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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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落袖口的手忽然被他的残魂攥住。

    力道之大,使得残魂与她的魂魄交融在一起,十指在虚无之中紧紧相扣。

    霸道,凶烈,紧绷的铠甲微微颤动。

    “不要走,不要进宫。”

    少年忽然抬眸望向她,额上青筋暴鼓,深邃而空荡的眼窝里迸射的目光,如山海一般磅礴:

    “我带你回北疆。我有一处宅院,种满了你喜欢的春山桃。”

    “沈十一,和顾九,回北疆去,再也不回来。”

    沈今鸾好像飘浮在云雾里,说不清是喜悦还是酸涩的情感,无尽地涌上来,将她空空荡荡的魂魄吞没了。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他大掌的薄茧。

    “她可以不必进宫了,她的父亲不想她入宫。”

    她在忘川遇见了父亲,知晓她原来可以不必这般辛苦。沈氏的重担不必落在她一个孤女身上。

    宫里的那些波诡云谲,生杀血腥,她不必陷落其中,落得孤魂一缕的下场。

    “她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沈今鸾回握住他的手,就像牵起那个十五前为她苦闷的少年。

    “她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

    “你跟我走,就能见到她。”

    顾昔潮任由她牵着往前走了几步,却停下来,扣着她的手却也松开来,无意识地道:

    “大哥是代我而死,我对不起他……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辱没他的名声,不能背弃顾家……”

    哪怕死后化为残魂,他心念之人,唯有她与大哥。

    沈今鸾已是泣不成声,轻抚他的面庞,低声道:

    “你为顾家做得够多了。你为了你大哥的声名,为了她的清白,夺回云州途中战死沙场,让天子下诏平反。”

    顾昔潮紧绷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飘过去,侧脸靠在他胸前,娓娓道来:

    “你为大魏夺回了云州。你娶了她作妻子了,你和她在云州有了一个家。她就在那里……”

    “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归来。”

    “你,等我归来?”残魂空荡的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喜悦。

    他想要轻抚怀中女子颤抖的脊背,却又收回了手,只是静静立在水面上。

    “我们约好,要回你的故乡钱塘,再听一回潮声……”她倚在他的铠甲上,泪水涟涟。

    “潮声……再听一回,昔日潮声……”残魂默念这几个字眼,恍惚的神情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我既答应了她,不能食言。”

    “可你再不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沈今鸾眼中如大雾漫开,挽起他的臂膀,朝他狡黠地一笑,笑中带泪。

    “再也,见不到了?……”残魂的面上涌起一丝难过。

    河底的光在黯淡和光明之间流转,顾昔潮残魂将信将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忘川的河岸走去。

    破碎游离的残魂终于重新凝结。人高马大的顾将军任由瘦小的她牵着,亦步亦趋地走在漫无边际的忘川之上,遍地涟漪荡荡。

    周贵还流连不舍地遥望忘川,再也见不到阿娘的身影,已被一只劲臂捞起,挂在了肩头。

    数百鬼差恭敬立在黄泉路上,目送两大一小离开了鬼界。

    那白面判官心中痛惜,遥遥朝她呼喊:

    “贵人十二个时辰之内可要回来地府,不然阴寿已尽,你在人世会魂飞魄散的啊!”

    ……

    云州。

    陇山卫踏着泥泞,从刺荆岭归来,将顾昔潮的尸体送入云州。

    他们身后的数十丈外,默默跟随着代寰二州的将士和北疆军残部。

    过了城门,一路走来,原本空空荡荡的长街熙熙攘攘。

    被北狄人奴役十五年的汉人百姓从暗处的角角落落里走出来。长街两侧站满了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也有方经历血战的士兵。

    所有人静立无声,满脸哀恸,目送这一支送葬的队伍,眼中包含热泪。

    年迈的老者老泪纵横,涕泗满衣裳,高呼道:

    “还以为,有生之年不能回归故土了……”

    “故国没有忘记我们啊!北疆军,没有放弃我们啊!”

    “顾将军带兵收复了云州,是救苦救难的大恩人……”

    云州平民劫后余生,朝着顾昔潮的棺椁叩拜,一个个拜倒下去,如轰轰烈烈的浪头滚过人间。

    “顾将军,千古!”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哀恸的悲声回荡在城内上空,久久不绝。

    顾昔潮的亲兵将灵柩送至院中。

    暮色阴霾,将雨未雨。一双“奠”字的白纸灯笼高高挂起,一簇一簇微弱的烛火照亮满院的白幡。

    一阵阴风吹来,白纸灯笼在风里打着旋儿,火茫忽明忽灭。

    灵堂里,压抑的呜咽声时起时伏。

    骆雄在最前头,披麻戴孝,往火盆里扔着纸钱,指间的焦痕划过虬须。

    顾昔潮二十年多年来结识的十余名将领都在,皆是一身麻衣,跪在一方漆黑的灵柩前。

    秦昭带着北疆军残部从外头进来,步入灵堂,想要上前敬香。

    一把未出鞘的刀将人拦在门外。

    一名面生的陇山卫将士站在阶前,居高临下俯视前来的北疆军,冷冷地道:

    “沈氏北疆军和我们顾家陇山卫素有仇怨,过去多有争执,将军灵前,不必前来。”

    秦昭横眉看他一眼,冷声道:

    “你们什么意思?”

    那人环视一周灵堂内的陇山卫,皆是面有痛色,又道:

    “昔年沈顾两家你死我活,今日北疆军和叛变的羌人过从甚密,莫不是你们对将军心怀恨意……”

    “将军于我们有再造之恩,不清不楚的人,恕不接待!”

    一时间,窃窃私语,有人低声附和。

    数名北疆军变了脸色,大怒道:

    “你信口胡说!云州之战,兹事体大,我等怎会行如此背刺之事?”

    他们的主将,当年就是被背刺的羌人害得全军覆没,使得他们沦落敌营那么多年。羌人背叛,是他们的死穴,反被安在自己身上,无疑是掀起一阵暴怒。

    那人却接着道:

    “将军今日一举夺下当年本是北疆军驻守的云州,你们能咽下这口气,眼看云州守将易主,落入我们顾家手中?你们难道不是想独占云州之功?”

    “你血口喷人!”

    此一煽动,众人怒目而视,纷纷把手按在腰间的刀上。

    “顾将军灵前,我不欲动干戈。”秦昭将人都按了回去,退回了院中。

    他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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