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疾: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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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身体上的激动慢慢平复下去。

    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呢?算了,睡醒再说吧。

    另一边,从风听雨府邸离开后,云无恙马不停蹄地赶往瓷窑,准备和他家公子汇报自己发现的大事。

    从戏园子离开后,他便一路跟踪风听雨到了府邸。

    风听雨回府后并未做什么事,吃过晚饭便回房休息了,他潜在暗处看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正纠结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发现除他之外,还有人也藏在暗处。

    两个人,身手很利落,往风听雨的卧房放了把火,然后就离开了。

    云无恙猫了几个时辰,比这两个人来得早,加上他躲藏的地方比较隐蔽,并没有被这两人发现。

    火很大,云无恙回过神来后,府上已经一片大乱,他没敢久留,趁乱跑了,然后一点都不敢耽搁,直接往瓷窑奔去。

    到达瓷窑的时候,天还没亮,些微的叹息声令人毛骨悚然,云无恙忍着恶寒,开始寻觅他家公子。

    当时他们约好在瓷窑见面,可云无恙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裴折的影子,正当他纳闷他家公子是不是被困住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座瓷窑上有标记,那是裴折惯用的记号。

    既然能刻下记号,可见裴折能够自由行动。

    于是云无恙就在那座瓷窑门口蹲下了,等着裴折出现。

    等过迷蒙清晨,等过日上三竿,等得他肚子饿得直叫,都没等到裴折。

    云无恙整个人都等得麻木了,脑袋麻,腿也麻,正准备起来活动一下,就看见不远处来了一队人,是风听雨带着侍卫。

    第82章

    云无恙迅速躲回瓷窑里面。

    他绷紧了精神,整个人处于战备状态,估量了一下如果被发现了,自己能够脱身的可能性。

    风听雨带的人不多,只一队,但从状态上来看,都不是昨晚那样普通的侍卫。

    这些人很厉害——这是云无恙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硬碰硬的话,自己可能要栽。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风听雨一行人浩浩荡荡,是往瓷窑方向来。

    这里瓷窑成片,不确定他们会往哪个走,云无恙暗自祈祷,他从昨晚就没歇过了,老天爷可怜可怜吧,千万别来他这边。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风听雨一行人不仅没往他这边走,径直穿过瓷窑,连个眼神都没留。

    待他们走远一些,云无恙才从瓷窑后探出头来,悄悄看了眼。

    这群人显然不是冲着瓷窑来的,神色严肃,像是要去做什么大事。

    可这里荒郊野岭的,瓷窑后面就是一片山,空荡荡的,能藏着什么秘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无恙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石头,在瓷窑的记号旁边又画了个记号,然后悄悄跟上风听雨一行人。

    穿过瓷窑之后,四周空旷起来,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云无恙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地缀在后面,记下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等一行人都进入山谷,他才悄悄跟上去。

    山上树木成片,云无恙轻功不错,几个起落,就追上了他们,然后没继续跟,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藏在树枝上,打量着他们要去做什么。

    风听雨等人没有走得太深,在约摸山腰的位置停下,然后侍卫们依次散开,站成一排,守住了上山的道路。

    风听雨从怀中取出一个号角,吹响。

    响亮的号角声传遍山头,经久不息,激得鸟雀惊起,乌压压一大片在树林中穿梭。

    号角声停下,过了大概一刻钟,从山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云无恙张望了片刻,只看见成群结队的人影,如同潮水一般,从山顶涌了下来。

    “将军!”

    “将军!”

    ……

    喊话声此起彼伏不停。

    云无恙心中一震,仿佛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

    死亡和鲜血充斥着的回忆如同黑夜,吞噬了他眼前的光明,将他拉回了幼时的战场。

    在被裴家收留之前,云无恙曾在战乱之地流浪了几个月,那时他还小,刚开始记事,没有一丁点反抗的力气,每天能让自己活下去,已经是了不得了。

    家中亲人都死在战乱里,只剩下云无恙一个人,他每天躲躲藏藏,跟着逃跑的人往安宁的地方跑,濒死之际,终于到了南地潇湘。

    南地潇湘,是他见过最好的地方,这里没有尸体,没有鲜血,目及之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云无恙倒在潇湘岸边,那时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每一次呼吸,都在攫取他的生命。

    能死在这般美丽的地方,应当是一种幸事吧。

    就在他抱着这个想法,几乎要放弃活下去的时候,裴折出现了。

    死很容易,能坚持活下去很难。

    当时裴折是这样跟他说的。他记了十几年,直到今日。

    战乱带走了他的亲人,让他流离失所,他痛恨战乱与鲜血,只期待能有一个太平盛世,能叫如他幼时一般的孩童,可以活下去。

    平安欢喜的活下去。

    云无恙没有裴折和金陵九那般心计,在亲眼看见之前,猜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番邦士兵从山上冲下来,在此之前,云无恙毫无防备。

    儿时的阴影令他迅速反应过来,番邦想要开战,也许不久之后,世间难得的安宁又会无从寻得。

    他跳下了树,跌跌撞撞地往山下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裴折。

    尽快找到裴折,他相信只要他家公子在,一定会有办法。

    他一直咬着牙,在看到瓷窑门口的熟悉人影后,憋不住哭了出来:“公子!”

    裴折与金陵九刚到瓷窑。

    金陵九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裴折打定主意要哄着他去检查有没有中毒,自然不会打草惊蛇,也乐得陪他装糊涂。

    只是有一点,不知道金陵九听没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心悦你。”

    当时情意涌上心头,这句表白心迹的话脱口而出,而今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承认不丢人,但凡金陵九问一句,他都会承认,但问题是,金陵九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如果金陵九听到了那句话,又装成现在这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再提起,反而会令两人陷入尴尬。

    情爱使人踟蹰,空有满身胆量,却不敢惊扰心上人半分。

    裴折暗自叹了口气,现下看来,只能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两人之事在“不经意间”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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