行,在车辕处坐着的随从抱剑,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眺望前方。

    密高樟树的尽头, 曦光晃眼, 隐约露出巍峨高大的城门。挑担背箩的百姓徒步行走,还有?不少商人?的身影, 来往奔波地往京做生意。

    瞟到路边有?家卖凉茶的铺子, 想到大人?久坐车内,便?让车夫勒马,跳下去,往铺子买了壶紫苏熟水,折返回来,朝车厢内禀一声,将茶水递送进?去。

    听里面传出一道沉声:

    “还有?多久进?城?”

    随从回道:“大致还有?一刻钟。”

    再不闻传出声音,随从即刻催促车夫赶马, 定要?在日落前回到府邸。

    日头逐渐偏移,往西山落去。

    霞云漫天, 晚风乍起,吹掀乌色帷裳, 涌入车厢,拂过里面端坐之人?汗湿的修长脖颈。凸出的喉结滚动, 一滴汗滚进?衣襟内。

    深黛直缀上的盘纽全然扣紧,未有?一丝松动。

    只袖子往小臂上挽了两道,手里正拿着?两份旧时邸报。一份关于这年?科考,另一份关于温甫正因受儿子多罪牵连,被罢职大理寺少卿。

    过片刻,天色有?些?暗下,不再易见字,秦令筠将邸报收起,放置在一旁。

    随之撩起右侧的帷裳,看向了车行而过的大道,一盏盏灯笼映照下,沿街的明晰景象。

    他冷薄的唇角勾起。

    他重新回到了这里。

    *

    上回书信中,丈夫说这月初归京,姚佩君和婆母、小姑枝月早等候在府外?,当见到马车,人?从里面下来,立即上去迎接,边说着?关心的话,边陪着?往府里走。

    大早就让厨房备好席面,美馔满桌。

    秦老太太看着?黑瘦了许多的儿子,心疼地直掉眼泪,不停往他碗里夹菜,又?说起他在黄源府被那起子官匪合谋,差些?丧命。

    当时消息传回京城,她都害晕过去。儿子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哪儿能出一点岔子。

    讲着?讲着?,拍着?大腿怨道:“早前让你别?接这差事,你偏要?,去了那样的地方,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这话出口,作为儿子的秦令筠免不了要?安慰两句。

    却道:“此次事成,陛下总得记念我的功劳。”

    秦老太太抹泪,又?笑起来。

    她这个儿子是最有?出息的,瞧瞧,满朝上下,谁敢去碰那烂摊子,可不得她儿子去?定没几日,便?要?升官了。愈加为儿子骄傲,再往他碗里夹箸红烧肉。

    秦枝月也情切地询问哥哥。

    一顿饭在泪与笑里吃完。

    送秦老太太回屋歇息后,秦令筠与妻子一道往正院走。

    待进?屋,姚佩君叫人?送来热水,伺候丈夫沐浴,其间小心翼翼他臂膀上的疤痕。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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